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从艾欧尼亚前往皮城的船,沿途也并不安全,每当伊默与分身的感应消失的时候,伊默就知道,阿卡丽遇上蚀魂夜了。每当这时,伊默就揪心起来,暗暗为阿卡丽担忧。术业有专攻,忍者小妹妹还不具备专门应对亡灵生物的手段。
好在最后,阿卡丽都有惊无险地穿过了黑雾,伊默与分身的感应也顺利恢复。
用了三周的时间,阿卡丽到达了皮尔特沃夫的铁港,入乡随俗,阿卡丽也在自己的忍者服外套上了一件长长的风衣,乍看上去倒是和伊默记忆中家乡的穿着有些相似。
皮城不愧是处于符文之地科技最前沿的城邦,一路上所见所行都与艾欧尼亚的田园生活截然不同,见识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恍惚间就像回到原来的世界一般,伊默的思乡之愁渐浓,但他很好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没让阿卡丽察觉出异样来。
他如原来的世界线一般,将兄弟会的密语“树焚人亡”四句教给阿卡丽,让她借助兄弟会探子的力量打探卡达·烬的消息,同时让阿卡丽带着自己逛了逛皮城的恒星大道和不可知广场。
在不可知广场上的正中央,竖立着一颗通体由合金打造的巨大星球仪模型。它大约有五六米高,整体以铁灰和暗金色为主,辅之以海克斯水晶的深蓝微光,在地面的齿轮基盘动力下缓缓转动。
青铜的栅格修饰呈对称状分布在整颗球体上,中心拉链状敞开的裂口中传出海克斯能源水晶闪烁的蓝光。还有一个菱形的框架竖在球体的顶部,与顺时针转动的球体运转方向反向运转。
这是名为“微缩符文之地”的星球仪,以深奥的魔法作为原理、以能源强大的海克斯水晶作驱动的海克斯科技宝物,传说它可以锁定使用者心中所想之人,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无处遁形。
伊默让阿卡丽悄悄靠近,然后自己飘出,深入感应面前这颗巨大的机械装置,最后遗憾地摇摇头。伊默原想这宝物若是真有效果,不但当下可以帮阿卡丽定位卡达·烬,以后也能派上大用。
毕竟符文之地虽有魔法,但想要找人或是传递信息都不大方便,远比不上认知中的手机什么的。
只可惜,在伊默的感知中,这颗巨大的星球仪还是个半成品,里面蕴含的魔法远远称不上连贯流通。微缩符文之地的创造者津戴罗早年神秘失踪,这件巨型造物也就不了了之,成为皮城的一件市标用于展览。
或许它也在等待着又一名绝世天才的出现,继承原主的理念,将自己完善。
放弃了走捷径的想法,阿卡丽和伊默老老实实地追查起卡达·烬的行踪。像戏命师这样孤芳自赏的疯子,到了一地必然不会甘愿平庸,而是会想方设法创造出新的“艺术”,然后请皮城的群众欣赏。
果然,阿卡丽从报纸上发现了烬的线索。这个戴面具的疯子在皮城和下层的祖安大开杀戒,许多商会家族和炼金男爵都遭到了他的袭击,甚至连菲罗斯家族追捕他的密探都被他反杀了不少。
当时听阿卡丽读出这条占领了报纸头版的新闻时,伊默还有些好奇,不知道菲罗斯家族的灰夫人出手了没有。
伊默仔细回忆自己的记忆,帮阿卡丽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坑,最终在祖安迷雾层的剧院,暗中潜伏的阿卡丽终于将烬抓获。
可能卡达·烬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忍者偷袭,着了小女孩的道。
另一边,伊默则已经在巴鲁鄂省开始自己的浩大工程。
巴鲁鄂的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设下屏障,然后,伊默在衣浦河岸边停下脚步。
斐洛尔岛,纳沃利的崴里以南和巴鲁鄂的衣浦河以西都是诺克萨斯控制的领土,渡过这条河,伊默就将离开艾欧尼亚了。
伊默的心情复杂,犹豫片刻后,还是渡过了衣浦河。
虽然这些领地被诺克萨斯夺去,但终归是艾欧尼亚的领土,诺克萨斯的占领只是短暂的,伊默相信终有一日,这些地方会重归初生之土的怀抱。
虽然伊默不太愿意为诺克萨斯人建立屏障,在这些地方的诺克萨斯驻军就让他们自个对付蚀魂夜好了。但情绪终究只是一时冲动,理智最终说服了伊默。
