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药方的问题
作者:一清和   安陵容重生之乱红最新章节     
    最终,敬贵妃还是同皇上说了实话——她因为身子不好,迟迟无法怀孕,便想尽办法问惠贵人要来了这张药方。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这药方有问题,一味地以为与正常的孩子别无二致,却未曾想到,六阿哥居然先天不足,甚至还会面临早夭的危险。
    “皇上,臣妾哪里敢告诉皇上,六阿哥他会……
    这孩子是臣妾的心头肉,臣妾只想尽快找到办法,叫他免受这份苦难啊。
    只可惜,法子用尽了,都没有丝毫改变。”
    皇上心中怒火更甚,一方面是因为敬贵妃这般年纪,居然还能轻易上当,另一方面则是听到了惠贵人这个名字,顿时想到了过去那些事情。
    若不是敬贵妃提起,皇上甚至都忘记了敬贵妃与惠贵人,曾经是十分要好的姐妹。
    “这方子,你说是从惠贵人手中得到的。”
    “是,惠贵人说,她与栩贵人二人都吃这个方子调理。
    臣妾瞧栩贵人入宫不久便有了孕,就相信了这个方子有用,所以……”
    皇上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敬贵妃起来,“这方子,可还有给过其他人?”
    敬贵妃摇了摇头,她被宫女搀扶着起身,“臣妾并未给过其他人,至于惠贵人与栩贵人有没有散播过,臣妾就一无所知了。”
    皇上没有开口,神情幽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但敬贵妃其实猜得到,皇上此时忧心的并非只是六阿哥,还有宫中其他的孩子,比如攸宁公主,比如七阿哥。
    还有如今正怀着孕的晟妃与恬嫔,若是这些孩子都是靠着这方子有孕,岂不是个个都要早夭。
    敬贵妃此时终于后悔,她后悔自己没有听陵容的劝慰,一意孤行用那方子,导致孩子陷入无尽的折磨之中。
    “方子交给周太医吧,宫中最是不缺药材和名医,总会有办法救六阿哥的。”
    见皇上已经开口,敬贵妃也只好将那方子老老实实地呈了上去,她还想与皇上多说两句话,但皇上却先一步离开了。
    他甚至没有多看六阿哥一眼,就这么无情又冷淡地走了。
    一出咸福宫,皇上便吩咐苏培盛,叫他去太医院走一趟,让太医去所有有子嗣的妃嫔处,为皇子公主们好好把一把脉。
    没多久,这消息便纷纷传了回来,三阿哥五阿哥以及淑和等年长的皇嗣,并没有受到这方子影响,五阿哥的体弱也只是因为裕嫔在孕中受到了影响罢了。
    而温宜公主情况则严重一些,应是被曹嫔多次带去过翊坤宫,导致身体受到麝香的影响,虽是体质十分优秀,但很有可能影响她日后的子嗣缘分。
    温宜的情况,皇上自然是清楚的,曹嫔在府中时,就与年世兰住在一处,入了宫之后,她也常常去年世兰那里,当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温宜的话,便慢慢调理着,她日后也不会再接触那些危险的东西,假以时日,应该会有所改善。”
    周太医点了点头,温宜公主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只需好好调理便是。
    “攸宁呢,晟妃怀她时被毒蛇咬伤,可留下什么病灶?”
    “攸宁公主如今身体极好,想必是何太医功劳,毕竟他自公主出生后,便一直照顾着。”
    周太医叹了口气,何桉鸣这般年轻,医术在太医院便已属前列。
    假以时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周太医隐隐有些羡慕,但却还是十分客观说了他的成绩。
    “何太医的医术,朕自然是相信的。”皇上神色淡淡,并没有在这事儿上耽搁太久,“七阿哥呢?他的情况如何。”
    “七阿哥,与六阿哥的情况是相同的。”周太医抬眼看了看皇上的表情,果真如预料一般凝重,“七阿哥的情况似乎比六阿哥还要严重很多,微臣觉得,应该是敬贵妃娘娘早就知道六阿哥的身体情况,提前做了调理。
    而淳贵人却不知七阿哥身体情况,便全当无恙照顾了。”
    “负责照顾七阿哥的太医是谁,他怎么没有一早将此事告知朕与皇后。”
    “这……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院判章太医负责照顾。
    他医术极佳,经验又十分丰富,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这章弥是在太医院传那些谣言之人,最开始审问江福海时,他指证的幕后主使便是皇后。
    如今章弥与七阿哥之间又有千丝万缕关系,难保不是皇后在背后指使,叫他不要将七阿哥的身体情况告知朕。
    若这药,其实是皇后传出去的话……皇上合上眼睛,思考着皇后在宫中的各种动作。
    突然,皇上想到了柔则难产一事,他猛地睁开双眼,“周太医,用这药物,可会导致女子难产?”
