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苏魁罡有些不解,“咱们这些年遇到过的艰难险阻也不少,每次都不容易,可每次不也都成功解决了吗?
这次真就这么难?”
苏天乙有时真挺羡慕苏魁罡的,因为想得少,没烦恼。
可并不是她愿意想的多,这些年来,苏家的历任家主,哪一个若是少想了几步,苏家很可能都不是现如今的模样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愿意让苏魁罡卷入这些令人厌恶的权谋诡计,可眼下的形势明显不允许她再如此单纯。
至少得让她时刻警惕,保护好自己。
“的确,我们已经经历并克服了许多艰难险阻,可这次却很不一样。
令我不得不联想起当年苏咸池的神秘失踪以及苏金舆的莫名遇袭。
这几次事件有太多的共同点。
首先,针对的目标都是苏家人。
其次,都表现出了对于目标行动轨迹的异常了解,就连其中的变数都清楚得不得了。
就拿这次宫宴来说,皇帝也只是三天前才决定的,而且我也是临时才同意你独自前去的。
若是有我跟着,这件事很大概率就成不了。毕竟我有常年带着备用药的习惯。
不知这一点是巧合还是别的。
若是凶手运气好还好说,可若是他并不是靠运气而是真的算无遗策,那就相当棘手了。
还有第三点,就是前两件事发生之后,无论下了多大力气去彻查,最终都一无所获。
恐怕这次的事亦是如此。
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十分有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是针对苏家的黑手,此次不成,以后很可能会再找别的机会。
所以,咱们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时也不能松懈。”
苏魁罡听了深以为然。
她觉得论心思缜密、随机应变自己是远远比不上苏咸池和苏金舆的,可就连那两位也莫名其妙地中招了,自己当然也很有可能被人得手。
她所引以为傲的,无非是一身高超的武艺,以及领兵打仗的本事。兵法她在行,可面对阴谋诡计她顶多是个小学生水平,能不能看出来尚且两说,更不用提化解危险了。
“若此人的目标真的是咱们苏家,那你岂不是也很危险?”苏魁罡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苏天乙的处境。
“哎呦,不错哦。这一回脑子不是转的很快嘛。”苏天乙玩笑的称赞道,“的确是这样啊。
不过经此一事,我也就有了提防。
府里会再悄悄地进行一次人员清查,陛下那边也加派了人手,咱们郡主府就是外松内紧,待在府里保证绝对安全。
外出也好说,三鹤里至少两个随侍,再从青字头里头挑上那么五六个陪着,陛下赏赐的人也该用上了。
就扮作马夫、家丁,如此一来,至少就有六七成安全保障了。”
苏天乙说得轻描淡写,可苏魁罡却知道她们的处境有多危险。
能迫使苏天乙将防范做到这个份儿上,不得不说此人也算是有大本事的。
都说树大招风,她们苏家风光了好几百年,光是世仇就有那么几家,更遑论还有后来树的敌手,平日里已是不易,如今出了这么档子事,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拍手叫好,只恨她们苏家为什么还没死绝。
若是幕后之人与这些家伙们在背地里勾结上,一起给她们使绊子下黑手,那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来没什么可说的。
苏家人也都不是吓大的,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敌暗我明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就当做是困难模式了。
可现在最糟糕的是敌人似乎对她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且手段层出不穷,势力四通八达,就连皇宫大内都有其忠犬死士,可他们就连对方是谁都摸不着头脑,不仅摸不着头脑,甚至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这根本就是地狱模式好不好?
苏魁罡不喜欢坐以待毙,也不喜欢一味地防守。
可眼下除了时时刻刻提高警惕,似乎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种浑身是劲却无处挥拳的憋屈感,实在是太难受了。
苏天乙似是看出了她内心的烦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为今之计只有等。
等着庆公公带着三司的人查出对方不小心露出的马脚,或是等着对方迫不及待再一次出手将其一把揪出。”
话虽如此,可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不是那么容易等到的。
“实在不行,就启用那些‘暗桩’吧。”苏魁罡提议道。
苏天乙沉思片刻,道“再等等,再等等。”
此刻的姐妹二人并不知道,比起此次毒害事件,还有个更大的危机已经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