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前院最安静的一处院落,王凛坐在湖边的亭子里,他虽正襟危坐但指尖却不停的敲击着桌面。
“公子!李先生到了。”
“快请进来!”王凛猛地站起身与往日的沉稳相差甚远。
“大公子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王凛示意了一下小厮,见人快步跑远才坐了下来。
他口中干涩,双眼炯炯,想要说话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大公子莫急!”李庸拿起茶壶给王凛的茶杯续了大半杯。
王凛深呼吸两口气拿起茶杯喝了个干净。
“父亲最近与驸马爷来往甚密……”
左相近两个月忙的脚跟不沾地,下了衙就找机会偶遇驸马爷,在品了几次酒,赏了几次美之后两人关系愈发紧密。
这日,趁着驸马爷酒性正酣,左相拍着他的肩膀委婉的可惜道。
“薛兄为难你了!一边是长公主一边是女儿。”
驸马薛琛反倒安慰起了左相,“王兄不必为我担心,公主可舍不得那丫头!”
“那不是好事,公主大度,能善待家中的庶女,想必对对薛兄亦是一片丹心!”
薛琛摆摆手,双眼有些迷离,似乎沉浸在了往事里。
“我这个女儿生下来就被公主带去了庵堂,说什么出生时辰不好恐养不久,回来时已经是两年后,那孩子养得好,刚满两岁比长她一岁的三姐都要高上一些!苗姨娘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就说不是她生的孩儿。”
“那到底是不是啊?”
“长公主说是就是呗!苗姨娘不接受这孩子,公主就养在了身边,和嫡女一般对待,我都怀疑那是她的私生女,尤其是那双眼睛,真是八分像了公主!”薛琛凑到了左相身边,特意压低声音。
“薛兄你真爱说笑,左相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你还不信!”薛琛喝了不少酒,左摇右晃,“这次闹出这样的丑闻,长公主也会想尽办法保住她的!”
薛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左相捋着山羊胡思绪万千,驸马似乎对这个庶女并不在意而是信誓旦旦的长公主会出手,其中难道真有隐情?
“我父亲特意调查了一下十八九年前的事!”王霖呼吸有些急促。
李庸不作声,配合的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王霖探了探身子,“十九年前,就是今上登记第五年!”
“反王作乱?”
今上心地纯善,登上至尊之位后也并未处置几位兄弟,一切如先帝在位时一样,在封地的照常管理封地,在朝为官的依旧委以重任,其中诚、信二王就在朝中领着重要差事,他们是亲兄弟,母亲是淑妃,外家是吏部尚书,论起身份和地位反倒比今上要强很多,如今的太后只是先帝的一位昭仪,直到先帝驾崩前才被抬上了贵妃,当然外家更是不值一提仅仅是四品的鸿胪寺卿。
先帝病重之时,诚、信二王的呼声最高,在朝中得到大半支持,但最后却落得个“雷声大雨点小”。
起初二人谨小慎微,对今上更是恭恭敬敬,致使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直到今上在位第五年。
“诚王信王私挖铁矿,铸造兵器一事被人上报给了朝廷,今上这才知道二人的不臣之心。”
“听说两位王爷失踪了?”
“我父亲当时是今上钦点的榜眼,得今上信任,处于权力中心。”王霖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全程都有参与,信王在逃跑途中不幸坠马身亡,而诚王却一直未有现身。”
“诚王很可能还活着。”
“我父亲也是如此说!”
“左相大人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王霖重振旗鼓,双眼晶亮。
“当时的诚王妃已经身怀六甲,一直养在京城,临产那日长公主亲自带人过去的,最后却是一尸两命!”
李庸敲击着桌面,上一世江柳老人的徒弟一直留在京城的贵人家里,反王作乱一事也并没有多大关注,只后来听说牵扯到了第一皇商袁家,他还是很可惜的毕竟曾经救过袁家一对双生子,当初还得了不少的银钱,若不是任务提示具体了一些,李庸都摸不清原因在哪。
“大公子的意思是?”
“如果那个孩子没死呢?”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长,两人的之间流动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裕康伯府与长公主府的亲事定的急切,举行的也很是潦草,一顶小花轿,嫁妆勉强凑了二十四抬,都比不上普通的富户,苏禄全程黑脸,能省的步骤都省了,抄最近的小巷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府,但也被一大早起来的蹲守的好事之徒围观了全程,其中就包括起了个大早的袁家兄弟,多亏他俩跑的快,谁也想不到刚解宵禁迎亲的队伍就出门了......
两兄弟到李庸的住处时,他才刚起身。
“妹夫,早饭去我们那边拿!累死了,第一次遇见用追的迎亲队伍!”多亏他们兄弟机智,昨晚就交代早饭多做些!
“那喜婆的都有些身手!”那么圆润也没掉队......
“妹夫,你就应该和我们一起去看看!”袁唯君笑着接过李庸倒的热茶。
“看什么?”难道要看“奔跑吧!新郎”......
“看苏禄啊!那嘴脸够我笑一辈子了!哈哈哈......”袁唯君“咕噜”一口干了热茶,硬是没感觉到烫......
袁义君摇摇头,自己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他是带着怨气的。”
李庸挑眉。
“四合园不愧是京城最吃得开的赌坊!真会玩!”
“哦?”
“四姑娘小情人的盘赔率最高的前三名他买了两个,各二百两,苏禄和祁善文押一赔二,他各买了一两!”袁义君笑的差点没翻倒到地上......
李庸也忍不住以手覆唇。
“大家出身的姑娘,就算是庶女也不可能跟侍卫小厮牵扯,更何况公主府了!”
“哎呀!你们就放肆的笑吧!我一个爷们不吃亏!”
李庸忍笑问道:“不是还有余?”
袁义君大掌拍到桌面上,笑的前仰后合。
“他请哥几个吃了一顿宴喜楼花了一百多两,算上赢得二两,还欠酒楼十六两!”
弄了半天袁唯君还赔了......
李庸实在是忍不住,坐在袁义君旁边低头颤抖。
“那个......笑归笑,能不能提前支取八天的零用钱......”
李庸咬着牙点点头,算了别让人家白脱一回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