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本是举家欢乐团圆的好日子,督军府却因为锦书离奇失踪而各个忧心忡忡。
谢鼎带了很多人,将整个北平城都找了一遍,可始终没有锦书的人影。
锦书如今是怎样,他们不敢深想。
裴优优哭着懊悔道:“我真不该提出去外面赏花灯,大嫂不会有事吧,若是真出事,那我怎么跟大哥交代啊。”
老太太连连喊着阿弥陀佛,其他人也是坐立不安,真怕有人起了坏心对锦书怎样了。
第二天,锦书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脑袋晕乎。
她睁了睁眼,皱眉,感觉周遭的环境有点陌生,像是旅馆的布置,她在哪里?
当意识一点一滴回笼,她不是跟优优他们逛花灯吗?后来走散了,又后来在人群中她看到了张沛霖的背影,她快步走上前想打招呼,后来等她挤出人群后,眼前一黑,没有印象了……
她揉了揉头,觉得身上清凉,转过头,刹那眼眸瞪大,血液逆流而上。
只见张沛霖一丝不挂躺在她的身边,锦书猛然去看自己的身体,当看清自己也是一丝不挂的时候,她的眼里闪烁着巨大的恐慌,脸色煞白,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慌忙去找自己的衣物,然后看到了递上遍地她和他的衣物,尤其那贴身的肚兜和内裤,让她眼眶滚烫。
她颤着手一一捡起自己的衣服,哆嗦着穿上。
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跟张沛霖一丝不挂躺在床上,他们?锦书浑身冰冷。
刚穿好里面衬隔衣服,还没来得及去捡递上外套的时候,锦书听到床上有动静,锦书眼眸一颤,并没有转过身。
张沛霖伸手扶额,头痛厉害,他甩了甩头,看到一个女子背对着站在眼前,吓了一跳,脑子瞬间也清醒了。
待看清女子是谁和自己一身不挂的时候,张沛霖的心跳加速,思绪一片混乱,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慌张之中。
“锦书,我,我们?我们怎么会在这儿?昨天你不是写信给我要见我,说什么重要的事吗?”张沛霖狠狠抓了一下头发,他记得昨天下午,他收到锦书的一封信,说晚上她有事约见他,趁看花灯出来跟他在醉花楼包间见面,她有重要的事跟他说。
重要的事?难不成关于自己的身世?
张沛霖当即迫不及待赶赴约见地点,只是当时自己到的时候,锦书还未曾来,他问过醉花楼伙计,伙计说确实有个姑娘订了这个包间说等一个名叫张沛霖的男子,若是这位男子先到就让他等一下,她会晚点就过来的。
张沛霖没多想就进入包间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等锦书,只是等了几分钟后,他觉得眼前景物叠影,浑身迷迷糊糊,感觉全身毫无力气,再之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
如今醒来这般场景,这到底怎么回事?
锦书闭了闭眼睛,明白了,听张沛霖的语气,显然他也是不知道的,看样子他们被算计了,不,是有人算计自己了,只是无辜牵扯了张沛霖。
锦书背对着,捡起地上的外套,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我没有写过信给你,我们被人算计了,张老师先把衣服穿上吧。”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发颤的嗓音足以说明锦书此刻内心的崩溃,这个时候她只能听天由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闻言,张沛霖瞪大双眸不可思议。他现在脑子糊涂一片,为什么有人会算计他们?
就在张沛霖穿好贴身裤子和锦书穿外套的时候,他们就听到外头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剧烈的敲门声。
听得锦书和张沛霖心惊胆战,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般。
“砰”一声,房门被人踹开,紧接着蜂拥而进一群人,拿着摄像机对着锦书他们狂拍。
那些都是各大报社记者,那些人还对张沛霖下身来个特写,七嘴八舌围着他们。
张沛霖迅速穿上裤子,他担心锦书,上前将锦书护在身后,大声质问他们私自闯进来,还愤怒般殴打了一个朝锦书拍照的男记者。
可是那些搞新闻的人怎么能放过如此炸裂的精彩镜头。
两人被堵的水泄不通,推搡之余,锦书脑袋一沉昏倒在地,张沛霖惊呼一声“锦书”,将她搂抱在怀里,冲记者们愤怒大吼,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焦急抱着昏迷的锦书出了旅馆,身后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不断。
这天不出两个小时,整个北平城的各大报社都在报道北方统帅少夫人跟情人在元宵节那天幽会的新闻。
有的报道:少帅夫人趁少帅不在北平,寂寞难耐幽会燕京大学英语老师张沛霖。当中插放几张今早闯进他们房间的几张照片。
有的篇幅报道:陆参谋长长女,即少帅夫人陆锦书跟前男友秘密在醉花楼房间幽会。这篇报道又放了一张燕京大学校庆当天张沛霖抱着摔倒在地上,他整个人趴在锦书身上的照片,还有两张是早上张沛霖下身的特写,以及他自己上身裸着坐在床上的照片。也将他们之前的“爱情故事”绘声绘色描写一番。
有的报道:少帅夫人跟旧情人共度良宵整宿,早上被人发现后,难掩害怕,旧情人护少帅夫人心切,不惜跟记者挥拳殴打……还附了几张锦书被张沛霖抱在怀里的照片和张沛霖殴打记者的画面,还有抱着锦书离开醉花楼的画面,照片还放了张沛霖赤脚的特写。
总之类似这种肮脏不堪的报道很多很多,一张张香艳的照片足以掀起一场狂风骤雨,震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平民百姓看得是热闹,有人说:“啧啧啧,少帅夫人可真是勇气可嘉,居然给少帅戴这么大顶的绿帽。我看少帅不扒了她和情人的皮才怪。”
有的人说:“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女子挺清纯的,原来私下也这般放荡。”
有的说:“这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是少帅夫人了,还敢在外偷腥,这回死定了,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女人背叛?又何况一向号称杀人不眨眼、狠厉的堂堂北方统帅,不把这对奸夫淫妇杀了,怎能出这口气。”
有的人说:“啧啧啧,堂堂少帅也有被戴绿帽子的这天,真是一生的耻辱,简直笑死人了。”
人云亦云,不堪入耳……
陆公馆陈婉婉看到报纸,开心的笑了,那笑声不是一般的爽朗。 眼露狠厉,陆锦书,我看你还想怎么翻身?
