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的小娼妇,毛还没长齐就惦记着勾搭爷们,青楼的妓子都要比你干净三分……”
“树还知道要皮呢,小蹄子你是一点脸面都不要,难怪你爹会被你气死?”
……
林洛翎遁声看过去,远远地瞧见永宁侯的妾室通房们,一个个站在春阑院的门口,有捏着帕子的,也有叉腰的,一个骂完,另一个接着骂。
春阑院的院门没关,院中无人,所有的屋子门窗紧闭。
听她们所骂之词,明摆着是在骂荣淑华。
林洛翎的唇角微微勾起,猜测是永宁侯夫人授意东院那些个妾室通房合起伙来,骂荣淑华。
其实,若要细细品的话,那些个话,多少也连带着周娇灵一并骂了。
想来永宁侯夫人故意如此做,是想将暗鬼揪出来,用了这么一招激将法。
林洛翎佯装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故作不识得东院的那几个妾室通房,走过去皱起眉问道:
“不知你们是何人?在此骂谁呢?”
这几个妾室通房,林洛翎上一世虽与她们打交道少,却是没少见过。
可这一世,林洛翎嫁入永宁侯府,极少去东院,一个也未曾见过。
永宁侯的妾室通房们,却是一眼认出了林洛翎,止了骂声,纷纷朝她颔首。
为首的徐氏说道:“二少奶奶回来了?我是东院永宁侯的良妾,我们在骂春阑院的荣淑华。”
“那不是贤之的表妹吗?她在春阑院居而不出,怎么得罪你了?”林洛翎扬声问道。
徐氏讥嘲道:“荣淑华那个贱蹄子死了爹娘后,投奔了二夫人,二夫人身强体健时,她是日日在旁挑唆二夫人,导致二夫人和永宁侯夫人的关系不睦。
现下二夫人重疾无法下榻,她不知在旁伺候着,反而惦记着要出府,去找野男人,我们不过是好意劝她有些个良心,她却嘲我们啐了一口,转身就跑回春阑院了。
我们气不过,这才来骂她的。”
徐氏所言半真半假。
话音刚落,荣淑华抹着眼泪打开屋门,怒色道:“你分明就是在扯谎,是二公子让我去抓药的,我同你们说了,你们浑说我出去勾搭野男人,我才啐的你们。”
“抓药?婆母的药,我已经让沉音姐姐从仁德堂拿回来煎好了,夫君让你去抓药,难不成是他染疾了?”林洛翎急色发问。
其实荣淑华说的是实话。
朱贤之那处一直不抬头,也没有任何反应,他想与林洛翎亲近,让林洛翎怀上他的孩子,这样他依靠林洛翎便稳固了。
只不过他碍于面子,不肯去瞧大夫,永宁侯府的府医又被他灌下毒酒,一命呜呼了。
故而,他思来想去,只能让荣淑华悄悄去药铺,给他抓一些补肾壮阳的药。
荣淑华并不知道朱贤之那处出了问题。
朱贤之又诓她,说最近十分疲乏,想同她做那事,却是有心无力。
荣淑华也有私心,她早就想出府暗中打听刘柏的下落,于是便一口应下了。
哪知走到府门前时,正巧遇到徐氏几人围拢着东侧树下的石桌而坐,闲话家长里短。
东西两院分家的事,荣淑华一早便猜到了七八分,自她进府之后,虽见过徐氏她们三五回,却从未说过话。
不想徐氏她们将她喊住,上来就问她着急忙慌出府作甚。
荣淑华还没接话呢,永宁侯的一个通房,便笑着说荣淑华是要出府找野男人。
林洛翎不在府中,她们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把荣淑华勾搭朱贤之,没有三媒六聘就怀上朱贤之的孩子,甚至还把自己的亲爹荣老先生,活生生气死等等的言辞,如倒豆子般,一股脑吐了出来。
荣淑华一人怎能说得过她们好几人,唇舌刚交战了几句,荣淑华便连话都插不进去了。
何况,她们说的那些话,也属实。
荣淑华势单力薄,又不敢与她们动手,气怒之下朝她们啐了一口,跑回春阑院和朱贤之告状。
林洛翎虽然答应朱贤之,让江枫找个好点的宅子,她们搬出去的事。
朱贤之又怎会不知,好的宅子,哪能那么好找?
他又担心永宁侯哪日突然来春阑院,将他和他母亲蓝婉霜赶出府。
听荣淑华哭哭唧唧跟他告状,心绪本就烦乱的朱贤之,在屋中来回走了几遭,不仅没有要替她做主的打算,反而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蠢货,蠢货,我让你给我去抓药,你怎能走正门?你若走西小门,焉能碰到她们?”
话音未落,徐氏她们就站在春阑院的院外,大骂了起来。
见林洛翎已经走进了院子,荣淑华也不好当着徐氏她们的面说,出府要给朱贤之抓补肾壮阳的药,一下就哑了声。
徐氏瞧见荣淑华的脸色有异,指着荣淑华道:
“就说你是出府勾搭野男人,你还狡辩,二夫人有沉音给瞧病,二少奶奶的母家有仁德堂药铺,
就算是二公子染了疾,自有二少奶奶去管,怎会让你一个不懂医术的出府去抓药?可见你是胡说八道。”
“我没说谎!”荣淑华的脸憋得通红。
林洛翎走近了些,语带挑衅的道:“二公子在何处?他患了什么疾?为何让你去抓药?”
声落,朱贤之掀帘快步而出,蠕动了几下唇角道:“我……我没染疾。”
荣淑华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朱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