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眼睛不会看人,就别要了
作者:八宝糕   嫁给病娇权臣后,娇娇每天哭唧唧最新章节     
    暴雨淅沥湍急,砸得伞面砰砰作响。
    温染颜听后,挑了挑眉:“先帝的那位太后寻我?”
    似锦轻拂着身上的水气,颔首道:“正是她。”
    “她寻我做什么?”温染颜执着油纸伞,步调散漫,完全不着急去觐见太后。
    似锦摇头:“奴婢不知。”
    温染颜望着砸下的雨幕,飞溅的雨丝洇湿了她左肩的衣料,她的眸光也如被洗净一般湛亮剔透,盈潋的笑满溢。
    太后是先帝的亲母,赫连枭在位时,她早已不理后宫琐事多年,就连宫宴都不曾露面,只在所居的寿安宫中礼佛赏花,逗鸟听戏。
    因为她知,有亲儿在皇位高坐,她不必烦心任何琐事就能享受富贵荣华,颐养天年。
    可此刻皇权颠覆,有人谋权篡位,她即便性命无虞,心中也有忌惮害怕,总想做些什么来彰显太后之威,掩饰心中慌乱。
    今日传召,或是要行太后之权来敲打她。
    似锦提着裙摆,在前方引路:“夫人,雨天路滑,小心脚下。”
    “嗯。”温染颜撑着伞,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风吹雨漫,散开的裙裾拂过一侧的明珠灯龛,两人穿过回廊时,暴雨已经停了,寿安宫也近在眼前。
    温染颜收了雨伞,看着高悬在宫门上的匾额,笑得温和绵长。
    可太后只是赫连枭的亲母,又不是凤栖梧的,留她一命已是恩德,如今这般分不清主次,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也不知,会不会弄巧成拙。
    似锦扶着温染颜踏入寿安宫门庭,却没人出来相迎。
    宫中洒扫的婢女们各自做事,即便手中无事的也只是匆匆走过,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个眼神留给她们。
    温染颜更加确定了,这位太后确实想敲打她。
    还在给她下马威呢。
    “主人不杀她,她还真当自己是太后,摆起谱来了。”似锦的声音不高不低,全无顾虑地开口轻斥。
    她可是凤栖梧的手下,与主子一样随心所欲,才没将什么无权势的太后放在眼里。
    温染颜任凭她发泄,自顾自地朝主殿方向走去,她步调闲散从容,似是将这儿当成了随意玩耍的后花园。
    无人来迎,她就自己散步过去,可不会傻到呆愣在日头下等人来传召。
    可还没走几步,就有宫女来拦。
    “夫人留步,太后还未传召,不得入内。”
    “到底出身微末,不仅眼界低,连规矩都学不会。”
    她们是太后殿中的大宫女,自然瞧不起庶女出身的温染颜,眼中尽是轻蔑。
    温染颜轻易就拂开了挡在面前的宫女,嘴上一点也没留情,“我们都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殿内却无一丝声响,别是老人家突然犯了什么毛病,我们得赶紧过去瞧瞧,省得殿内多了条亡魂,污了这华美宫殿。”
    她身形轻盈如燕,几个难成事的宫女根本困不住她。
    只是还未走几步,温染颜就侧过身,笑容潋滟:“还有,不会看人的话,眼睛就别要了。”
    见她出言无状,目无尊卑,几名大宫女刚想呵斥。
    突然,双眼一疼,捂眼时鲜血汩汩,淋漓可怖。
    “啊——”
    须臾,凄厉惨叫于天际盘旋,惊飞了枝头鸟雀。
    眼睛,眼睛……!
    她们完全看不见了,啊啊!
    温染颜收起毒丝,在一片惊叫声中嘴角染笑,盈盈行走,散开的裙摆如遗落人间的瑶池清雾,朦胧又妖冶。
    她近日是不是脾气太好了,谁都想往她头上欺辱几下?
    “夫人可真威风。”似锦小步跑到她身边跟紧,眸光亮亮的,喜悦与崇拜都遮掩不住。
    温染颜款步走至主殿,却发现太后并不在里面,只是看到宫人们抬着几个箱笼往殿内搬运。
    好几个箱笼,瞧着沉甸甸的,不知里头装了什么。
    温染颜还未细看,迎面就走来一名穿戴得体的嬷嬷,她面上染笑,模样恭敬,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夫人可算盼着你了,请随老奴来,太后在后院戏台听戏呢。”
    温染颜将视线收回,饶有兴致地笑道:“前面带路吧。”
    许是这边的吵嚷惊扰了太后,又发觉她不是好惹的主,怕最后难以收场,这才派来嬷嬷笑脸相迎,好心好意地给她引路。
    寿安宫里搭着戏台,刚刚的暴雨甫一过,空气中的清馨水气并未消散,伴着咿呀咿呀的唱戏声萦绕在温染颜耳边。
    “太后,夫人来了。”嬷嬷附着在太后耳边笑说。
    太后正凝神听戏,听到声音她侧过头,一双精烁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温染颜,半晌后,她才和颜悦色地开了口。
    “果真是个妙人,怪不得讨陛下喜欢,快坐下吧。”
    温染颜应声落座,目光也在打量着。
    太后身上穿着的是进贡来的蜀锦,黄底缎面,上绣泣血牡丹,一举一动皆透着皇家风范,雍容华贵,如今已过知命之年,面上却无老态,可见保养得有多好。
    温染颜不动声色地收了目光,复又往戏台上看去,发觉台上正在唱一出好戏。
    咿呀咿呀的独特唱法,带着戏曲特有的韵致,一曲妖妃祸国唱得精妙,唱得跌宕,最后,以妖妃被赐一杯毒酒落幕。
    真真是大快人心。
    太后闭着眼听得入神,得空时才意味不明地开了口:“温氏,哀家今日准备的这出戏如何?”
    温染颜随意食着蜜饯果子,慢条斯理:“格外的引人入胜。”
    闻言,太后不由蹙起了眉峰,这出戏是她精心准备,本意是借戏讽人,换做旁人应当早已无地自容,胆怯害怕。
    可眼前之人却依旧散漫从容,是因出卑贱,不懂其中深意?
    还是故作镇定,强颜欢笑?
    太后缓缓睁眼,笑容和善,威严自带,“作为陛下的女人,凡事都要以陛下为先,万不可恃宠而骄,狭隘善妒,心思不正,必要时该要多多劝解陛下,切不可与之胡来,让社稷动荡,朝臣寒心。”
    “温氏,你可知罪?”太后蓦地扭头看来。
    她的声音不重,却夹着难掩的愠怒,这番问罪的话惊得台上的戏子都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