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六眼观鼻鼻观心,站到远处听着雨声。
耳边之前那断断续续的呻吟,便渐渐被落雨盖住。
他望着屋檐角的雨珠,跟断了弦的珠玉似的,尽情钻入泥泞大地。
“真是场淋漓酣畅的雨。”
苏六心中这般想着,掸了掸衣角溅上来的泥水。
吱呀。
苏六听到开门声,诧异地扭过头。
竟然看到萧天烬披头散发,身上松散地披了件外袍。
他裸着前胸,怀中抱着个裹得严实的人,看不到脸。
不用猜,定是少夫人了。
苏六立马转头,非礼勿视!
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少将军抱着少夫人出来做什么?
萧天烬悠哉地迈着步子,一脸满足。
抱着因为害羞将头埋在他胸前的季白,无声轻笑,迈着欢快的步子,往耳房方向去。
“怎么苏六还在外面,刚才……他不会都听到声音了吧?”
季白面色懊恼,有些后悔自己孟浪。
之前萧天烬想行事时,便会让苏六退下。
他以为今晚屋外也不会有人。
刚才他在床上轻声叫唤,也不知道苏六听到没有?
越想越觉得羞愧。
季白搂紧萧天烬的腰身,通红的脸贴紧在他壮实的胸膛,心跳也快起来。
“无防。”
萧天烬搂紧他,眉眼间都是笑意。
“你都敢看《素女经》,这个时候怎么还害起羞来。”
“咱们做的事都是天经地义,又不违反伦理常纲。
你无须觉得不好意思。以后要习惯才好……”
萧天烬刚才在床间心满意足,身心愉悦。
即使很累,也觉得浑身都是劲。
他宠溺地搂紧季白,抱着他腰身,将他放到浴桶中。
又亲自打来热水。
随后,自己也踏进去,同季白坐到一处,将他抱在自己腿上。
浴桶有些挤。
萧天烬背靠在桶边,给季白擦拭身上的汗和其他东西。
许久没行事,今晚他尽情发泄。
弄得季白身上到处都是。
季白今晚也乖觉得很,任由他胡来。
萧天烬轻轻喘着气,坐在热水中,看着季白整个身体。
季白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他弄的。
全身白嫩的肤色,都晕染成了粉色。
萧天烬将他头发挽起来,凑到他后颈处,嘴唇轻轻点了点。
接着继续帮他一边清洗身体,一边帮他揉身上的肌肉。
季白之前被他折腾了那么久,累得不想动弹。
现在瘫着身子,软软地倒在他怀中。
“萧天烬,今天陆青微上门来,非要找我算账。”
季白垂着眼眸,懒懒地张着嘴,轻吐着声音:
“她脸上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皮肤溃烂,非污蔑是我做的。”
他说完,也不看萧天烬。
只是保持原样,一脸漫不经心。
像是不经意说出这件事。
“她在那乱扯,不住地攀咬我,污言秽语令我很生气。
所以,我就让苏六打了她,只打了两巴掌。”
季白说完,凝神静气,想听萧天烬是什么意见。
他身后的萧天烬顾着手里的活,趁机又占着小便宜,摸了季白几处。
季白等着他发话。
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到水声不断,却听不到萧天烬言语。
他扭头扬起下巴,向身后之人瞧去。
“萧郎,你说话啊。”
萧天烬心下轻叹一声。
怪不得……
他就说季白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热情。
看来陆青微发疯一事,同他脱不了干系。
萧天烬用手掌心,抄了一捧热水,洒在季白肩膀上。
“今晚回来的时候,下人说她精神出了些问题,我已经命人请大夫来给她诊治,又让护卫带着她搬到北院。”
“以后有专门的下人伺候,还有护卫好生看护着她。
不用担心再来烦扰你。”
萧天烬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没表露出任何不妥的神色。
季白心里暗叫一声:原来萧天烬今夜回来时,已经处理妥当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必如此殷勤。
唉!一晚上白被干。
失算……
季白感觉自己吃亏!
不应该沉不住气的。
不过……
季白伸出手,扑腾了两下水。
自己现在不像刚开始那般疼了,也慢慢渐入佳境。
加上好几次,萧天烬都不问原由地站在他这边,他心里感觉到很充实,有种满满被宠的感觉。
他想了想,看在自己也很舒服的份上,便不做计较吧。
这件事,萧天烬不做追究,那便没有后顾之忧。
季白原本悬着的心,落下来。
热水包围着,又有萧天烬暖心的伺候。
卸下忧心的他,没一会儿便闭上双眼,沉沉睡去了。
*
萧老将军这几日,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有人似乎在暗中盯着他。
特别是每回下朝时,他踏在宫中的青石板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每次,他想追究时,那种感觉又慢慢消失。
终于这天又一回下朝时,他顺着那强烈的视线,一身怒气追踪而至。
人没追到。
倒是接到一支带着纸张的飞镖。
萧老将军谨慎地观察一番,确定纸张无毒无机关后,才打开纸张。
上面写着一行字:
【东郊三十里外,两层独院。】
萧老将军锐利的眼神扫了一遍后,便将纸条握紧在手中。
他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东郊三十里外……
莫非这里头,是有什么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