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漓并没有多问，只是认真地提出建议，
    “撕成碎片，或者——”烧了吧。
    话没说完，漓便察觉到小家伙还小，不适合用火，便自我否决了这个提议。
    徒留棉棉一人歪着脑袋认真记笔记，正一脸认真地想听后续呢，漓却许久未曾再出声，棉棉不由得疑惑问道，
    “漓姐姐？或者什么呢？”
    ——……没什么，突然有点想不起来了，就撕成碎片吧，只要撕得碎一点，就算有人想把碎片拼起来都难，放心吧。
    棉棉对于漓所说的话总有一种无条件的信服，
    “好，既然漓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棉棉就把它撕了。”
    说干就干，棉棉当场把纸团重新摊开，一小片一小片耐心地撕，直到碎得不能再碎了，才停手。
    拍拍手，棉棉一副大功告成的得意模样，
    “搞定！这下可以放心休息了。”
    说罢棉棉便继续刚刚的动作，朝床榻的方向走去了。
    ——棉棉，你枕头底下放了什么？
    离柔软舒适的小床还有几步距离，眼尖的漓已经先行一步发现了枕头底下露出了一角。
    而听到漓姐姐问话的棉棉：“！！！”
    不会吧我的老天鹅，我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吗？！
    事实证明，神经大条是很难拯救的。
    看到《孙子兵法》精装封面的那一刻，棉棉觉得自己也快无了。
    ——《孙子兵法》？棉棉喜欢读这些？
    漓很少会和棉棉的朋友亲人一样唤她的名字，也从不似虞元雪虞济仁几位兄长姐姐那般宠溺地唤她乖崽，这还是棉棉第一次从漓的口中，听到自己除了“小朋友”、“小家伙”之外的称呼呢。
    挺正常的名字，许是从未听漓喊过，也或许是漓调笑含宠的语气，才会让棉棉头一次因为听了自己的名字而耳朵酥麻。
    捂着自己有些酥麻红烫的耳垂，棉棉低声回答着漓的问题，
    “策论课的夫子说了，棉棉虽然已经很聪明了，但如果能再多读读诸如《孙子兵法》一类的书启蒙一番，一定会超越所有人的，棉棉要做最聪明的崽！”
    志向还挺远大。
    也不知道那位夫子是抱着何种想法对小家伙说出“你已经很聪明了”这句话的。
    某位不知名夫子：或许是小棉棉实在太可爱了吧~
    ——那你说说，这《孙子兵法》讲了些什么？
    棉棉：“……”
    梅开二度。
    “就、就讲了些打仗的兵法和战术……”吧？
    毕竟那可是策论课的夫子推荐的书，策论课学什么，这本书也应该讲什么吧？
    虽然……聪明的乖崽辜负了夫子的一片真心，看的是本披着《孙子兵法》皮的后宫文。
    小白：可不是嘛，又是宠妃又是后宫三千佳丽又是绿帽皇帝的。
    身在后宫的宠妃开了个后宫，真·后宫文。
    听了棉棉的回答，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小家伙还真是个糊弄大师。
    也罢，肯读书总归是好事，就别再问更多问题让小姑娘心烦了。
    ——嗯，答得不错。
    “嗯？”
    棉棉抬起低落心虚的眼，
    “真的吗？棉棉回答得真的很好吗？”
    ——嗯，很好。
    夫子果然没骗人，棉棉就是最聪明的崽！随口瞎掰都能正中靶心！
    眼见漓不准备继续逼问了，棉棉连忙将“孙子兵法”塞进枕头底下，插科打诨道，
    “棉棉上了一上午的课，好累啊，要睡觉了。”
    ——不吃饭了？
    “睡醒了再吃嘛，实在赶不上吃了，不是还有尚书房随时都能点菜的小厨房吗？”
    ——棉棉乖，要按时吃饭才是乖宝宝。
    乖崽棉棉：“……”
    “我已经八岁了，不是宝宝。”
    ——嗯，那就乖乖吃饭才是好孩子，而且你还没通知你大姐姐自己不吃饭的事吧？想想你大姐姐在饭桌上傻等的场景……
    不等漓说完，棉棉就重重捶了一把床上柔软的被子。
    莫名挨捶的被子：“……”
    不是你神金啊……
    漓想的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棉棉听了他的话想到的却是狗男人安旭川趁着自己不在场疯狂说着自己的坏话，最后得意洋洋地和大姐姐共进午膳。
    棉棉：“！！！”
    简直不能忍啊有没有？
    狗男人！臭绿茶！乖崽要去吃饭！
    想要隔应安旭川的斗志瞬间压倒了睡意，漓和守在房门外的兰春只能看见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下床飞快跑出的小身影。
    ——
    顺利在午膳时争夺了大姐姐的大部分视线和宠爱，棉棉端着满碗大姐姐夹来的饭菜，朝着安旭川得意一笑。
    抱着一碗白米饭凄凄惨惨戚戚的安旭川：“……”
    可恶的小混蛋！
    尚书房怎么还不休沐？！
    快把这小混蛋赶回丞相府！
    当事人小混蛋听不见安旭川的心声，但看狗姐夫的表情也能知道他骂得很脏。
    得逞地笑眯了眼，棉棉表情很是愉悦享受。
    没办法，宿敌失意，棉棉当然就得意了。
    好心情地端起自己满满当当的碗，棉棉对着大姐姐撒娇，
    “大姐姐，这个豆腐好好吃啊，入口即化，口感鲜嫩，还加了陈御厨家中祖传的秘制酱汁，你也快尝尝啊，别一直给棉棉夹菜了，这么大一碗，棉棉会吃成小胖妞的。”
    随即又瞥了眼安旭川，敷衍了一句，
    “还有大姐夫，那盘炒油菜绿油油的，油光发亮，看着就很有食欲，你也快吃啊。”
    被内涵头顶绿光的安旭川：“……”
    谢谢，拳头硬了，手里的筷子断了。
    最后三人在核谐的氛围下用完了午膳，由于之前耽搁了不少时间，用完膳后棉棉也就没剩多少时间能休息了，小姑娘干脆带上下午上课要用的物品，小手一挥便带着兰春回尚书房了。
    走到尚书房，室内一片寂静，皇子公主们全都整齐地坐在座位之上，完全不似以往课间那般三三两两打打闹闹。
    棉棉拿着一摞画纸和装着画笔与颜料的小包安静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加入了emo大军。
    没办法，离老夫子当众处刑还不过两个时辰，大家的心理阴影都还在呢。
    想到上午的课，棉棉忙抬头看向前方的座位。
    果不其然，人设崩得最厉害的最大受害人九公主还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