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远和薛旻二人很快也回来了,两人分别跟宁云浅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坐到空位上。
薛旻额上还带着不少汗,人也气喘吁吁的,坐到位置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应该是去练剑了。
“好了,这下人到齐了。”齐怀善一拍手,转头对宁云浅笑道,“小宁,这下你能说了吧,带个礼物还整这么神秘。”
“咳,”宁云浅边咳边摆手,跑过去把殿门关上,然后转身压低声音道,“……我给你们带的东西,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众人连连点头,他这才继续动作。
只见宁云浅缓缓将手伸到腰间的乾坤袋,刚准备打开,他又突然再次抬头强调:“不许告诉别人啊!这个可是非常珍贵的,一般人我绝对舍不得送。”
“别卖关子了,宁兄!”贺庆已经兴奋得不行了,摇晃着身子催促道,“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经过他这么一铺垫,众人也不免对宁云浅带的东西起了兴趣,秦双雁连自己的辫子都顾不上玩儿了。
迟重林也将注意力凝聚在宁云浅身上,期待他接下来能拿出什么。
毕竟宁云浅是秘境九宝之一,转运珠的拥有者,他能如此郑重其事送出的东西想必不一般。
在场众人中,陈泫坐在椅子上,看似冷静专注,实则早已魂游天外,惦记着他刚没吃到嘴里的柿子。
“哼哼,”宁云浅拉开乾坤袋,将手探进去,摸索两下后猛地掏出来,闭眼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颇具气势道,“瞧好吧各位——!!”
“……”
现场一片安静。
柳思远摸了摸脸,干笑两声:“这不是……你师父腌的咸菜吗。我上次跟你提过,你记得带上了啊,太好了。”
他甚至还在给宁云浅找台阶下。
“啊啊!不是这个!”宁云浅睁开眼睛,连忙将手里的咸菜罐子放到一旁,慌乱道,“搞错了,重来!!”
见他这样子,迟重林默默垂下头,单手扶上额头。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宁云浅再次将手掏进去又摸了一圈。
“这下肯定没问题了,”他又确认了一遍形状,这才放心地拿出来,“看!就是这个!”
他手里的是一个陶罐似的东西,看着灰扑扑的,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但随着陶罐的出现,大殿的空气中却多了一丝邪恶的气息。
宋渊的反应最快,他一把握住靠在身边的重剑,目光如炬地看向宁云浅手里的东西。
“魔气。”他沉声道。
“别慌,有魔气是正常的。”宁云浅嘿嘿一笑,接着拔开陶罐的封口。当即,黑紫色的魔气如蒸汽一般,从瓶口源源不断的冒出。
迟重林坐直了身子,目光看向那罐身。
他意识到这是什么了。
随着宁云浅把陶罐逐渐倾斜,“叮当”一声,一枚羊脂玉般的钱币落在他的掌心,被魔气包裹得几乎看不清形状。
萧凤一下睁大了眼睛。
她认得这种材质,甚至几个月前刚刚在秦州近距离接触过。
——灵石!
可这枚灵石中储存的并不是灵力,相反,而是浓度极其恐怖的魔气。
灵石原来也可以吸收魔气吗?可书上明明说灵石接触魔气会碎掉。萧凤疑惑地皱起眉心。
当然不是灵石。
迟重林双手交扣,看着那散发着滚滚魔气的钱币,无意识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这是那个麻烦的贪财老太婆自己炼制的魔晶,同时也是进入赌市必不可少的信物。
这东西放在外面千金难求,甚至连仙盟都没有多少储备,没想到宁云浅这小子竟然能拿到手。
“将将!”宁云浅拿着魔晶朝众人晃了晃,“就是这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在场还是没人说话。
一半是因为不认识而保持沉默,另一半则是认出来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啊、”齐怀善抹了一把脸,撑着自己的下颌道,“小宁啊,这东西……不是你从你师父那儿偷的吧?”
倒不是他质疑宁云浅的为人,确实是因为他有过这样的先例。
头一次跑下山的时候,宁云浅差点没把他师父老底掏空半个。
要不是他师父年纪大了,怕打死这个徒弟没命再等到下一个,非得把宁云浅揍到含笑九泉不可。
宁云浅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切地证明自己道:“怎么可能呢,这是我师父亲手交给我的,千真万确啊齐掌门!您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齐怀善避开他的视线,哈哈干笑两声。
“我说,小宁啊,”秦双雁翘着二郎腿,单手捏着下巴对他道,“你知道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啊!”宁云浅看了看手里的魔晶,理所当然道,“这是进赌市的钥匙,师父给我的时候还特地跟我交代过呢。”
“你师父他又是从哪里得到来的?”秦双雁说完,又觉得自己过于咄咄逼人了,缓下语气补充道,“这东西不一般,我也只是想问清来龙去脉,你别多心。”
“没事,”宁云浅摇摇头,十分通情达理道,“我师父也说了,你们多半会是这个反应。”
“事到如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被吓到。”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炯炯道:
“其实、我是九宝门唯一传人!而我的师父,就是九宝门现今的掌门人——乔瑜!”
字字铿锵有力,霸气外露。
倘若这句话其中换几个字,比如说他是仙盟逃犯,或者他师父其实是前任魔尊,这样的效果来的估计要更为震撼一些。
薛旻难得茫然地眨了眨眼,问身旁的柳思远:“师兄,九宝门是哪个宗门?书上有记载过吗?”
连薛旻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其他人对九宝门的了解程度。
柳思远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不清楚。要不咱鼓个掌?看他站在那儿怪可怜的。”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抬手鼓起掌来。
殿内响起稀拉拉的掌声。
宁云浅:“……”
他觉得自己快要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