第53章 失忆
作者:1998   此生,愿为殿下手中刃最新章节     
    不及肖言琅惊喜青冥转醒,更不及他反应青冥粗暴地将他甩上床榻究竟怎么回事——他的头撞上床棱一阵晕眩,青冥压着他,眉头紧蹙好似正受着某种痛苦。
    “青冥?!”肖言琅愕然出声,是因他已察觉青冥的异样。
    青冥按着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抓着他肩膀与手臂的手格外用力,青筋暴起。那双因母瘴致盲灰蒙蒙的眼睛,灰雾之下血丝攀蜒,加之神情痛苦,愈发可怖。
    “青冥!放开我!”
    青冥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嘴里嘟囔的痛苦低吟渐渐大声,就像某种兽类的低吼。
    肖言琅意识到危险,越发用力的挣扎,但都是徒劳。突然间,青冥动作与声音双双停顿,肖言琅挣扎无用,此刻也是瞪大双眼看着青冥,不安地等待预感中的风暴。
    诡异的片刻静止,青冥烦躁地一声低吼,撕开肖言琅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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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榻上血迹斑斑,肖言琅衣不遮体,发冠松散,长发散了一枕。湿漉漉的发梢凌乱的粘着他的脸,沾在他身上。他绷紧的身体仿佛一张随时就要绷断的弓。
    疼痛几乎让肖言琅失去神智,他已经叫不声响,皮肤触及到青冥,残存的意识只知这个在他眼前不停晃动的男人身体滚烫——这是一只只知发泄肆虐的野兽。
    没有任何情绪和理智。
    他的喉咙里不断发出不属于他的声音,床榻摇晃吱呀吱呀发出羞耻的声响……
    “不要……”他气若游丝,周身战栗。但这头野兽依然没有放过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隐隐约约里,胡城的笛声悠然轻和,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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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言琅不知道自己是痛晕过去还是疲惫昏睡,最后的记忆是模糊的身影在眼前不停晃动,分不清疼和愉悦的最后。
    肖言琅盯着床顶幔帐许久许久,脑海一片空白。周身酸痛与某个地方的撕裂感清晰无比。不知过了几时,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
    青冥熟睡着——他始终无法将这个熟睡得乖巧极了的人与昨晚如同野兽般侵入他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他看得失神。
    他应该震怒,他可以密奏父王处决青冥,他可以上奏父王,青冥眼盲需要更替枭卫,他可以即刻启程返朝,若他想,他可以与青冥永生不见。
    他在想什么呢
    在犹豫什么
    他呆呆的看着床顶,被疼痛、疲惫甚至愉悦吞没的记忆渐渐浮现。隐隐约约——他叫了尉风的名字,在某个愉悦失控的瞬间,是不是这样叫过。他看到模糊的身影当做尉风然后放任自己,在某个意乱情迷的时刻,是不是这样当做过。
    他最会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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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侧有了动静,肖言琅惊觉自己一瞬间羞涩,然后装睡。但身边的人猛地坐起,甚至脱口一声惊讶无比的低呼。
    肖言琅睁开眼睛,心中隐隐不安。
    对视。
    青冥的眼睛里依然蒙着灰白,不知是否因光线的缘故,似乎浅了一些。说是对视,不如说青冥只是呆愣地看着他在的方位,而他才是紧紧盯着青冥的眼睛、青冥的脸。
    肖言琅渐渐蹙紧眉心,心中的疑惑与不安无限放大——他犹疑地叫了一声,“青——”
    青冥像猛地回过神,翻身跳下床去。然后又惊觉衣冠不整,慌忙系好衣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疑惑、茫然、不置信的神情。
    又是片刻死寂。
    青冥迟疑地,低声一句,“永乐王?”
    肖言琅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突然不知如何回应,只嗯了一声。
    青冥嘴唇翕合,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肖言琅终于按耐不住,“你昨晚——”
    青冥突然单膝跪地,“卑职失礼,请殿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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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礼?这何止是失礼。肖言琅终于确定,青冥对昨夜事全无记忆,此刻醒来大抵只知自己睡在了永乐王的床榻,与他同寝而已。
    “出去。”肖言琅说,说得一点气力都没有。
    青冥仍跪地不起。
    “滚出去!”
    半晌,青冥起身,沉默地退出房间。
    肖言琅坐在榻上,过了许久才用手扫了一下凌乱的落在脸上的头发,又重新躺下去。
    他得睡一觉……
    但过不久,他突然睁开眼睛。三年前的“无故屠杀”,年初时青冥再一次屠杀枭卫在景舍房中醒来,记忆全无。
    发狂、失忆——但昨夜事,青冥并没有嗜血屠杀而是……
    姬子夏曾说青冥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会否有残余影响,要待日后才知。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残余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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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威再次接到天子令,是叫他派人召回曜。卫威苦笑,换个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曜,也要他追得上啊。
    景舍来讨茶喝,便瞧见卫威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垂头坐着。
    “看来今日这茶又喝不成了。”景舍调侃道。
    “喝茶……”卫威自嘲地笑笑,“还是倒酒烧香求苍天保佑青冥双眼复明吧。”
    “怎么?”景舍其实已猜到大概,他原本也不担心曜能完成此次任务。
    “天子令:燕郊封青冥为贵卿,为两国之谊以武会友,但留一月。着令苍龙魁传旨,暂缓。”
    “贵卿?”景舍讶异不已,“以武会友?”好似个惊天笑话,“这样的建交书帖,陛下怕是头一遭见着。”
    卫威哼出一声哭笑不得,“怕是开朝以来首次。看来那永乐王真是有通天的本事,竟让那燕郊太子以建交之名为一小小侍卫写了这样一份书帖。”
    景舍挑眉,“燕郊太子?”
    卫威点头。
    “永乐王怕不是有通天的本事,而是找到了一个能通天的人。”
    卫威有些不以为然,“燕郊太子说是储君,但听监察司暗桩探得,这储君之位坐得并不稳当,不久前还因其母族家中一夫人行巫祸事,险些被废。”
    巫祸,无论在哪都要被诛全族的重罪。燕郊太子的母亲因此事自请退出荣安宫让出后位,暂保了太子。
    景舍道,“那不是没废吗?”
    卫威睨他一眼,“你是看好永乐王?燕郊太子再有本事也是在燕郊的本事。”
    “我不看好谁,我只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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