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抢。”
    只听眼前的仙尊大人轻描淡写道。
    “应当是夺来的。”
    “噗嗤！”
    楚墨乐不可支：“这两个词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一个抢一个夺的，不都一样么？
    笑完后，才认真地讨论起正事。
    “六一是什么时候跟你联系上的？”
    想起061在最后一个世界前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肯定不简单。
    “还有，你从第一个小世界开始就介入了吧？”
    所谓的反派，从始至终都是他。
    梵渊十分有耐心地，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海神世界结束时，你的历练便完成了。”
    “在那之前，我便联系上了它。”
    “也是我亲手……把你送往过去。”
    若不这样做，楚墨当初被天道抹除的记忆，根本不可能回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再重新经历一遍。
    然而在将楚墨送回过去后，他才发觉。
    一切都连起来了。
    楚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禁有些感慨。
    “所以我们认为的过去，其实是当下的抉择形成的？”
    时间并非像溪流那样，头也不回地流逝。
    而是到达某个地方后，又会从另一头流回来。
    现在即是过去，过去……即是现在。
    他仿佛在时光的长河中游了一圈。
    “嗯。”
    梵渊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
    “若你再历练一遍回来……天道仍然会尝试抹除你的记忆。”
    好在，如今身在九重天的无量仙尊，已经强大到足以与天道抗衡。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什么？”
    楚墨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
    “每当你历练成功一次，天道的力量便会被削弱一层。”
    “哦……我明白了！”
    楚墨恍然大悟。
    “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成功？只是因为你的介入，我才能完成得那么顺利？”
    仔细想想，要是每个世界中的反派不是梵渊的话。
    难度肯定高得多！
    “嘿嘿~”
    被他握在手中的石头闪了闪，十分有眼色地说：
    “宿主，你才知道呀~”
    “正因为仙尊大人爱着你，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会成功感化反派的~”
    “六一，我刚就想说了。”
    楚墨眯起眼睛。
    “你怎么比以前更会拍马屁了？”
    “哪有，我只是在说实话啦！”
    061忙解释。
    “对吧仙尊大人？”
    这谄媚的语气和态度，哪还用解释。
    楚墨都懒得继续拆穿它。
    梵渊把061交给他之后，便没有再打算要回去。
    他举起这颗七彩石头，在对方面前晃晃。
    “你是打算把它送给我了？”
    男人微微颔首。
    “我知道，它陪了你许久。”
    在漫长的历练过程中，楚墨和这个小家伙已经产生了一些相伴的感情。
    闻言，楚墨却笑了。
    “这回怎么不吃醋了？变这么大方？”
    “……”
    仙尊大人的目光，缓缓落在061身上。
    “它只是一颗石头。”
    料想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让他来吃醋。
    “……就像仙尊说的，六一我只是颗天真纯洁的石头罢了！”
    哪敢妨碍他们两尊大神谈恋爱呀？
    “六一，你的求生欲又回来了？”
    楚墨轻笑着把它拿在手中上下抛了抛，才收回袖子里。
    “还有个问题。”
    神色忽而严肃了不少。
    “天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绝不可能单纯是禁止神明有感情这样的原因。
    神界向来不阻止神仙们动情。
    就算这里是九重天，就算梵渊成为了最高等的神明。
    可无量仙尊飞升前的记忆和感情，天道根本无法抹除。
    这种情况下阻止他们在一起，没有意义。
    除非……
    “因为他惧怕。”
    梵渊给出了真正的答案。
    “若是原本的天道，自然不会。”
    “……什么叫原本的天道？”
    楚墨眨眨眼，一个念头蓦地闪过。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天道有问题？难不成……”
    “嗯，如今的天道，早已一分为二。”
    只听梵渊平静道。
    “众神皆不知，早在数万年前，天道便已被他的另一面所取代。”
    “你可以把如今的他，称作‘伪天道’。”
    “……”楚墨是真吃了一惊。
    从梵渊的话语中，他推测出了所有的信息。
    天道原本就不止有一个，这真伪天道……起初应当是共生关系。
    就像世间万物心中都会有自己的另一面。
    但一般来说，主宰一切的肯定是外面的这个。
    就比如人格分裂患者，也有会一个主人格。
    然而最可怕的是，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
    伪天道竟然悄无声息的，把原本的真天道给替代了。
    他曾只是真天道维系世间万物时产生的邪气与污秽，只能算是一个“副人格”。
    但天道无影无形，平时谁也见不到他。
    自然就没人能发现他的变化。
    “所以早在万年之前……伪天道就代替了真天道，掌控了这个世界？”
    这个真相，未免太让人毛骨悚然。
    他很快意识到，对方让梵渊飞升成神，说不定也是个阴谋。
    “他把你困在九重天里，是在借用你的神力，来壮大自己？”
    “嗯。”
    云淡风轻的回应，却让楚墨更加愤怒。
    “好啊……难怪他这么针对我，原来是怕了？”
    不用梵渊再多说，他已经明白。
    伪天道不喜欢他，针对他，怕他，都是因为他这生来就能驱除一切邪祟的体质！
    那玩意儿本来就是个邪祟，又做贼心虚，当然觉得他是个巨大的威胁。
    更别提让他和梵渊在一起了！
    所以才必须要让他失去所有记忆，和梵渊形同陌路！
    只有这样，他们才无法联起手来，给对方带来更大的威胁！
    果然……
    这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阴谋！
    “是不是只有除掉这个家伙，真天道才能出来？”
    他站起来，一脸肃然地问。
    梵渊缓缓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而后，再度颔首。
    楚墨当即拉起他的手。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那家伙！”
    总之无论如何，账都是要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