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浓浓熟肉的香气就飘了过来,连同黄金油汁的爆炸声,与植物燃烧时产生的独特焦香混合在一起。吴鸣没有闻过这种混合的味道,也没听说过哪种植物燃烧时会产生香气,但真的很香。
他朝着那里望去,见林若楠也正在看着他,并微笑着指了指特意留给吴鸣的很大一块后臀。对方很守信,那块后臀真的很大,差不多是整只驯鹿的一半。
“特别先给你烤的,我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经他处理过的肉无论有多大块,都能在很短时间内烤熟,而且味道天然正宗,没有大堆调味品,极大保留了肉质原本的弹性、味道和营养,你尝尝。”林若楠调皮地眨眨眼,接着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吴鸣那块肉中间撕下来一块,喂到嘴中咀嚼起来,嗡嗡地说:“放心吧,不会下毒的。”
油汁很快占满了他的口腔,从嘴角中流出。他吃的很香,烫的不停地吹嘴,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但吴鸣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刚才居然冲我眨眼睛?
“谢谢,我……”吴鸣来到林若楠身旁,看着对方主动腾出位置,并伸手指着水星示意她也来坐。倒不是林若楠对水星有什么意见,只是他现在真的烫的说不了话。
“我可以打包带走吗?嘻嘻。”吴鸣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真的很羞耻,右手在后脑勺挠着头皮。
林若楠也没想到吴鸣会说这种话,他的眼睛猛地瞪圆,在那块烤肉与吴鸣之间快速徘徊;又拉长露出不解,琢磨着吴鸣话里的含义;最后弯曲起来,那是恍然大悟后最猥琐的目光。他好像误解了什么!
这时就连保持沉默的张伟也好奇地看了过来。“这是属于你的,你可以随时带走,无论你要做什么,但千万不要再带回来就行。”
“嘿嘿,放心吧,肯定会吃光光的。”吴鸣用力一掌拍在驯鹿的后臀上,油汁飞溅的到处都是,火焰轰地一声。“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妹妹留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咕噜!”这时林若楠用力咽下口中的烤肉,脸上表情说不出来的难受,像驱赶苍蝇一样挥手说:“快去吧快去吧,你别说了求你了。你妹妹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她留在这里比跟着你要安全很多。”
“那倒是。”吴鸣点点头,一来是对水星的实力很放心,再者吴鸣并没有在这二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包括刚才互相钳制时也是一样,四个人都没有产生杀心。而且他不会走远,一旦看见雷光,全力以赴之下一来一去不会超过10分钟。
他的目光在林若楠的脸上逗留了几秒,随后扛起肉朝着水星打了声招呼,大步流星飞也似的跑远,而他离开的方向,依旧是那条走了两三遍的老路。
“他妈的,他刚才是不是看我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烤肉的手艺可能要失传了,今天这一切将会是我一生之中的噩梦。”张伟摇着头叹息,眼前的烤肉再也无法勾起他的食欲。
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吴鸣并没有听到,早就已经跑远,来到野兔死去的地方。那只野兔仍然在那里,附近飘动着很多蝇虫,看来大猫,哦不,是猞猁并没有返回来过,可能被先前的枪声或者吴鸣给惊跑了。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又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慢慢地他的身体开始变化,心跳平缓下来,五指变得极为锋利。穿透熟肉的木杆被他轻易洞穿。
但他没有从状态中恢复正常,眼球中瞳仁开始缩小,最后变得像一根锐利的针尖;他的脸上也开始长出横纹,使他现在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戾气腾腾!若有人能够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他此刻像极了猞猁捕猎时的状态。他开始隐身在丛林中,无声无息地潜行,如果不是那大坨烤肉,他真的已经成功了。
鸦兄从上空俯瞰,那是一只直立弯腰行走的猞猁,肩膀上还扛着一大块飘香的熟肉。
“哎……”好半天后,吴鸣叹了口气,眼睛和身体恢复正常。“怎么感觉总是少了些什么,好像少了灵魂一样。能模拟出师傅的身形动作,却模拟不出那种认真,和狩猎时展现出来的肢体平衡,好像……”
吴鸣边走着,开始回忆猞猁狩猎时的每一步动作。那只野兔避开猞猁第一次扑杀,但改变不了它被捕的结局。一只生活在大自然中的兔子,真的跑不过猞猁吗?就算跑不过,会这么快被捕杀?
嘶!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吴鸣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有发现的。以他的战斗经验来判断,那只野兔当时转圈落地的姿态相当完美,是前肢先落地,紧接着是后肢,这样的落地姿势足矣让它极快完成蓄力,开始下一步弹跳动作。
怎么想,吴鸣都觉得那只野兔有很大的机会逃走,或者延迟生命的死亡。
可它当时逃跑的方向好像是冲着猞猁的爪子去的,这给人感觉很离谱,就好像自己赶着去送命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吴鸣终于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很压抑,很激烈!这是猞猁战斗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他眸光一亮,迅速动身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赶去。
在一片光秃秃的石林中,吴鸣见到了他的“师傅”,正在与一只体型比它长2倍多的白……等等,那是北极熊?
在认出那头白熊时,吴鸣彻底震惊了。就算是没有读过书的他,也知道北极熊的大名。它太出名了,杨伯说在天人没有到来的时候,北极熊就是北极的霸主,只是现在不太好说,毕竟天人在复活古代生物这方面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这里的生物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一切都乱套了,我热得都快冒汗了,居然会有一头北极熊?”吴鸣没有冒然露头,趴在山石后观察着战场,他听力超群,很快就发现了一只幼年猞猁,金黄色的茸毛,看起来很胆小害怕,躲在一颗小石头后偷偷望着那只成年猞猁。
中央空地上有血,有猞猁的,也有白熊的,它们都受了伤,只不过白熊只是嘴唇被划开了而已,但猞猁的一整条后腿都不见了,流血很严重。能想象到刚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