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真是太神奇啦,网络上的键盘侠居然跑到现实中来了诶!原来你们键盘侠也搞穿越的啊?”沙小貂惊叹称奇,回头看了看初音未来,又摸着下巴看向那几个男生:“我懂了,她cos了初音未来,而你们在cos键盘侠!但你们很不专业啊,好歹手里拿个键盘做做样子吧?键盘在手天下我有,武器都不带出来,怎么还能这么有底气?难道你们这是心有键盘处处皆网?厉害了厉害了,人家都是把现实中的怨气带到网络去,你们厉害啊,你们居然能把网络上的戾气带到现实来啊!”
几个男生被她讲得一愣一愣,一时不明白她到底在讲什么。
被沙小貂护在身后的初音未来也愣愣的,虽然一时没能消化这么冗长(多而无用)的一大段话,但莫名就觉得很厉害。
沙小貂只停顿了数秒就继续输出:“傻了啊?刚不是很厉害吗你们?现在怎么都说不出话了啊?一个女生你们觉得很好欺负,两个女生就把你们整怂了是吧?人家这个展览的主办方都让她进来也没人说什么,怎么就你们几个当正义使者了呢?啊?还不是看人家小姑娘柔柔弱弱就觉得好欺负嘛?装什么爱国情怀啊,我呸呸呸!”
男生们:……
“他们没话说了。”沙小貂得意地回头看了初音未来一眼,拉起女生的手:“走了,快闭馆了,别理这些煞笔了。”
社夕七把挡路的男生拎开,让出更大的豁口,沙小貂便牵着初音未来大摇大摆从稀碎的包围圈出来。
一路带着初音未来找到了正在收工的柳琴琴,柳琴琴招手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古琴表演的那位女演员正站在柳琴琴边上,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初音未来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但见他们和柳琴琴互相寒暄,不敢贸然插话打扰,直到柳琴琴将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这位是你们的朋友?”
“新朋友。”沙小貂笑着问初音未来:“介不介意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啊?”初音未来好不容易转过来的脑袋又懵了:“不……介意?”
“那说好了,晚上都来我家吃。”柳琴琴边马不停蹄整理东西,边热情道:“家里会比外面饭店更舒服的,我老公今天休息,大家尝尝他的手艺,他以前是厨师,手艺可好了。你们这一身装扮也都不舒服,晚上到我家可以先卸个妆,大家应该都有带便服吧?”
沙小貂看向初音未来,初音未来仍然处于大脑宕机状态。
“我们都有便服换,你有带吗?”沙小貂一脸爱怜地柔声询问,柔得像是怕吓着她。
“啊?我,我……便服吗?有,有的,在暂存柜。”初音未来宕机得一句话吞吐了半天。
沙小貂冲她暖乎乎地笑了笑:“那我们先一起去取东西吧。”
聂双秋的堂姐兼古琴师父聂美衣是带着自己的助理过来的,助理开着一辆7座商务车,柳琴琴则开着4座双门车。两部车正好能装下所有人和东西。
柳琴琴庆幸道:“幸好我也开车了。”
本来聂美衣那可以坐7人,但由于最后一排需要放置许多物品,便只能坐下4人了。
沙小貂同社夕七商量后,决定让社夕七陪窦豆去坐柳琴琴母女的车,沙小貂则陪新朋友一起搭聂美衣的车。
坐定后,沙小貂带动气氛,同三位新朋友一起聊了起来。
cos初音未来的女生名叫曾小茉,她倒也不是故意要在国漫漫展cos日本虚拟歌姬,只是她从未参加过国漫专门的漫展,潜意识里就以为只要是漫展都是一样的。她也没仔细看漫展的内容和主题介绍,只草草看了时间通知就照往常那样一身初音未来的行头过来了。
这实在是迷糊得可以啊。
“这位是我的助理姐姐,秦广意。”
聂美衣的助理是一位看起来冰冷严肃的女人,穿着一丝不苟的女式西装,说起话来也一板一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沙小貂觉得她酷极了。
到了柳琴琴和聂双秋家里,他们见到了聂双秋的爸爸,聂经年。
聂经年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他们,他们到的时候厨房锅里还煲着汤,肉香浓郁令人垂涎。
聂经年生得高大微胖,嫩白皮肤在灯光下挺晃眼,圆滚滚的脑袋顶着浓密平整的板寸,热情好客的笑容显得憨傻逗人。
沙小貂一见这喜感大哥就忍不住要发笑,社夕七也面带笑容地同聂大哥握了握手。
“哎呀沙雕没谁了,社夕七社大神!我很喜欢你们啊!”聂经年握着社夕七的手上下摇了摇,又很快松开,去帮自家老婆取下沉重的背包。
本来社夕七是想帮柳琴琴提东西背背包的,但柳琴琴坚持自己背着背包,只让社夕七提那较轻一些的袋子。
柳琴琴这么坚决,社夕七便不好强行帮忙。
“这就是窦豆小朋友吧?”聂经年又一脸慈爱地看向窦豆,“我都听我老婆跟我说过了,哎呦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快来快来,都去洗手去餐桌坐着,满汉全席!”
