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刘雅在和宗宇凌结识之后,为了增进自己的武艺,刘雅经常以公事的名义,与宗宇凌切磋。
一来二去,两人便渐生情愫。后来,一次出行,刘雅因为有点姿色,深陷幕府军的包围,昏迷不醒,是宗宇凌抱着她,斩杀了数十名士卒军官,硬是从上百名幕府军的包围中冲了出来。
经此一事,刘雅彻底喜欢了他。在这之后,德熙茗与刘桦强一致决定,赐婚。自此,刘雅和宗宇凌,算是结发夫妻了。两人境遇相同,都是落寞之人。
而宗宇凌的真实身份:二代将军德白晶的外孙,除了唐重好,只有刘雅知道。
“雅儿,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他轻轻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伸出手指,轻柔地抚过刘雅尚且温热的脸颊。
宗宇凌的目光里划过一丝挣扎:“为了救下宣化亲王殿下,我要前往冀州,辅佐亲王了。这一去,不知道我们此生,还能不能再相见。”
他又带着一丝痛楚,放在了她的发丝上,缓缓凌乱地拨弄。
刘雅眼中泪光闪动,急忙伸出双手,抓住他的衣襟,紧紧地不肯松开。“不,怎么可以这样,陛下太自私了!”
她的声音微颤,声泪俱下,那被山贼们称为二当家,性格直爽的她,此刻却温柔极了。
她用力地将他拽向自己,仿佛想将他完全拥入怀中,“我绝对不允许你就这么离开我,我们说好了,要安稳生活一生的!”
宗宇凌感受到那股力道,却又轻轻松开了她的双手。“雅儿,这和陛下无关,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却坚定如铁。
“不这样做,我们幕后的事情,很快就会暴露,到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他目光远赴,仿佛穿越了迷雾看向未来的战场,手指紧紧地绞着他斗篷的袍角,释放着判若两人的决绝。
宗宇凌颓然地垂下肩膀,低沉的嗓音夹带着一丝哀愁,“陛下,就拜托你,来服侍了。”
他缓缓低下头,盖去眼中的激动波动,“只有跟着陛下,尽心帮助她,我们才能完成大业,才能够翻身,不是么?”
刘雅似乎被他的话触动了柔肠,没有说话,只是眼角噙着泪,低着头,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所说的一切。
宗宇凌轻轻地拍了拍刘雅的肩膀,试图以这柔和的动作安慰她颤抖的心。
随即,他大步跨前,柔情似水地贴到她的脸上,用他那双硬朗的臂弯紧紧拢住了她的脆弱身躯。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仿佛要把彼此的温暖和勇气融入对方的骨髓。
此刻,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只有心与心之间无声的交流。
宗宇凌缓缓地松开拥抱,他的目光凝重,语气中充满了不舍与决绝,仿佛是最后的告白,“雅儿,一旦我还活着,一定会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他的目光在刘雅湿润的眼眸中停留了一刻,随后转身离开,步履渐行渐远,只留给刘雅一个深深的背影和无尽的期盼。
上京城的早晨,如墨色渐渐褪去的天空,预示着一天的忙碌即将开始。
在御所行宫内的一处影怀阁,松木长桌之后,曹诺微微弯腰,双手呈上一幅卷轴般的密信。
他目光恭敬,但眼中难掩几分紧张的光芒。“启禀大御所,这是从玄菟城的鸽舍传来的急件。”
他低声说着,小心地在德白洺的书案上摊开信件。德白洺坐在高背椅上,他沉着脸,指腹滑过卷轴的边缘,展开那宛如黑夜中一道闪电般的密信。
“是左连署德千禧大人,亲自寄来的。”曹诺补充道,指尖轻轻按住卷轴两端,确保文件能被大御所清晰阅读。
德白洺的视线在密信上快速移动,眸中流露出审视的锐利。“孤知道了。”
他淡漠回应,声音似乎从胸腔深处翻滚而出。
德白洺抬起头,一襟龙袍随他的动作轻微摆动,“最近,女皇那边,有何异动?”他沉声询问,眉宇间带着几分思索。
曹诺微微仰头,脑中迅速过滤这段时间宫中的各类信息,“启禀大御所,皇宫内,倒是鸦雀无声。”
曹诺答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自信且笃定。
“但周边的山贼们,自德千禧辞去丞相之职后,虽然风声小了些,最近又似乎开始蠢蠢欲动。”他继续报道,字字斟酌。
德白洺轻轻地一笑,却是满含讽刺和不屑,“呵,总有些蝼蚁,不安分是吧。”
他凝视着面前的密信,似在读信,又似在读世间百态,“德熙淳的死亡,对他们而言,仿佛只是打了个盹,没有任何警醒作用。”他的声音透着深沉与冷然。
德白洺紧紧握着那沾满馨香墨迹的密信,如同握着一枚未曾引爆的火药桶,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寒光。
他慢慢吐出了气,眼中的寒光似乎将信纸上的字迹烫印在了心底。“看来,有人想要趁虚而入,趁着孤和御所大人返回玄菟之隙,对孤和御所大人,下手啊。”
他语气平缓,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曹诺眼神忧虑,细心打量着德白洺的面色,试图在其中寻找对策的蛛丝马迹。
“大御所,让微臣告知各州都督府,以防万一,协助调遣精兵,周全护送吧?”他低声请求,手心中的汗珠凝结成了忠诚与担忧的滴滴晶莹。
德白洺缓缓抬手,如拨云见日般摆出轻飘飘的一挥。
“不必。”他轻吟低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藏在幕后的刺客,想要杀孤,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
然后他转过身,淡淡一笑,好似对那些刀影淡如蝶翼。“执权大人那边的局,已经布得天衣无缝了?”
他环视四周,每一处轻风拂过的角落,都被他的目光扫视成了铜墙铁壁。
曹诺沉默了片刻,方点头如捣蒜,满眼的坚定和信念汇聚成了他的答复。
“请大御所千安,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天衣无缝。”德白洺接过曹诺手中的筱竹筒,那里藏匿着今夜的星辰走位图。“很好。”
他笑谈中,又似带了几分百战归来将军的豪迈,
“时光荏苒,孤在将军宝座上的日子不短了。也该是时候让孤,这个隐居的大御所,坐看这大江山里的群英荟萃,看看他们如何铺开这棋盘,起舞弄潮。”
声音落下,仿佛带起了一阵春风,吹皱了池塘一角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