相比于蚀魂夜,至少诺克萨斯人还是活人,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在面对亡灵生物时,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应该更团结才是。
所以伊默最终还是偷渡到了诺克萨斯的掌控区。好在他掌握了诺克萨斯语,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停战后,关系不像战时那么紧张,伊默一路混过去,没出什么岔子,哪怕是被人发现找上门来寻麻烦,也凭借自己的强横实力轻松脱身。
巴鲁鄂、纳沃利……伊默此刻身在前往斐洛尔的路上,阿卡丽则也登上了回艾欧尼亚的航船,呼唤来伊默的意识,两人远程进行着闲聊。
让伊默有些无语的是,明明已经顺利抓捕到烬,阿卡丽却不让伊默的分身消散,说要等回到均衡教派时才放伊默走。伊默问她原因,阿卡丽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去青草之河垂钓吗?我还没尝试过,挺好。我也很想见识一下那些依此生活的旱地渔夫们……”
伊默一心二用,一边回应着阿卡丽,一边牵着马行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在他面前的是斐洛尔要塞,易守难攻,在此伫立了上百年,抵挡过无数敌人的进攻,但最后还是在诺克萨斯入侵期间溃于一次漫长的围城。现在的斐洛尔要塞已经被诺克萨斯人占领,要塞的城墙上,可以看见一队队巡逻兵沿着垛口踏步经过。
要塞之外则是一个简陋的码头,停靠有不少商贸船只和军舰,可以见到不少诺克萨斯人和投敌的瓦斯塔亚。
伊默本来可以只沿着海岸线布下屏障就迅速离开,减少不必要的风险,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来到要塞前看了看。
因为斐洛尔要塞里有一处废弃的圣所,圣所深处有幻梦池,里面沉睡着一个英雄。不是字面上理解那种才能勇武过人,或是为人民利益而英勇奋斗、令人敬佩的人,而是指伊默所知的,符文之地的一个英雄角色。
许是因为伊默停留地有些久了,已经有个诺克萨斯的士兵一脸不耐地过来赶人:“滚滚滚,这里也是你们能待的?在这里探头探脑的作什么,是不是艾欧尼亚的奸细?”
伊默不卑不亢地用诺克萨斯语回复到:“马上就走,长官。”
他纯正的发音让诺克萨斯士兵神色一缓,但还是等在原地,直到伊默走远才离去。
警惕性还挺高,伊默想着,感知中忽然有着异样传来,他循着感知看去,目光最终落到了并肩行走的一男一女两人身上。看着与周围的那些诺克萨斯人一般打扮,但伊默可以确定,他们有问题。
对于诺克萨斯人,灵界中的灵体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不愿意亲近,仿佛诺克萨斯人身上有让灵体厌恶的气息般,但这两人身边却有几个小小的灵体环绕跟随,旁人难以察觉,但落在拥有灵界视野的伊默眼里,就像是黑暗中的火炬一般显眼。
也是艾欧尼亚人?伊默猜测到,就看到那两个人隐蔽地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消失在棚屋拐角处。
“等等,我这里有状况,先不聊了。”
远在守望者之海之上的航船上,影子伊默传出这么一段精神波动,灵动的眼神就暗淡下去,正和伊默聊天兴致勃勃的阿卡丽兴致顿消,撇撇嘴。
“忙你的吧,大忙人。事情可真多。”
“到时候出了意外船沉了都没人救我。”
阿卡丽小声嘀咕道。
自从苦说的密谋被伊默道破,劫大师摇身一变从一个叛徒变成了忍辱负重的英雄,阿卡丽的仇恨无处抒发,甚至彷徨失措起来。
好在不管是本体还是影子,伊默一直陪伴着她,陪她度过了这段艰难灰暗的时光。在皮城追捕烬的大半月,也权当是放松心情,见识了许多新奇的事物,阿卡丽的憋闷抑郁也缓解不少,重新振作起来。
代价则是,阿卡丽自己都发觉,她有些依赖上伊默了,一日见不到伊默,不说上几句话,阿卡丽就憋得慌,感觉心里堵堵的。
是好是坏?阿卡丽懒得管,反正伊默一直在她身边,难道他还会离开不成?所以无所谓。
伊默收回降临在影子上的感应,好奇地跟上了那两个异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