待该卸妆换衣的都处理妥当后,聂经年热热闹闹地招呼大家围坐餐桌。
聂经年拿出两瓶葡萄酒:“喝葡萄酒吗?”
沙小貂正想说不用,就听秦广意说:“来吧。”
聂经年毫不意外,笑呵呵地开瓶倒了一杯放在秦广意面前。
最后,除了沙小貂和两个小朋友喝椰奶外,其他人人手一杯葡萄酒。
曾小茉傻乎乎地看着面前的葡萄酒,将杯子微微往一旁挪了挪。旁边的聂美衣见了,低声问:“不喝吗?”
聂美衣本想说喝不了可以给她,但曾小茉却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样心虚地捧起酒杯:“我喝。”
聂美衣狐疑地看着曾小茉,曾小茉越发心虚,赶紧抿了一口酒。
这一口,令她不由自主皱了眉。
聂美衣劝道:“如果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哦。”
曾小茉赶紧摇摇头:“不会的,好喝的。”
“好喝啊,好喝就多喝点。”聂经年一听就高兴了,招呼大家喝酒吃菜,“都别客气,多吃,多喝,敞开了肚皮。我告诉你们我对自己的手艺绝对有自信,你们给评评,每道菜,每道菜我可都是倾注了很大热情的啊,不仅美味,那更是健康啊……”聂经年滔滔不绝地吹了好几句,大家也愿意捧场,笑呵呵地听完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起来,天花乱坠的赞叹将聂经年哄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沙小貂看着聂经年鲜花怒放的脸,脑海里莫名响起一个bgm: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沙小貂赶紧甩了甩脑袋,将旋律甩出去。
聂经年见状关心道:“怎么了?头晕吗?喝醉了?”
聂双秋看了看沙小貂面前的牛奶,大笑出声:“爸爸喝椰奶也会醉吗哈哈哈哈!”
众人都跟着大笑,笑了一会儿,沙小貂摆了摆手解释:“没有啦,我就是脑子里面不小心进了点椰奶,想给它甩掉。”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这极其令人消化不良的一顿盛宴,几乎就没有什么让人平静的时候。
不是笑,就是大笑。
要么就是疯笑。
笑嗨了,倒也不太顾得上喝酒,连笑带敬酒的,到结束时每个人顶天了也就喝了1-2杯,酒杯不大,小小的杯子目测一杯大概就100ml的量。
这样的小酌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发现曾小茉有些不太对劲。
红扑扑的脸蛋,智障般的僵笑,本就不灵光的眼神更加迷糊呆滞,脑袋有点歪,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像个傻子。
聂美衣问她:“你吃饱了吗?”
曾小茉缓缓地扭头去看聂美衣,拖长了声音奶声奶气,傻笑着叫了一声:“妈……妈……”
众人:……
坐在聂美衣旁边的秦广意站起来弯腰凑近去看曾小茉,脸颊紧贴着聂美衣侧脸,如此动作使得聂美衣整个人都被她拢进怀里一般。
秦广意问:“你喝醉了?”
