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璇赶忙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他蛊毒解了以后,就请旨离开了。”
予成到现在都以为禇璇和他一样,蛊毒已经解了,他知道自己的愚昧害了禇璇,便老老实实在晋州待了三年。
宁鸿渊沉默着,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结,如果予成当时的身份不是禇璇的叔叔,禇璇会不会就和予成在一起了?
估计每个男人都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吧,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身心皆属于他一人,哪怕是一段过往,都能激起他强烈的妒忌心。
“皇上是如何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的?”
禇璇难以启齿,羞赧道:“就是……就是我及笄那日,他送了我一支簪子,然后……然后……”
见禇璇吞吞吐吐的,宁鸿渊便猜到了后续,“然后他吻了你!”
“谁告诉你的?”禇璇惊诧道。
她记得当日魏帝把看到的人都处置了,宁鸿渊是怎么知道?难道是予成说的?
“我很快就把他推开了!你知道的,我和他没发生过什么!”
她现在很庆幸,她用药膏把肩膀上牙印去掉了,不然这个男人看一次就得膈应一次。
“我介意的不是他亲过你,而是你的心里有没有过他?你肯不惜性命为他解蛊,你敢说你就只是出于愧疚吗?那你的愧疚又因何而来?”宁鸿渊声音越来越大。
没风度就没风度吧!他现在都快疯了,自己的妻子为了别的男人危在旦夕,他怎么可能淡定的了。
禇璇无奈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天知道,她真的没喜欢过予成,她要解释多少次,宁鸿渊才能相信呢!
“我们有的是时间,一夜不够,就两夜,总有说完的时候。”
禇璇:“……”
“那就从你离开之后说起?”
宁鸿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可是五年啊!”禇璇有些心累。
“那就长话短说,捡重要的事说。”
“……好!”
已至二更天,屋里依然传来宁鸿渊的吼声,“你才多大啊!遇到事不会找大人么!”
禇璇被吓得一个激灵,抬了抬眼皮,“我们明天再说吧!我实在太困了。”
宁鸿渊越听越堵心,哪里还有半分睡意,但禇璇确实累了,便给她盖好被子,让她睡了。
真是没想到,原来良妃和宋擎安有染,那他跟在怡妃身边,不仅是为了权力,还是为了给良妃报仇。
一想到禇璇的蛊毒还要靠宋擎安的解药,宁鸿渊就忧心,若是宋擎安来个鱼死网破,那禇璇岂不是要给他陪葬了。
也不知道严寒是生是死,燕南风能不能帮禇璇解这噬心蛊。
想着这些烦心事,宁鸿渊快到黎明才睡下。
早上醒来,见宁鸿渊还抱着她睡觉,没去上朝,定是心情不好,前些日子她一直昏迷,宁鸿渊上朝全凭心情,皇上也懒得管他,为此御史们没少弹劾他。
以前还有禇正柯这个太子为他撑腰,现在都是落井下石的。
禇璇用手轻抚着宁鸿渊眉心,连睡觉都皱着眉。
宁鸿渊睡觉很轻,直接睁开眼,握住禇璇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
“怎么没去上朝?”
“昨天睡的晚,没起来,也没心情去上朝。”
呃……
看来昨天的事对宁鸿渊影响挺大的,她得哄着点儿了。
禇璇柔声道:“那就多睡会儿,我陪着你。”
不过,宁鸿渊不喜欢赖床,醒了就睡不着了,何况他也想知道禇璇和予成还发生过什么。
因为身体虚弱,禇璇十分怕冷,连出去赏雪的心情都没有了。
吃过早饭后,禇璇和宁鸿渊坐在炉边烤着火,煮着茶,十分惬意。
禇璇给宁鸿渊倒了杯茶,“尝尝看!”
宁鸿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夫人的手艺,自是最好的。”
成亲这几年,他的嘴被禇璇都养刁了,以前喝什么都是一个味儿,现在都能喝出茶的品种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幽深地看着禇璇,“接着讲昨天的事吧!”
禇璇笑意不达眼底,“昨天讲到哪了?”
“你和予成发现良妃与人偷情,你还让予成帮着隐瞒。”
禇璇哦了一声,“那是德妃……不对,是刘妃故意陷害良妃,若是良妃被扳倒,皇上又得把我送去别的宫里,还不如在合欢宫,最起码我有她的把柄,她也不会管我偷偷习武的事,有时候我还会帮她望风,我们算是互惠互利。”
宁鸿渊轻扯了下嘴角,帮着自己祖父的妃子偷人,也是没谁了。
“那良妃为什么会拉着你一起死?”
按理说,禇璇帮过良妃,要不是禇璇,良妃只怕早就因为秽乱宫闱被处死了。
禇璇思忖片刻,“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和皇上在坤宁宫大吵一架,回来后就有些疯疯癫癫的了,看到我也像看仇人一样,我猜应该是皇上和她说了什么,这才让她想杀了我,报复皇上吧!”
毕竟皇上给她下药,让她终生不能有孕。
宁鸿渊越想越觉得奇怪,“坤宁宫封禁多年,皇上和良妃去那做什么?”
自从皇后过世,坤宁宫便再无人居住,皇上也不许任何人踏足。
禇璇倒没有多在意,“谁知道呢!”
“我知道当时予成救了你,那良妃死后呢?你和他又发生什么?”宁鸿渊问道。
他记得之前予成说过,禇璇受到惊吓,除了他,谁都不让近身。
“也没什么,皇上十分痴迷良妃,十皇叔杀了她,皇上一看到他就恨得牙根痒痒,我就只能让他天天陪着,后来他成年,被封为晋王,就出宫开府了。”
宁鸿渊吐了口气,“那他对你就是日久生情了,那你对他呢?”
“说实话吗?”
“你说呢!”
都到现在了,居然还想瞒着他!
禇璇沉吟一声,“我对他就是纯粹的亲情,若是还有什么别的,那就只剩下利用了,我原本是想和他合作,帮他当上太子,再让他帮我报仇的,大家各汲所需,谁知道他不是皇上的亲儿子啊!”
禇璇叹了口气,当时她是真的很绝望,筹谋多年,竟然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利用?
宁鸿渊一阵唏嘘,他好像有些理解予成了,多年的真诚相待,最后只换来利用二字。
若是禇璇告诉他,她一直都在利用他,他也会发疯的。
宁鸿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莫名道:“所以姐夫也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