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广阔的宫门外。
面容俊雅的白衣公子面带微笑,衣袂和墨发一起飞扬,快步朝宫门口的宫装女子走去。
眼里好像只看得见她一人。
此情此景,任谁看都是一副翩翩公子会佳人的浪漫场景,非常值得写个浪漫的话本子。
然而……
“切,装逼货。”
富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心黑的跟蜂窝煤似的,咋好意思穿的这么白?果然,长的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
祁安挑眉:“好看吗?这不就是个小白脸么,跟那些爱豆差不多,还没人家会唱会扭。”
富贵:“……确实。”
她还是更欣赏政哥那种顶天立地的男人!!!
侍卫们看着驸马一脸深情地朝公主走来,正磕cp磕的上头,下一秒……扑通……
驸马不知怎的突然左脚拌右脚,惊呼一声向前飞扑,一个标准的狗吃屎,趴在了公主脚下。
侍卫们:“……”
呃……
更寸的是,公主本来见驸马过来了,也正大步朝他走去,结果驸马突然五体投地趴她脚下了。
于是,公主一个没收住脚,扎扎实实地踩在了驸马的纤纤玉指上。
“啊……”
剧痛传来,许仕则惨叫不止,他怀疑自己的五根手指都被踩断了。
侍卫们看着驸马爷跟个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五官因为疼痛扭曲的不成样子,突然就觉得滤镜碎了一地。
“哎呀……”
祁安“着急慌忙”地撤回了脚,撤回时“不小心”趔趄了一下,鞋底子又狠狠碾了一遍。
“你吓死本宫了,干嘛往我脚下扑啊,几天没见也不至于想成这样吧。”
祁安拎小鸡仔一样提着后脖领子把许仕则拎了起来,期间又“不小心”薅下了他一撮头发。
许仕则捧着肿胀变形的手,疼的脸颊肌肉都在抽搐,脸上身上全都是土。
俊逸潇洒的白衣都滚成了脏抹布,束发的玉冠也掉了,发髻歪歪斜斜,再也没有了一丝装逼范儿。
祁安一脸“心疼”:“仕则,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看见你太激动了,这才没刹住脚。”
许仕则强行挤出一个笑:“阿雨无需自责,都是我不小心。”
祁安一把抓住他的猪蹄:“你疼不疼啊,快给我看看。”
许仕则倒吸一口冷气,差点疼的尖叫:“不……不疼,阿雨别担心。”
富贵:“切,装逼货,不疼你抖个鸡毛啊。”
祁安这儿捏捏那儿捏捏,给许仕则捏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才一把扔开了。
“没什么大事,死不了。本公主最讨厌娇气的小白脸,还好驸马不是。”
本想趁机撒个娇的许仕则:“……”
“阿雨说的对。”
见公主关心完了,侍卫们这才跑过来:“长公主,驸马受伤了,需要进宫请太医看看吗?”
许仕则心头一动。
只要进宫了,他就能知道宫里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雨,要不我们还是……”
“ 不用,直接回公主府。”
祁安打断了许仕则的话,也打破了他的希望。
“这点小伤无需大动干戈,本宫就能治,驸马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对吧?”
许仕则咬牙点头“……是。”
侍卫们看着驸马那比猪蹄还肿的手掌,还有两根手指明显骨头都变形了。
有人赞道:“驸马真是好定力。”
“那当然,我们长公主是巾帼英雄,驸马自然近朱者赤,自然也不会差的。”
许仕则疼的想骂娘,还得强撑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憋的脸都绿了。
可配上他此时的尊容,除了埋汰就是滑稽,没有半点风采可言。
“行了,都别贫了。去守好宫门,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进出,擅闯者杀无赦。”
“是。谨遵长公主令。”
许仕则心里焦躁更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聂雨凰要下这样的命令?
正想着,手腕一阵剧痛,他的手腕被聂雨凰拽在了手里,大步往马车走去。
“走,仕则,咱们回府。”
许仕则本来就摔得全身都疼,受伤的手腕还被祁安握在手里,被她扯得脚步踉跄。
“阿雨,你走慢一点。”
“已经够慢了啊,你那小碎步能不能迈大一点,别那么娘行不行?”
许仕则:“……”
手腕快被捏碎了,他心里暗骂:聂雨凰,你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温柔样。
转念一想,这可是十八岁就上战场杀敌,还把他那便宜爹的脑袋砍下来的女罗刹。
女子英姿飒爽的背影近在咫尺,发丝被风吹起,从他面前拂过,刚强与柔软并存,矛盾又吸引。
许仕则神情一阵恍惚,片刻后,他使劲摇了摇头,再一次告诫自己……
皇甫世泽,你是来杀聂雨凰,夺取她大瑜江山的,可千万不能爱上她。
终于走到了公主府的马车跟前,车夫连忙放好脚凳。
祁安先钻进了马车里,手里一拽,“咚”的一声闷响,许仕则的额头撞在了包着金边的车沿上。
于是,在远处侍卫和近处车夫的注视下,驸马继刚才的狗吃屎后,又一个倒栽葱栽下了马车。
众人:“……”
驸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
最后,许仕则是被祁安拎死狗一样拎上马车的。
侍卫们突然就觉得驸马好弱鸡,有些配不上自家英明神武的长公主。
许仕则凄惨地坐在马车里,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栽下去的时候猪蹄二次受伤,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
许仕则闭着眼睛,心累的不想说话,就这一会,他的脸已经丢光了。
“你干嘛闭着眼睛,是不想看见我吗?厌了?倦了?不爱了?”
祁安面无表情:“行,本宫知道了,回去立刻就休了你,放你自由。”
许仕则刷的睁开眼睛:“阿雨,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对你厌倦呢。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为了阿雨,我连仕途都不要了,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聂雨凰和许仕则每一次争吵,只要许仕则委屈巴巴地拿仕途说事,聂雨凰就会让着他。
以往这一招百试不爽。
但这一次,翻车了。
“你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你在仕途和我之间选了我,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祁安似笑非笑:“说明你觉得在我身上能得到比仕途更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被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许仕则心里一阵发虚。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