曾小茉看向和聂美衣贴在一起的秦广意,再次呆呆开口:“爸爸……”
众人二度无语,聂经年看向自家老婆:“要不,还是带她去客卧休息吧?”
柳琴琴看着虽然已经换回常服,但却没有卸妆的曾小茉,叹了口气:“先带她去床上躺好,我给她卸了妆再让她睡,不然带妆过夜这皮肤就不好了。”柳琴琴说着站起身,看向秦广意。
秦广意会意,问曾小茉:“走得动吗?需要爸爸抱你去休息吗?”
众人:……
这女人一脸严肃讲笑话的样子,看起来好认真啊。
聂美衣笑得不行,见曾小茉还傻傻的,便抬手在少女满是粉底的脸颊捏了捏:“醒神啦!再不醒你爸爸要把你扛起来啦!”
“要打p股啦!”聂双秋大声补充。
曾小茉摇了摇头:“爸爸不可以炒股。”
众人:?
曾小茉:“会亏死的。”
秦广意无语了下,冷淡地进行恐吓:“你要再不起来去洗脸睡觉,我就炒股炒到倾家荡产。”
曾小茉立刻一个激灵跳起来,膝盖重重敲到桌沿,疼得她“嗷呜”一声,酒醒了大半。
众人想笑又憋住,急忙关心曾小茉撞疼了没有。
曾小茉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疼得龇牙咧嘴,柳琴琴赶紧拨开秦广意和聂美衣,从背后扶住曾小茉:“对不起啊妹妹,让你在我家做客还受伤了,我赶紧带你去沙发给你涂点药膏,小心,慢点儿……”
兵荒马乱地将曾小茉转移到客厅沙发,聂经年急急忙忙找来碘伏等物。
柳琴琴一脑门黑线:“用不到这些,又没有流血!只是淤青而已,去拿云南白药给我!”
“妈妈拿来啦!嗷!”“嘭!”聂双秋举着云南白药骄傲地邀功请赏飞奔而来,结果一不留神拌到自家爸爸的脚,重重往前趴摔。
“秋秋!”柳琴琴惊叫。
聂双秋趴在地上举着云南白药:“妈妈,药没事。”
柳琴琴心疼得快哭了,赶紧跑过来扶起女儿:“哎哟啊,谁管药有没有事啊,你有没有受伤啊?”
聂经年两手都拿满了东西,抽不出空扶脚下的女儿,只能低头看着:“疼不疼啊?也不看着点路。”
“那你杵这干啥呢!不是被你的脚给拌的嘛!”柳琴琴气愤地抬头对着聂经年叫道。
客人们面面相觑,聂美衣赶紧上前接过聂双秋手里的云南白药:“秋秋,你先来沙发坐着吧,裤脚挽起来看看,如果淤青了先给你喷药。”
“还好啦,不疼啦。”聂双秋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被柳琴琴抱到了沙发上。
聂经年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是爸爸不好,爸爸给你喷药。”
将聂双秋的裤脚挽起来一看,果然两边膝盖都淤青了,把大家都给心疼得不行,都凑到了聂双秋边上去。
一下子仿佛被孤立的曾小茉:……
曾小茉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其实她早就应该回去了,虽然妈妈还没打电话催问,但不代表妈妈还没因为她晚归生气。按照以往的经验,她妈妈越是安静,越是可能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可眼下这情形,似乎也不太适合提出告辞……曾小茉只得先在微信上编辑消息,做个解释。如此就显得非常格格不入,别人都在关心小朋友的伤,她却一个人坐在一边玩手机。
沙小貂注意到曾小茉的尴尬情形,凑过来想要问问她还好不好,却把曾小茉吓了一跳,连忙按熄了屏幕将手机往身后藏。
跟做贼似的。
沙小貂无语了一下,还是继续她的关切问话:“你还好吗?”
曾小茉点点头:“还,还好啊。”
曾小茉说着,迟疑地看了看围在一边的一群人,欲言又止。
这时候,聂双秋那边已经喷好药了,聂美衣接过药瓶转身看向曾小茉:“妹妹,给你喷点。”
秦广意伸手从聂美衣手里又拿走了药瓶:“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