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吴海同她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并把边家的帖子拿给她看。
“什么时候出发?”
“属下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发!”
程雅点头,“明早我也一起,累了,你给我找间屋子。”
说完,程雅便往外边走去。
吴海跟在后边道:“司主,我带您去旁边的客院。”
“不必如此麻烦,你这院子还有空房吗,明早我就跟同月一块儿,给你做个侍卫。”程雅摆手道。
最后,程雅住进了西厢房同月紧挨着的那间。
躺在床上,程雅连日奔波的劳累涌了上来,很快进入梦乡。
她和小柳送赵兰苏儿去了边城,将赵兰一行安排在永安货栈后门胡同里的一处小院里。
院子在莫掌柜名下,离着永安货栈很近,方便照顾,还很清静。
莫掌柜请了边城的名医给赵兰看诊。
名医确实名副其实,病症看的很透,下药精准,赵兰用过两次药脉象便明显好转,如此程雅也就放心了。
至于赵兰受过伤的手腕,名医不善骨科,程雅又走了一趟将军府,请了薛家军中善跌打损伤的老军医诊治。
老军医说,配合针灸,用药,大约半年便能恢复正常,只是要再拿起绣花针做刺绣,需得好生养上一年。
至于妇科方面,程雅给她请了几个大夫诊断后都说,赵兰被虐打小产后,没有正经请大夫调理,且长期情志不舒,她以后除非有奇遇,否则再也无法有孕。
赵兰对此看的很淡,“我明知男人的花言巧语不可信,却还是把持不住陷了进去,此番留下这个教训,也算是活该。”
有些伤痛只能让时间去疗愈,程雅不会劝人,只看着赵兰眉宇间不似之前紧蹙,想着以她的性格,应该可以跨过去。
等赵兰在边城休养几个月,天气暖和了,只要她想,便可随时跟着永安商队回京城,
安排好的了赵兰的事宜,程雅便和小柳一路快马上路,小柳直接去了惠州,程雅则拐到了云阳。
第二日辰时,程雅被院子里同月的声音吵醒,
“吴家主,再不出发,我们今晚便要在荒郊野外露宿了,这大冷天的,要是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我习武之人身强体壮的无所谓,你一个读书人,可是娇弱的很!”
闭着眼睛的程雅觉得,要不要配一副失声的药喂给同月,要不然接下来清静日子都没了。
看天色已经大亮,阳光已经满院,程雅揉着眼睛起来,简单梳洗过后,走到院子里。
同月站在院门口的梧桐树下,靠着树扣树皮,满脸怨气的瞥了程雅一眼。
吴海已经穿戴整齐,看见程雅出来便想行礼。
听着院子外来来去去的脚步声,程雅走到吴海身前拱手道:“家主,可以出发了吗?”
吴海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好,我们现在出发。”
同月小声嘀咕,“还挺会演!”
吴海瞪他一眼,唯恐同月的碎嘴惹恼了程雅,再给他打瘸了。
经过同月身边时低低教训了他一句,“同月,管好你的嘴。”
程雅假装不见,跟在吴海后头出了大门。
自从吴成祥在院里养病后,福顺便做起了整个吴府的大管事。
这个还是吴成祥亲自提议的,吴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吴成祥以为,福顺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多年主仆感情,他也没亏待过福顺,福顺必然是站在他一边的。
有福顺做府里的大管事,他对吴府就还能掌控一半。
如此,养病也养的放心。
福顺的确做事很周到,帮吴海准备的马车外面低调,内里奢华,很符合吴海的风格。
同月见吴海上了马车,他依着以往的习惯,也要上马车里歪着。
程雅一把拉住他道:“同月,今儿家主说了,要我随侍,你骑马跟着就行。”
说完,程雅一步迈入车内。
福顺是个会看事的,对于吴海身边一早新多出来的护卫装扮的程雅,他没有多问。
只在见到的那一瞬,露出一丝惊讶,便恢复如常,好像程雅一直都跟在吴海身边似的。
此刻,福顺听到程雅的话,忙从旁边的小厮手里牵过一匹马递到同月跟前,“同侍卫,这匹马乃是年前新置办的,威风的很,正好给您当坐骑。”
这匹马是吴安山从一个马贩子手里强买来的,他很喜欢,平日出门都会骑这匹,如今倒是便宜了同月。
同月一看,棕红色的马高大健壮,一看便是匹好马,确实不错。
他顺着福顺的台阶接过缰绳上马走在马车前面。
出了县城往东南走出没二十里地,山路便开始颠簸。
本来裹着被子缩在座位上睡的香甜的程雅皱着眉头醒来。
吴海为着避嫌,已经把自己缩到了马车门口,要不是因着此次跟来的护卫中还有吴家的人,他就出去骑马了。
看程雅醒来满脸的不高兴,吴海赶紧解释道:“司主,山路难行,我已经嘱咐他们放慢速度了!”
程雅摆手,“无妨,还有,我现在是你的侍卫同风,不要再叫错了。”
吴海喏喏答应。
夜幕之时,果然如碎嘴同月所说,他们要露宿在外了。
吴府的护卫对这条道很熟悉,他回禀道:“家主,前面十里地有一所道观,道观为着往来人方便,在半山腰建了一个大院子,供人歇息,属下可先行前去定下房间。”
吴海点头,护卫打马前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一行到了道观门口,护卫上前回禀,已经定下了几间斋堂,并让小道士烧好热水,备好饭菜。
这个护卫办事周全,吴海下车时顺手给了他个小银锭子。
护卫看着手中的小银锭子,跟在吴海身旁拱手道:“家主,那个,二公子也在这里借宿。”
还真是冤家路窄,缘分不浅。
他这个好弟弟若是离了吴府,与钟氏离开云阳,吴海是不打算赶尽杀绝的。
可是他竟然胆大包天,敢和董浩然掺和在一起,如今,又去惠州,怕是和边家也有什么牵扯,这可真是,在作死的路上勇往直前。
程雅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那个二愣子吴安山,是觉得那夜过得不够刺激,再想尝尝新花样吗?
对于报仇这个事,程雅是懂得举一反三的,既然遇到了,便是有缘,有缘便要珍惜。
同月一听吴安山也在,跑到吴海身边念叨:“你们这兄弟缘分可是不浅呢,要不要今晚把酒叙别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