    “这与女子的身体有很大的关系,若是曾经接触过麝香,或是先天体弱多病,很有可能出现难产的情况。
    只不过微臣并没有在敬贵妃与淳贵人孕中时给她们二人把过脉,所以也只是根据方子做出的推断罢了。”
    府中之时柔则有孕,朕便叫她的亲妹妹宜修亲自照顾,毕竟宜修懂得一些医术,她能够更好地照顾柔则母子。
    却未曾想到,柔则的身体一天天弱下去,用尽了药物都没有一丝好转,最终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若是柔则有孕,用的便是这个方子的话,那她的死就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宜修啊宜修,对自己的亲姐姐出手,当真是蛇蝎心肠啊。
    皇上长叹一口气,此时来看,查一查这方子出自于谁之手最为重要。
    “周太医,你回太医,与诸位太医好生研讨,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为六阿哥和七阿哥调理身子。”
    “微臣遵命。”周太医立刻便答应了下来,皇上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他没有过多试探,而是老老实实地先一步离开了。
    待周太医离开之后,皇上便叫来苏培盛,叫他去查一查这药方与淳贵人。
    苏培盛动作迅速,他先是调查了碎玉轩,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只是听闻最初皇后娘娘似乎给了淳贵人一张方子,叫她照着方子用药。
    碎玉轩那段时间整日整日地开火熬药,弄得上上下下都是难闻的药味儿,见到其他宫中的人,都不好意思驻足停留太久。
    好在,淳贵人后来便有了孕,这药也没必要用了。但这药方淳贵人看的紧,这些普通的宫人是全然不知道的。
    苏培盛将调查到的消息回禀给皇上,涉及到嫔妃的私事,他便无法再查下去了。
    毕竟他只是个奴才罢了,没皇上的圣旨,根本没一点资格审问妃嫔,也没有权利要求淳贵人将药方给交出来。
    好在,皇上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他得知淳贵人用的是皇后给的方子后,便亲自走了一趟碎玉轩。
    他将七阿哥的情况告诉了淳贵人,就连会早夭的事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淳贵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便震惊地晕了过去,害的皇上在碎玉轩中又等了一个时辰,方才等到她转醒。
    只不过淳贵人一醒来便哭嚎着要去看七阿哥,皇上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却得来她更加可怜的哭嚎。
    好在淳贵人不是的没脑子的,她在瞧见皇上脸上明显不耐烦的目光之后,便慢慢收了哭声,询问起七阿哥的身体为何会成为如今这样。
    在皇上提起那张方子之后,淳贵人便十分激动地挣脱了宫人的搀扶,她冲到自己的榻上,将那张药方给拿了出来。
    与敬贵妃的那张药方对过之后,发现确实是同样的一张,正因如此,七阿哥与六阿哥的情况才会一模一样。
    “这药方,是皇后娘娘给嫔妾的,皇后娘娘说,这是调理身体的好方子,不仅能让嫔妾的身体康健,还能顺利怀上皇嗣。
    那可是皇后娘娘,嫔妾哪里会怀疑这张方子有问题呢?
    再加上章太医也看过了这方子,并没有说这药方有任何异常,嫔妾就、就照着方子用药了。”
    淳贵人说的可怜,她眨巴着眼睛,泪水悬在眼中欲落未落,瞧着便觉楚楚动人。
    只可惜皇上此时没有什么心情与恬贵人做些风花雪月之事,他只想知道,皇后究竟为何这般恶毒,有意害淳贵人与七阿哥。
    “皇上……七阿哥如何是好啊,太医院可有办法救治了?”
