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还是那句话,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他一回想刚才的事情,脑海里都是司予风情万种的模样,楼非夜不得不承认,司予是真的很美,不管是哪个方面。
可在心理上,司予还只是他的朋友。
怎么可能说转变就转变的呢?
司予又问道:“那你会疏远我吗?”
他抿了抿唇,眼眶微微泛红。
“阿夜,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疏远我,甚至和我绝交。”
楼非夜微愣,继续摇头:“我从没这么想过。”
虽然吧,现在他们的关系从单纯的朋友,升上到了一种更复杂点的位置上,不过楼非夜也没想要与他断交啊。
司予重新露出了笑:“那就好。”
想起今天种种,楼非夜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去了暖阁那里?”
“有个丫鬟过来跟我说,你有事情要找我,然后她就把我领到那暖阁去了。我就待在那里等你,没想到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
“我本想离开的,可是房门被锁上了,我走不了……就在我难受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你就来了。”
楼非夜神情凝重:“那丫鬟是红枫院的吗?”
司予摇了摇头:“不是,我没见过她。当时我没想那么多,以为你真有急事找我我就跟她走了……”
他面露愧疚:“我要是小心一些,不轻信她的话,今天也不会害你差点被他们算计成功。”
“你初到楼府,又不熟悉这里的人,这事儿不怪你,要道歉也是我该向你道歉才是。”
司予嘴角抿起笑:“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互相道歉了,坏的是那个想算计你的人。”
楼非夜冷哼,愤慨道:“楼子晗那小子,处心积虑想算计我,今天让他自食恶果!”
司予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垂,幽暗的眸底掠过一丝笑。
他倒要感谢楼子晗今日的设计。
让他跟阿夜的关系,有了更深一层的进步。
但仅仅只是这些,并不能让司予满足。
他还想要更多。
其实司予是有办法让楼非夜离开那个房间的。
可他却不想告诉他,今日的事若是如楼子晗所愿,被揭露出来,那即便子书珑月再喜欢阿夜,想必皇帝也不愿意给他们两人赐婚。
楼子晗今日此举,不就是想要搞臭阿夜的名声,让那些世家知道他是个断袖,从而打算把自己女儿嫁给他吗?
这个想法倒是跟司予不谋而合。
况且楼老夫人和楼侯爷知道了此事,他们或许会因为疼爱楼非夜,而不会对他多加惩戒。但他这个外人,就不一定了。
要是他被楼家严惩,以阿夜的性格,他必定更加愧疚,会全力相护。
司予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想要得到楼非夜,就会不择手段。
只要他们从此绑定在一起,毁掉名声又如何。
在那个丫鬟带他去暖阁的时候,司予就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做什么,因此他才会配合。
但没想到,阿夜居然还会开锁的本事。
这是司予完全没想到的。
“阿夜,今天在暖阁那里,你是怎么把锁打开的?”
一提起这,楼非夜脸上便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以前跟我娘的一个追求者学的,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盗圣,溜门撬锁可是看家本领。他想要与我培养感情,好让我帮她追求我娘,然后就把开锁的本事教给我了。”
楼非夜感慨:“幸亏我还会这门手艺,要不然今天咱们就更惨了。”
司予掩嘴轻笑:“我确实是挺意外的。”
楼非夜眉头紧皱:“但我没想到楼子晗还派人守在了外面,也不知道他去哪儿弄来这种奇怪的毒,既让人内力全失,又使人情动不能自己。”
现在药效已解除了,可是他的内力却还是没有恢复。
司予说道:“既然是楼子晗算计咱们,那他应该会有解药的,等明日去找他讨要解药,不就可以让你内力恢复了吗?”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他真有解药。”楼非夜目中闪过一丝讽笑和期待,“他又是给我们下毒,又是把我们关在一处,肯定是想趁着我们扛不住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带人过来当场捉个正着。要是今天后续的事,按照他计划的进行,真有人过去撞见了他们办事,那场面可就精彩了。”
司予抬眸,看向他手臂上已经止血了的伤口,眉头紧皱起来。
“但是那人伤了你。”
若不是顾忌着不能让阿夜发现端倪,司予弹出去的肯定会是毒针。
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只用了普通的银针,扎入他的穴道,使得他短时间内身体麻痹疼痛,因此楼非夜那一脚才直接将他踢倒。
楼非夜朝胳膊上看了眼:“皮肉伤而已,待会上点药就行。”
他起身下床,见司予也要跟着起来,忙抬手按住他。
“你继续躺着,我出去让他们准备点热水来,那个要是不清理出来的话,你会发烧的。”
司予微微歪头,清澈的眼眸微含笑意。
“阿夜怎么会对这些如此清楚?”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
对于情爱之事,司予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楼非夜嘴角微勾,俊美的眉眼流露出几分风流邪气。
“我是没经历过,但不代表我没见过,自然便知道一二了。”
前世他也是看过几本皇叔的人,还不幸地踩雷看到了描写同性的,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了用场。
但楼非夜这句话听在司予耳中,却让他以为是他观摩过别人……做这事?
他心间微酸,眼里的浅笑被幽暗代替,阿夜还去看过别人?他们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比他好看?
司予低低哼了声,挪到他方才躺的位置,脸庞埋在楼非夜枕过的枕头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白皙的脸庞浮起两抹红晕,都是阿夜的气息。
他身上也是。
司予舔了舔被咬破的唇角,有一丝刺痛。
他的身上现在就像被车轮碾过一般酸痛。
但只要一想到,这些造成的原因,他便有种欢喜又甜蜜的满足感。
方才……
司予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满足,愉快,就好像糖果一样酸酸甜甜的。
那一刻,他觉得心中无边无际的冰冷空洞好像也被填满了。
司予在枕头上轻轻蹭了蹭,低头温柔地亲着手腕上的佛珠,一下又一下的亲,仿佛那并不是佛珠,而是某个深爱的人,微微阖起的眸中翻涌着兴奋又贪婪的幽光。
偏执病态的神情让他清雅出尘的容颜看起来妖冶又惑人。
就像自甘堕落于情爱玉海里的仙人。
楼非夜出去时,正见到祖母身边的大丫鬟丁香进来。
“世子爷,您原来在这儿。”
“丁香姑姑,有什么事吗?”
