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也只是老夫推测,老夫可无证说,此二者必有关联,国主不必忧虑。”太傅太戊午温苒一笑道。
鬼谷子名号,赵肃侯赵语其实早有耳闻,早前以为此人名号只是装神弄鬼的方士术士,徒有虚名而已。
不过,当太戊午说出魏国一代名将庞涓,与齐国军师孙膑,两人都鬼谷子高徒之时,赵肃侯想法就彻底变了。
“庞涓身死于马陵,孙膑扬名于诸国..........“
赵肃侯缓缓起身,双手负于身后,缓步踱到帐篷入口。
望向这大帐皑皑白雪,他眼神深邃而凝重。
作为君王,他是不能容忍对自己存在威胁之人,要么为自己赵国所用,不能为自己所用者,则一概抹杀。
若不这样做,就落得个魏惠王放走商鞅至秦国变法,这种贻笑大方的事情。
“太傅此番推测,让孤有一番思虑啊。这鬼谷子若能助孤一臂之力,是否可破胡贼“
太戊午点点头,语气低沉:“或许可破胡贼。庞涓孙膑二人皆有如此成就,全为鬼谷子所传授兵道。那鬼谷子善用兵法谋略,通晓天人之道。计谋之高明,当世各位兵家名皆自叹不如。他若真出山相助,胡贼便不足虑,若他不肯出山,此人便断不能留。“
“赵钿拜访鬼谷子之事,也是老夫所托,请勿怪于大将赵钿。”
到了此时,太戊午才对赵肃侯坦白了赵肃侯听闻赵钿拜寻鬼谷子之事。
鬼谷子的名号,再加上太戊午对鬼谷子的吹捧,让赵肃侯对这个自封仙人更心生好奇。
“太傅所知,那鬼谷子是何许人也?出身于哪?”
“鬼谷子为此人道号,他隐世于云梦山鬼谷。王氏,名诩,别名禅,(全名就是王诩或王禅)自封鬼谷先生,世间传言鬼谷仙人,得十二本天书,身怀道派七十二术,其额前四颗肉痣,成鬼宿之象,创鬼谷派,于云梦山鬼谷避世修道。”
“其父王错,为魏国武侯(魏武侯前395年—370年在位)之谋臣,与老夫有一面之缘。其父与魏将吴起相争,魏国惠王当政时,王错诬陷吴起欲率魏武卒作乱,逼使吴起出逃,投奔楚国(此事公元前387年)。”
“此事之后,王错举家被魏惠王下狱,其子王诩逃出,幸运避过一难啊。”
太戊午将这一切都徐徐道来。
“那此人为何入云梦山修道,是否为太傅接济?”赵肃侯追问道。
听到赵肃侯赵语如此一问,太戊午眨了眨眼,思虑片刻之后,还是全盘托出了,“非老夫接济,乃前国主接济其人,使其避过一难。”
“前国主”,听到这个词,赵肃侯嘴角顿时一抽。
前代赵国国主,就是他赵肃侯赵语的父亲,赵成侯赵种(前374年—前350年在位)。
对于父亲做出决定,赵肃侯也只能咬咬牙忍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父亲赵成侯在位时的一些决策,虽然不愿承认,但父亲确实有些短视和草率了,收留此人就需使其为赵国所用,岂能让他避世修道?
“那依太傅之见,该如何才能请动此人为孤所用?“赵肃侯焦急地追问、。
太戊午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说:“国主不是收了一匈奴人?让那匈奴人去做这事。”
听到匈奴人,赵肃侯赵语顿时想起了,目前在大军中整备操练的鞑乌图,那鞑乌图与楼烦三部,按照赵肃侯自己的构想,合编成了一个数千胡骑军——楼烦轻骑。
后世这楼烦轻骑,是到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之时才普及,而赵肃侯已令鞑乌图短短一月,编整编成军,当然其实,在肥义10月北上阳曲之时。
但不想,库赛特军大破赵将赵刻,攻陷阳曲,肥义也被库赛特所擒获。
鞑乌图则逃出报信,楼烦铁勒、铁弗、白羊三部望风而逃,率部众逃至赵国仇由(山西省阳泉市)。
鞑乌图与楼烦铁勒部、楼烦白羊部、楼烦铁弗部这三部族,就将三部健壮男子挑出,与赵军骑兵传令队合营训练,有着上千人规模。
经过第二次扩编,楼烦轻骑已经有四千人了。
“胡人自有一套,他们不行中原的规矩,以胡人的规矩行事。”太戊午那满是皱纹的脸庞浮现了一丝阴笑。
赵肃侯自然听懂,然后重重点头道:“此计甚好!就依太傅之策,!“
说罢,他大步走到军帐门口,唤来守卫的士兵,吩咐道:“速去传令,宣鞑乌图来!“
听到赵肃侯招令,鞑乌图屁颠屁颠立马跑过来了,很有一番中原的跪拜礼,对着赵肃侯恭敬下跪。
“拜见国主!”
看到胡人对赵肃侯行中原跪拜礼,太戊午不禁皱眉,这胡人怎么如此文质彬彬?
“鞑乌图卿,请勿行中原之礼,行汝草原之礼!”赵肃侯自然看到了太傅太戊午的表情,赶紧提醒道。
鞑乌图心领神会,立刻行了个半躬身礼。
“此为太傅,为孤之老师,今日招汝前来,需汝替孤请人出山!王诩别名王禅,躲藏于云梦山中,其人自号鬼谷先生。此人为一谋士,孤需此人助力,鞑乌图爱卿,请将此人请来,为孤分忧。”
鞑乌图点头,对赵肃侯的命令言听计从照单全收,立刻回答:“报国主,为臣定能完成任务,将此人请来。”
这时,太戊午沉吟片刻,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云梦山鬼谷隐蔽。以老夫看,不如由你亲自挑选一队精锐,化装成商旅,去云梦山打探消息,找寻鬼谷踪影。“
这个时代,山西云梦山植被覆盖面积很大,山上都还未开垦梯田,云梦山不大,但植被茂密,找寻一隐居,还真颇为费力。
鞑乌图心领神会,躬身行礼:“谨遵太傅教诲。臣这就去准备,定当不负所托!“
与此同时,在云梦山上,一个身着厚重布袍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块巨石上,眺望远方。
他身后站着一个少年郎,恭敬地伺候着他。
那老者眉头微皱,似有心事。
少年见状,轻声问道:“师父,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老者微微一笑,轻叹道:“暂时无事,等你师兄回归,打探一下情况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