    “周太医等人正在商议,总会有办法的,你勿要太过伤心,一切等着太医解决便是。”
    淳贵人揉了揉眼睛,把那些泪水擦掉,她看向乳娘怀中的七阿哥,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勿要哭了,朕会想办法的,好吗?”
    淳贵人见好就收,她又擦了擦眼泪,“皇上,可要去见皇后娘娘?”
    宫女知夏悄悄拉了拉淳贵人的袖子,这个问题太过逾矩,她生怕自家小主被皇上迁怒。
    好在皇上知道淳贵人心中悲痛,对皇后也生了怨念,他倒是应了淳贵人的问题,“耐心在宫中休息吧,你哭了好几个时辰,母子连心,也该考虑考虑七阿哥。”
    皇上话音刚落,七阿哥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皱着泛红的鼻子,声音刺耳又可怜,惹得皇上快步走到了他面前,竟然主动抱起来哄着。
    淳贵人在一旁看着,她的脸上倒没有太多担忧的神色。
    毕竟在她的眼里,七阿哥与其他孩子没什么分别,即便他是自己十月怀胎产下的,也没叫她生出更多感情来。
    毕竟他一出世,自己就成了七阿哥的额娘,但自己还是自己,怎么就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了呢?
    就连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嬷嬷,都整天七阿哥七阿哥的,叫人听起来格外心烦。
    如今皇上竟然也是这样的,眼里只有皇子,自己这么大一个人站在旁边,连安慰都那么地不过脑子。
    淳贵人正想的出神,皇上却将七阿哥送了过来,淳贵人身体僵硬地接过孩子,她不知道该是个什么表情,只能勉强弯起嘴角,露出个不合时宜地笑容来。
    “朕去一趟景仁宫,你好生休息吧。”
    皇上又看了一眼七阿哥,随即意味不明地瞥了淳贵人一眼,方才带着呼啦啦一群人离开了。
    景仁宫中,皇后听闻皇上过来,开心的不能自已,刚刚好赶上午膳,皇后便叫人精心去做那老鸭汤,毕竟皇上最喜欢用这汤了。
    “娘娘,这小事儿奴婢去盯就是了,您不如在殿中候着皇上,免得错过了。”
    绣夏年纪小,说起话来也颇有调皮的意味,她向绘春眨了眨眼睛,不等皇后娘娘吩咐,便先一步去了小厨房。
    “这绣夏伺候娘娘已经许多年了,性子却还是那么毛躁。”绘春为皇后娘娘重新调整发髻,根据皇上的喜好又重新换了簪子和口脂。
    皇后看着镜子中显得越发年轻的自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绣夏到底不如剪秋伶俐聪明,但剪秋被人算计丢了性命,不得不叫绣夏顶上来了。”
    “她跟在剪秋身后,也学到不少,皇后娘娘倒是可以对她有几分信任的。”绘春也看向镜中的皇后娘娘,她扶了扶皇后脑后的牡丹,“娘娘,这样可好?”
    皇后左右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她放下扶额的手,捡起桌上的螺子黛重新为自己描了描眉。
    “这眉啊,是奴婢特地留下的,娘娘怎得自己便补上了。”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心思学那张敞为妻子画眉。”皇后对这些奉承自然是喜欢,只不过在下人面前,还是要维持端庄之态。
    “皇上今儿早,是去了恬贵人那里?”
    “是,娘娘,恬贵人那儿回了话,说是皇上去碎玉轩看了看七阿哥,便离开了。”
    皇后嗯了一声,她以为皇上只是对淳贵人提不起兴趣,并不知道碎玉轩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娘娘,奴婢去看一看厅中的情况。”
    绘春终是为皇后娘娘装扮完成,她忙着将正厅再度打扫一番,免得叫皇后娘娘与皇上,被什么脏东西碍了眼睛。
    皇后则是又将目光投向镜中的自己,半晌之后,才莫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