丁香是侍奉在祖母身边很多年的丫鬟,年纪比楼非夜大了一轮,也是府中的老人了。
丁香笑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方才世子爷出去后,就一直没见您人影,老夫人不太放心就差我来看看。”
今日的寿宴,他最多是需要出面向祖母贺寿,其他的也不需要再做什么。
楼非夜感觉丁香姑姑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他解释道:“中午从祖母那儿出来后,我有些疲累困倦,就回来睡了会儿。”
丁香道:“那奴婢便不打扰世子爷休息了。”
说罢她福了福身,离开红枫院。
楼非夜转身回屋时,脚步顿了下,叫住念夏问道:“惜春呢?叫她过来见我。”
红枫院里,负责打扫整理房间的有两个丫鬟,一个惜春一个念夏。
念夏:“是,世子爷。”
不一会儿,惜春来到屋中:“世子爷,您找我?”
楼非夜端正坐在椅子上,淡淡瞥她一眼。
“今天中午是谁让你来通知本世子,司予在暖阁那里的?”
楼非夜三庭五眼生得极为标致,刀削斧凿带着侵略性。天生m形的唇上薄下丰,唇角自然微扬,他目中含笑时,会让人觉得他俊美又和煦,没有丝毫架子。
可一旦他唇角抿自,入鬓的长眉下压,那种被和煦浅笑掩盖的攻击性就显露而出,视线轻飘飘扫过去,便极有压力感。
惜春被他这么淡淡看一眼,背脊就窜起了一丝凛冽的寒意。
“奴、奴婢是奉了司公子的命,才去通知世子爷的。”
楼非夜一直盯着她的脸,没错过她面上一闪而逝的慌张。
“再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别以为我查不出真相。”
惜春脸色发白,双腿一软,朝楼非夜跪了下来。
她磕着头慌乱道:“世子爷……奴婢说,是……是二公子命奴婢去给您传话的,他让奴婢把您引到暖阁里。”
“你是楼子晗的人?还是收了他的好处才帮他的。”
惜春眼中滚下泪水,哽咽道:“奴婢家中母亲生病,需要一笔钱买药治病。二公子给了奴婢银钱,奴婢……奴婢这才帮他的,除了今天的事情,二公子还让奴婢平时多关注您的情况,然后汇报给二公子。”
红枫院的这些下人,都是之前祖母亲自挑选派过来的。
楼非夜倒没想到,楼子晗竟还收买了一个眼线时刻盯着他。
“今天楼子晗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惜春:“不久前二少爷和他带来的门客周公子在……在暖阁做不耻之事,被二夫人和侯爷捉了个正着。现在二公子被侯爷禁足在菡萏院里,那周公子则被关进了地牢。”
楼非夜挑眉,心下嗤笑,看来如果今天他没能顺利带司予离开的话,那楼子晗的结果便是他的下场了。
这小子心还真够歹毒的。
不仅想要他失身失内力,还附加社死。
奶奶的,什么仇什么怨啊?
楼非夜一想起来就满肚子火气,脾气再好都不能忍了!
若真要论起身份,楼子晗一个庶出,这些年来在侯府拥有的待遇,本来就是逾矩了。
楼非夜都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他却偏偏揪着不放,还以此认定自己抢了属于他的东西,三番两次来针对他。
他看向跪在地上哭泣的惜春:“我这不需要有二心的人,你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红枫院。”
惜春满脸惊慌,膝行上前恳求道:“世子爷……世子爷,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世子爷饶了奴婢这一次,不要赶奴婢走。”
她真被赶出红枫院的话,只怕也没办法再在侯府待下去了。
楼非夜面上不为所动,他平时待人和善,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楼非夜是绝不会退让的。
他从椅子上起身,朝惜春招了下手,让她跟出来。
楼非夜将院子里所有下人都召集到一起,淡淡开口。
“以后如果还发现谁像惜春一样,做背叛我之事,你们便如她一般,收拾东西离开。”
众人看着低着头哭哭啼啼的惜春,心惊的同时更不敢再生异心。
世子爷刚被认回府没几个月,待在侯府的时间还很短,院里的下人们只觉得他没有架子好相处,现在才发现他处置起人来也是雷厉风行的。
一旦犯了错,说赶出去就赶出去,连个余地都给。
以后他们可得多加小心,千万别做了让世子爷不开心的事,否则惜春就是前车之鉴。
处置完惜春,楼非夜便挥手让大家散去,自己也返身回房间。
司予在房内,也把刚才惜春说的话都听到了。
他道:“原来那个刺伤你的蒙面人就是周风州。”
这人果真是活腻了。
上一次是两名杀手,这一次又是设局下毒,一次又一次地来招惹阿夜。
楼非夜道:“我也不意外会是他,现在他已经被关起来了,也跑不掉。”
说话中,下人把浴桶和热水陆续送到了房间中。
楼非夜挥手让他们下去,对司予道:“先沐浴吧。”
想到司予现在的情况,楼非夜主动过去把他连人带被子抱起来,然后放到水温正合适的浴桶中。
楼非夜:“你手掌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要碰水了。”
司予乖乖点头,面上浮起一丝为难,他期期艾艾地开口。
“可是阿夜……我一只手沐浴的话……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