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一下变得安静极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作为三元宗的弟子,孟子渊尽职尽责,只是问出这句话时,他已不再是针锋相对地直视着他。
“很早。”木云终沉了声,像是在回忆,“早到我已经记不清了。”
听到这个解释,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向他,这么说从隐藏实力开始,他的心思便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莫少禹和莫少扬相视一眼,却说不出心里具体是什么感受。
就算不论同门情谊,但一路走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与木云终之间的关系早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是我造成了这一切。”姜听晚站了出来,说道,“是我故意将他当做了木行之和叶南烛的孩子养在身边,只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那些无尘宫的余孽也借这个身份利用了他,只是为了用他的身体滋养无尘珠,并借此复活当年的南宫修。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
姜听晚的神色已是沉重,最后一句更是一语双关。
众人的目光又是另外一种震惊,却又说不出什么怪罪的话。
莫少禹看了看木云终,试探地问道:“此次试炼大会上发生的一切,你都知晓吗?”
木云终垂眸:“是。”
姜听晚又截过话补充:“但不全是,他已经打算放弃了,是他们提前了计划,还将他当做了吸引三大宗门注意的棋子。”
每有人问一个问题,姜听晚便会替他回答一个问题,仿佛在替他挽救什么。
有姜听晚维护,其他人看出了她的态度,也不好与长辈争执什么。
木云终瞧着这样的她,竟有了多说几句的意愿。
“我知道此事我无法辩解,我会离开三元宗,也会承担一切。”他缓缓开口,语气坚决,整个人也平静了许多。
他这样说之后,气氛突然陷入了一种沉默,没有人再发问了。
慕清歌看了眼前的几个人,凝了眸,出面道:“此事,当由师尊处理。无极渊在不该开启的时间开启,连出入通道都消失了,眼下之急,是探寻出路。”
慕清歌一笔揭过木云终的身份之争,目光投向了头顶那颗过于硕大的月亮。
“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明是白日,可是却是深夜,我能感觉到这里似乎连日月轮替都有些不太一样。我们对无极渊的认知,实在太少,若是久待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莫少扬也像是转移话题道:“方才穿越那道结界时,我也明显感觉到了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按道理来说,既知无极渊凶险,在发现出入通道消失之际,便应该考虑返回的问题,如此还能专心寻宝,实在难以理解。”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陷入了沉思。
姜听晚应时解答:“那是因为,他们的后路不在这里,而在外面。”
“进入无极渊的弟子有数百名,可是在外面的却有数千名,他们的同门不会坐视他们消失在这里。不管是出于舆论压力,还是三大宗门出于道义考虑,无极渊都会再开一次。至于还有没有人借寻人之由进来,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此话一出,几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会一拥而入,原来是吃准了道义二字。
五行封印被破不见他们履行道义,在这种算计上,倒是手拿把掐。
孟子渊冷笑道:“真是好手段!”
慕清歌却暗暗垂了眸,不再说话。
“可我们毕竟不知道下一次通道开启在何处?若是还在那片瘴气之林,我们又该如何进入?”莫少扬提出了问题。
“那位前辈。”莫少禹想起了那道声音,看向了月亮的方向,“或许他能帮我们。”
那颗明亮的月亮垂挂在天际,远比他们在外面见过的明月还要硕大,远处的那座山壁都在它的衬托下显得渺小。
仿若一个托举着它的底座,位于明月之下。
“有光的地方?”莫少扬重复了这句话,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瞬间明悟。
“他在那里!”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这兄弟二人相互接话了。
孟子渊不再追究木云终的身份,只是有些不痛快地说了一句,“那还愣着做什么。”
他的话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可是却是默认了暂时揭过木云终的身份问题。
莫少禹和莫少扬二人当即御剑在前,孟子渊跟随在后。
慕清歌也在看了一眼木云终和姜听晚二人之后,先一步离开。
看着几人离去,木云终看向了一旁的姜听晚,带着几分的小心问她,“这一次,我选对了吗?”
姜听晚又一次红了眼眶,朝着他笑了笑,眼里是一种可以包容一切的温柔,“是我选对了。”
木云终闻言怔了怔,看着她的眸光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宁静。
他轻松地笑了出来,再也不必担心任何事,任何的发展。
“我们也走吧,再慢一点,人都到了。”姜听晚提醒道。
话落间,玉霄已经应召而出,蓝色的灵芒瞬间划过天际。
明月之下的山顶处同时落下了六个人。
也看见了那道声音的来处,“有些聪明,反应也算快,重点是,今年人很多。”
这句话有些意味不明。
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的男人转过身来,他的真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露出来。他的身形修长挺拔,站立在山顶上,仿佛一尊孤独的雕像。
他看起来并不算老,可是两鬓已生出了华发,藏在已经褪去墨色的灰发之间,平白增添了一种过尽千帆的沧桑感。
眼神深邃而幽暗,仿佛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敬畏和钦佩。
姜听晚感觉到他在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甚至有些欣慰之色,更是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但下一刻眼中便陡然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一把绿色长剑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朝着木云终急速而去。
“让我看看,你们最强的一个是什么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