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直接丢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船舱里还剩一份重要文件没带出来,关乎军职要员名单。
季云枫折返。
宴席一散,邮轮上霎时陷入死寂,因此,军靴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
船舱的门一点一点移动,秦宴背靠在冰冷的铁墙上,连呼吸都下意识变轻,不想惊动即将进来的男人。
船舱门开到一半,她飞速转身,手臂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
黄色的符纸在距离季云枫只余一厘米时,女人的手腕被他发狠捏住。
腕骨几乎要碎掉,秦宴唇边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痛哼。
薄唇成线,男人眸光森寒刺骨,脸上却露出嘲弄的笑容,用打量猎物的眼神看她。
“千方百计混上来,就为了……”季云枫瞥一眼女人手里的黄符,似乎觉得可笑至极。
“镇压我?”
她弄了一张假请帖骗过守卫,他还以为最少也要来个暗杀。
秦宴疼得变了脸色,指尖微颤,拼尽全力也要把逆时符再往前伸一点。
明明只差毫厘,近在咫尺,可偏偏手腕传来剧痛,她指尖脱力,差点儿连符纸都松掉。
“季上将,你听我狡、解释……”秦宴痛得差点昏了头,咬完舌头才捋直一句话。
“好啊。”
季云枫径直走到红橡木书桌旁,也不松手,始终捏住她的腕骨,力道不减反增。
他单手拆开文件袋背面的绕线,也不避讳身边还有一个陌生女人,当着她的面就浏览完名单。
上了这艘邮轮,季云枫不怕她泄密。
让人永远闭嘴,有的是办法。
“我……”秦宴张了张口,正欲胡编一个借口。
季云枫刀刃般锋利的目光从她脸上刮过,掌控话题范围:“仙乐斯的秦小姐,你的背后是谁,刚刚从船上下去的,还是另有其人?”
三教九流混迹仙乐斯,只要有一身行头,人人都能进。
而他眼前的女人,身为头牌,相貌与身姿均有令异性为之疯狂的魅力。
季云枫和秦宴从来没有过交情,她突然混上邮轮,总不是因为好奇心。
所以,他很好奇,是哪一方势力想出来的蠢方法呢。
企图偷文件,亦或是,以美人计想从他这里拿到什么?
“如果季上将真的想知道我背后的人,不妨抬头看看。”秦宴的腕部已经疼到麻木,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指了指头顶,大难临头,还笑得异常灿烂,“就在上面。”
这艘邮轮的结构季云枫一清二楚,他肯定船舱里除了他们二人,不可能再藏匿第三人。
“真的在上面。”
秦宴无奈地垂眸,看一眼自己可怜的手腕。
“我都被季上将牢牢禁锢住了,跑不掉,也逃不了……”
她的话说得不错,不管头顶是福是祸,她的命都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
他生,她则生。
他死,她只会陪葬。
在秦宴不遗余力地示弱下,季云枫终于如她所愿,慢慢抬起了头。
弹指间,一大盆粉末迎面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