陆依冉和陆依晓看着报纸震惊不已,尤其陆依冉跟她母亲一样,笑得合不拢嘴,看这次陆锦书怎么死!
苏媚儿眉眼紧锁,陆振挺在驻地还没回来,锦书一定是遭人算计的,一颗心不安起来,她放下报纸就急急出了门。
蔡心怡看着报纸,满脸不屑笑了。项之衍看到报纸,先是震惊,接着愤怒,愤怒锦书已经嫁给这么好的男人,却不珍惜,自己作践倒也罢了,反而还要给裴逸蒙上一辈子的尘灰,当然项之衍也幸灾乐祸笑了,她堵裴逸跟陆锦书这辈子完了,绝不可能在一起了。
这天每个人看到这样的报道,都想着陆锦书的命运会是怎样?他们都在等待好戏上演。看看少帅会怎样处置这对奸夫淫妇。
督军府内乱成一团,老太太知道这个消息后,当即昏了过去。
同样这天乱的还属医院,张沛霖将锦书送到医院的时候,他们被这一群记者又是蜂蛹围堵,他无奈只好借用院长电话给五姨太打了电话求救,他自己没事,就怕锦书受他们骚扰。
很快谢鼎带着一群士兵和五姨太赶来了医院,士兵驱走了记者们。
张沛霖脸色沉重,对谢鼎五姨太说:“我们是被算计了,我一个男人不打紧,只怕锦书……”张沛霖喉咙发堵。
张沛霖知道他们被人算计了,他一个男人也算了,可为什么要这样对陆锦书呢?她是女孩子,一个女孩子的名誉何其重要啊,她还是北方统帅的少夫人,以后她怎么办?到底什么人会这样恶毒对陆锦书。
五姨太泪眼涟涟,扶着张沛霖,哭道:“沛霖,学校回不去了,那里估计有很多报社的人蹲着,要不找旅馆先住着。”
“送我去牧晨那里吧。”张沛霖疲倦道。
上次关牧晨将陆娆追回来后,就让她在他家里过了一夜,看着她面色落寞,眼睛红肿,心里过意不去,也实在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回北平,所以第二天干脆一起回了北平。再者哥哥关汉山也是希望他回家一起过年。
只是关牧晨回到北平才知道关卓然被打住进了医院,也在那一刻知道了锦书嫁给裴逸的事。
他跟所有人一样都是震惊无比,原来几个月前锦书跟少帅在一起了,原来谢鼎是裴逸的手下,是保护锦书安危的。当时关牧晨怆然一笑,他跟陆锦书永远是不可能的。
后来张沛霖以为关牧晨瞒着锦书是陆振挺的女儿是因为考虑锦书身份不宜曝光,自然是不会多想。
张沛霖回北平也打过电话给关牧晨,得知他早已从老家回到北平了,如今学校定是很多报社记者,自然回不去了,也只能去关牧晨那儿避避。
“谢鼎,锦书还昏睡着,我不便留在这里。”张沛霖道。
谢鼎脸色阴沉,他知道少夫人和张沛霖被人算计,可是他心里还是会恼怒张沛霖,不知道他可侵犯了少夫人,其实不管有没有,那些照片足以让少夫人洗不白了,也让他们少帅蒙了一尘灰。
锦书在张沛霖走后半小时才苏醒过来,她看到了谢鼎。
“少夫人。”谢鼎喊了声。
“他回来了吗?”锦书盯着天花板轻声问道。
“少帅已经在山庄了,少帅早上九点多才赶回来了。”谢鼎沉重道。
“哦。”锦书睫毛一颤,她跟张沛霖被记者闯进来是六点多,他九点多回来,想必早上她跟张沛霖的事他应该知道了吧。
“少夫人,我们知道你被人算计的,少帅一定会理解的。我们已经在查了。”谢鼎道,眼里有愤怒,若是被他揪出是什么人算计少夫人,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谢鼎,他是谁啊,今天我的事让他蒙羞了,即便算计,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女人一丝不挂躺在其他男人怀里?何况又是他这样一个身份的男人?我想此刻外面各大报社早已刊登我跟张沛霖的那些照片了吧,你说他看到了会是怎样的心情?”锦书泪水说着顺着眼角滑落。既然有记者闯进来拍他们,那些照片自然是如数登了出来。
锦书双手紧紧攥拳,到底什么人要这样置她于死地,要这样毁了她。
是陈婉婉这边的人还是陆振兴这边的人?
不管是哪一方,她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旦查出,她绝对让那人付出代价!
“送我回山庄吧。”锦书擦了擦眼泪坐起身子,现在她想见见他,有些事总归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