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看到她了。
    一语成谶。
    直到教习绘画课的夫子出现，大家都没再看到九公主熟悉的身影。
    也有与九公主相熟的五公主询问夫子是什么情况，只得到夫子一句含笑的“九公主已经与本夫子请过假了”。
    听这夫子的语气便能轻易猜出，上午老夫子当众处刑、以及九公主那篇惊天地泣鬼神的科举“双姝”爱情，大概、也许、可能，已经传遍了尚书房吧。
    毕竟尚书房可不是你想请假便能请上的，每位夫子都是惊艳过众人的当世之才，脾性自然也是各异，没有能够说服夫子们的理由，亦或是身为皇帝的安旭川的批准，想请个假比登天还难。
    如今，眼前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夫子会是这副轻描淡写中透着些许好笑意味的神情，要是说他不知道上午发生的事，哪怕单纯如棉棉都是不信的。
    被拿来当尚书房智商下限的棉棉：“……”
    不是说棉棉天资聪颖是整个尚书房最聪明的崽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某不知名夫子：听我解释啊小可爱（尔康手.jpg）。
    ——
    少了个学生，但课还是要继续上的。
    绘画课的夫子向来随性，一般每节课给出一道主题，剩下的时间便让学生们自由发挥，在下课之前的一刻钟将所有作品收齐，而后当众一一点评。
    仔细想想，上午的老夫子，不会是和这位学的吧……
    摒除这些杂念先不谈。
    今日的绘画主题是爱情，给出主题后，老夫子便在讲堂上悠悠落座，品茶下棋，好不自在，旁边随侍的小童抚着琴。
    安神香起，袅袅琴音绕梁，棋局之上自我对垒，品自在茶，真可谓是把公然摸鱼落实到了明面上。
    偏生众位学生还不敢提出什么异议，毕竟最后一刻钟老夫子的嘴是真的毒。
    虽然，从嘴毒中他们真的能知道自己画工的不足就是了。
    给定主题后，画工最佳的五公主只是稍一思忖之后便开始动笔，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小白新手棉棉羡慕不已。
    很快，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开始动笔了，就连平时的难姐难妹十三公主都已经有了想法开始画雏形了。
    见棉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十三公主嘴型很重地说了一声“笨”。
    被骂笨蛋的棉棉委屈脸，继续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求助。
    无奈，十三公主只得搁着一条走廊的距离，远远地给小白妹妹传话。
    “春门，春门，你忘记我们的信仰了吗？”
    看了春水大大那么多优秀作品，还是图文并茂版本的，现在只是画点爱情主题的画作，简直不要太手到擒来。
    “见多识广”的十三公主脑海里一下子掠过了几百个g的图画，花了些时间筛选出其中稍微能见人一点的，再从中选出自己最喜欢的角色和设定，这才开始动笔。
    不然单凭对爱情主题的反应，她并不比动笔最快的五公主慢到哪里去。
    经过十三公主的提醒，棉棉也总算是有了些许思路。
    但不比好友的见多识广，算上昨夜才开始读的《宠妃与后宫三千佳丽的二三事》，棉棉也不过才看过三本画册。
    之前的主题绘画新手棉棉还能努力避免画人物，用一些更加简单好画的山水花草糊弄过去。
    但今日，她总不能给夫子画一朵花和一棵草，告诉夫子这是场跨越种族和生殖隔离的爱恋吧qaq。
    扯淡又荒唐，夫子当然是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让她课后重画一幅补上。
    为了不耗费精力多画一幅画，棉棉努力争取一次过。
    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棉棉可算是找到了一幅能够称得上是爱情的图画。
    至于她这个小学鸡的技术能不能画出原作灵魂的千分之一，那还是看老天爷保佑乖崽的力度吧！
    压力山大的老天爷：“……”
    我劝你别太离谱了。
    半个时辰过去，夫子又为自己添了一盏新茶，轻嗅一口茶香，随后手指微曲叩响桌面，
    “时辰已到，请诸位停笔吧，阿谌，下去将画作全部收上来罢。”
    一旁抚琴的小侍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躬身应好。
    “嗯，让老夫想想，今日该从哪位学生开始点评呢……”
    闻言，众人均是身子一僵。
    又来了，这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永远不知道夫子平淡的毒舌语录和现实的打击哪个会先来。
    因为它们有可能是一起来的。
    ——摘自《十三公主上绘画课多年有感》
    在棉棉来尚书房之前，十三公主的画工是所有学生里面最差的，夫子大部分的毒舌火力点自然也是她一个人承受了下来。
    棉棉来了之后……这最差的学生队列成功又添了一名猛将。
    两位难姐难妹平摊了拿到所有课程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酸爽。
    眼见着这位传闻中尚书房所有夫子之中最毒舌点评最犀利的夫子一张张翻看画作，棉棉和十三公主两个平日里被“特别照顾”的特等差生无疑是最为紧张的。
    早挨骂晚挨骂都没差，只是先后顺序不一样而已。
    虽然，但是，从心可耻，但有效啊，她们两个怂货还是不想第一个被拿来开刀当反面教材qaq。
    不过，这次忙碌的老天爷显然没听到她们的祈祷，
    “那就从十三公主开始吧。”
    “啪——”
    听到了吗？
    是心碎的声音。
    十三公主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身子摇摇欲坠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夫子再骂她一句，她就要碎掉了。
    棉棉：“……”
    你好夸张啊姐妹。
    接受到好姐妹对自己行为的嫌弃，十三公主趁机对着棉棉挤眉弄眼：你懂什么啊姐妹，装可怜可耻但有用啊……说不定。
    棉棉：“……”
    也是，她们两个小学鸡谁也别嫌弃谁，现在除了装可怜也没别的法子了，求求了，今天的夫子不要骂得太扎心，乖崽的小心脏也很脆弱的。
    而已经对两人许愿免疫的老天爷再一次选择无视她们的祈祷，
    “还有棉棉小姐，今日就来点新鲜的把式，我们同时拿出两张画作一起进行点评吧。”
    棉棉：“……”
    十三公主：“……”
    不是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