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弃带兵刚跟着南域先遣队进入松南谷,还未行三里路,便有一群身着铜色铠甲的士兵从四面八方跳出来。
萧弃轻笑一声:“就知你们这群坏心眼的,明的玩不过就搞阴的,王望那老匹夫这会儿还躺在军帐中养伤,这龟孙主意又是谁出的?反正不会是你们南域还未派来的新主将。”
她眯了眯眼,端的是一副亲和的模样,话里话外的痞劲儿却能把人淹了,半点没有嫡公主应有的温柔和知礼。当然,战场上提礼也不太现实。
也不知是不是南域人都谨记两军对垒最忌话多,萧弃嘴都说干了也没见对面那些人开一句口。萧弃见状,笑容渐渐变得嘲弄起来。
“好吧好吧,你们不说就不说吧,不过…”萧弃指了指头顶上方。
“不影响结局,你们玩阴的,我就跟着玩,想必你们不介意的吧。”
南域将士顺着萧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滚滚浓烟,那黢黑的烟气下压,将本就不透光的松南谷映照的更加昏暗。
“萧将军,你疯了不成?”
南域人从没想过,萧弃这倔驴居然还会发疯,做出火烧松南谷的举动。
萧弃耸了耸肩,为将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南域人不过就是诧异她人都没出去就敢放火的行为罢了。
当然,她本来没想这么做的,毕竟战场上厮杀留下的全尸(可能也不是很全)也要比只剩黑炭好得多不是?
松南谷中,南域除了埋伏的将士外,军师也好,副将也罢,都未曾露面。一时说不上来他们是对自己的谋略有自信还是怕东齐将士困兽之斗伤到他们。
总之,他们的狂妄自大让他们忘记了,松南谷就只是一片树林,但木易燃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
不多时,黑烟便与火光汇聚到了一起。
在南域人无人统领,开始惶恐不安的时候,萧弃就已经带着自己人退出了包围圈。
包围圈并不需要用攻击去撕开它,在恐慌时能保持冷静的人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则随大流,自乱阵脚的比谁都快。
萧弃的战术很简单,简单到有些事情对方只要动些脑子就能找到破绽。可偏偏,南域的那些将领压根是不带脑子出门的。主将一倒,剩下的人又等着功劳上门,在对于他们而言必胜的局里,东齐这群连陷阱都分不清的呆瓜不必费心去想后手。
萧弃边嗤笑边撤退,她是第一次出征,还有些热血上头,但这不意味着傻,更不意味着她不会成长。
战场不是她一个人的战场,她是万万不能乱下决定的,她也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将士的。
话又说回来,在小部分镇南军与大部队会合后,数万将士一同朝宕山关前进。
若此战未能胜过南域的军队,或真如那帮思想不如三岁小儿的家伙所料被围杀在松南谷,那么宕山关将会是第一个受到敌军入侵的地方。
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南域不是觉得她疯吗?
将士当保家卫国,若失败的代价是几千上万的无辜百姓受难,那她萧弃疯一场又何妨。
这是她的国家,是萧家的国土,她若不护,谁去实现父皇的叮嘱。
如今她就能放火烧山,来日未必不能一人一马一枪,杀遍来犯之人。
……
宕山关地形多山峦,除进关口和出关口外,一整座城池尽数包围在其中。山峦之上则多不稳定,莫说上山顶,或许走一半就会引起滚石。
按理说如此险关内忧多于外患,但也不知是哪位大能研究出了兜石网,可以完美的将不稳定落石一个不落的兜在其中。
除此之外宕山关所朝背风,只要不是自己人手欠去割兜石网,百年之内都不会有问题。
早在萧弃将人马划分开时就安排了留守的那一波人带上随行营帐,不管怎样,退兵之事不可耽搁。
主将在或不在并不影响,萧弃下令五炷香仍不见她,便返程,不得为任何事而有所迟疑。
这厢大军不加战死的士卒,尚且有九万人,而宕山关内军民亦有三万人有余,可见九万人是绝对住不下的。
但萧弃身份不同寻常,若真让她同其他人一样在宕山关外驻扎,宕山关都尉怕是睡不了什么好觉了。
宕山关都尉姓扈,在得知镇南军大军已至宕山关外时,便马不停蹄的带人前来迎接。
“末将见过长公主殿下,还请殿下同末将进关内,末将已吩咐手下人安排宴席,还望赏脸一观。”扈都尉话赶话完全没给萧弃机会打断。
萧弃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不想应,有的时候话太多,只会让人更加不想搭理对方,尤其是她刚打完仗,脑子发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