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乙那样的人,出手大方,为人磊落,心明眼亮。
郡主府养了严家一家三代,能跟着这样的主子,是多少人盼不来的福气。
结果呢,严敬却是个白眼狼。
只为了自荐枕席不成,被旁人侮辱了几句,就带着足够威胁郡主府的秘密背叛了旧主。
这样的人,便是对他再好他也未必会感恩,永远不知道满足。
这样的人,天生骨头就是软的,旁人待他的好,都是应该的。
而一旦别人令他稍不如意,就是人家对不起他。
若是给他足够的好处,怕是连祖宗都是能出卖的。
这样的人,真是死不足惜。
可谁又能确保自己身边没有几个严敬呢?
公子的顾虑是对的。
若那几个姨娘入府的时候本就怀着各自的目的,接近公子必然就是有所图谋。
她们伺候公子的时间不短了,最少的也得有三年了。
揪出了她们,背后之人必然还要想法子安插新的眼线进来,到时候还得花一番功夫才能知道该防备的是谁。
与其费这劲,还不如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
毕竟把人搁在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心中有数,事情便不会超出掌控的范围。
杜平突然有种感慨,他家公子和少夫人还真是绝配。
都是顶顶聪明又能沉得住气的人,他们这样好的脑子,多少年也出不了一个,算计起人来那必然是一算计一个准儿。
一般人哪里能是对手?
还是把他们留给彼此就好了。
旗鼓相当、棋逢对手,指不定人家还觉得你来我往的别有一番情趣呢。
杜星寒自然不知道杜平的胡思乱想。
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回房看了一眼。
苏天乙却还在睡。
鹤舞说她中间醒了一会儿,垫吧了些点心便又睡了。估计一时半刻的醒不了。
杜星寒听了,吩咐小厨房准备些苏天乙喜欢的吃食,以备她醒来以后肚子饿。
随后便去了主院陪杜夫人用午膳。
杜相今日当值,午间是没空回府的。
杜夫人本以为要独自用膳了,没想到菜刚摆上来,自家儿子就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用过饭了?”杜夫人问了句。赶紧吩咐厨房添几个儿子喜欢吃的菜,
“还不曾。这不是来母亲这儿蹭口吃的嘛。”杜星寒笑着说道。
“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杜夫人假意嗔怪道,儿子来陪她用膳,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可一想到儿子才新婚,又怕他此举冷待了儿媳,影响了夫妻感情,不由得道:“娘又不是头一回自个儿用饭了,你们爷俩儿平日里当值回不来,娘早就习惯了。
快回去陪你媳妇去!
哪有才成亲就丢下她一个人的道理。”
杜星寒见母亲如此,知道她是真心疼惜儿媳的好婆婆,感到十分欣慰,笑着解释道:“母亲放心,儿子没有冷待她,她也不会不高兴。
上午忙活着见了一大堆人,大概是累着了,这会儿还在睡着呢,叫都叫不醒。
儿子与您一道用过饭再回去陪她,不会让您儿媳受委屈的。”
杜夫人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转念一想,又道:“你媳妇平时也是处理惯了公务的,怎么才见了几拨人就累成了这样?
定是你夜里折腾得狠了,不知节制才累着了她。
虽然娘心里急着抱孙子,可也没有因为这个就不顾媳妇身体的道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都娶进来了,慢慢来就是。
你呀,得多体贴心疼她,两个人要过一辈子,许多事得细水长流,不可贪一时之欢。
真把她累坏了,有你的苦头吃。”
杜星寒不免有些心虚,还真被他娘给说着了。
苏天乙之所以这么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昨夜太过放松的缘故。
他自知理亏,也不敢辩驳什么,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下了,然后哄着杜夫人用了午膳。
刚吃完就被杜夫人赶走了,叫他快些回去好好陪媳妇,不许再把人累着。
杜星寒边走边想,为何遇上了苏天乙,自己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自问并不是一个重欲之人,从前虽然满院子姬妾,可每个月里也只会到那么两三个人的房里,单纯的为了纾解,无关情爱,没有哪个是叫他贪恋的。
一个月中他有大半个月以上都是独处的,偶尔觉得在那个姬妾房中尽了兴,也只是会多去上一两回而已。
他通常都是克制的,叫水的次数不会超过两次。
多少日子不碰那些女子,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为此,他还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大喜欢女子来着。
现在想想,简直可笑。
大婚当晚,一沾上苏天乙的身子,他就差点把持不住。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从前的那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男欢女爱,就是单纯地发泄兽欲。
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那种极乐之感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头一晚他还顾忌着苏天乙初经人事怕她身子承受不住,即便忍耐的辛苦还是克制了下来。
可昨夜见她并不抗拒自己,他就控制不住地化身成了一头狼,一头饿了许久终于见着肉的狼。
那股子渴望,让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光是此刻回想着她昨晚的迷离目光,杜星寒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血脉喷张了。
他调整了几次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
嗯,他娘说的没错,有些事是得细水长流的。
再说,看着苏天乙那累坏了的小模样,他也着实是心疼的。
看来今后还真是得节制些了。
回房以后,苏天乙还是没醒。
杜星寒不免自责,看看,都把人给累成什么样了?
他换了衣裳躺在床上,心疼得亲了亲她的脸颊,轻轻搂着她也跟着歇了个晌。
夫妻俩一觉睡到申时二刻才性。
这下子,苏天乙才算是缓过来了。精神好了许多。
杜星寒怕她饿,又怕她这会儿吃了饭,晚膳时吃不下去。于是吩咐下人上了些瓜果,既解饿又不占肚子。
苏天乙其实不怎么饿,但她爱吃水果,觉得比直接喝水更加解渴,于是捡着自己爱吃的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