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路畅行无碍地进了国师府。
下人连忙去禀报时安。
还未到院子,沈识檐就把自己的护腕解了下来,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一截蜜色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青筋若隐若现。
【?】
【你要干嘛?】
【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去打时安……】
到了院子门口,沈识檐自然而然被拦了下来。
“为何?为何不让我进?我和时安可是情同手足啊!”
【情同手足?恕我直言,我没看出来……】
下人看着他这副挽袖子的模样,嘴角抽了抽。
好一个情同手足,少将军您还真是说得出口啊……
“大人说了,少将军不得入内院。”
下人转头对林穗道:“林二小姐,请。”
这区别对待可谓是不要太明显。
眼见林穗单独被请了进去,沈识檐怒了:“你这是区别对待!林穗我们不去了!”
【你不去吧,我要去,我得关照一下我的好大儿】
沈识檐原地急的团团转,转着转着他就来到了国师府的膳房……
……
时安身着黑色衣装,今日竟束起了高马尾,他坐在书案前,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握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但他感觉自己怎落笔都不对,于是修修改改了好几张。
左手边都叠了一堆废纸。
林穗随意瞥了眼。
【在写东西呢,不是病了吗?】
他笔迹遒劲有力,字迹端方优雅,恰如其人,既沉稳又儒雅。
听到声音,时安缓缓抬眸看向她。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神色迷迷蒙蒙,愈发显得瞳孔乌黑深沉。
少年微微笑起来,强撑精神的神情格外招人怜惜。
“这信本来是写给你的,但你来了,眼下也是不需要了。”
林穗一时看的有些愣,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过了会,她脱口而出:“你发骚啦?!!”
【不可以随地大小骚!!】
时安:“?”
“呸,我的意思是你发烧了?”
他歪了歪头:“发烧是何意?”
“就是风寒。”
时安轻“嗯”了声。
“我摸一下。”
【测测你的体温】
“好。”时安主动把自己的脸凑过去,“你摸摸。”
林穗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时安眼尾泛红,脸也是粉的,有种病美人即视感。
【好像那个荒唐的梦啊,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想狠狠地欺负】
片刻,她把手覆上他发烫的额头上。
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温度,时安蹙了蹙眉,“你的手好冰。”
【应该是刚刚淋的雨淋到手上了】
【不舒服?我37度的体温冷到你了?】
闻言林穗以为自己弄得他不舒服了,刚要收回手,时安修长如玉,微微泛寒的手却握住了她的手。
“很舒服。”
林穗又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你还真发烧了。”
【这次绝对不是那个骚】
【好像也大差不差】
【我怎么能这样腹诽他呢,他可是我的好大儿,这是伦理的问题!!】
时安总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哦,对了。”
林穗似想到什么,从腰间荷包里抽出几个瓶瓶罐罐。
“这有很多药,包括治风寒的,你看着吃吧。”
【女主制的,她每天都给我塞好几瓶药,我也吃不完,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我也忘记哪瓶是治感冒的了,应该吃不死吧?】
【她好像说过命悬一线时可以随便吃】
林穗刚要出去,时安就拉住她的衣角。
【?】
感受到衣角被人拽住,林穗差点下意识一个大逼兜过去。
【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突然,我险些就要动手了】
她回头去看时安。
【诶,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哎,好像是扎了高马尾?】
时安抿了抿唇,攥紧林穗的衣角,她才发现吗?
她之前说过的,从不回头看,除了高马尾。
【虽然但是也很好看,但他不知道散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吗?】
下次不扎了。
【别攥了,衣服都皱了】
时安声音闷闷的:“你要去哪?”
“找找你府上的桂花糕。”
“岁岁,等会好吗?等他走了,我不想与他分享。”
每次只要他一拿出甜食,沈识檐那个狗鼻子立马就知道了……
【你真小气】
就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下人慌张进来禀报:“大人…少将军把膳房的桂花糕都吃了。”
时安深深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沈识檐!!我都还没吃呢!!说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发达谁是狗的呢??】
屋内,沈识檐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自己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沈识檐很是不屑,上下打量着时安:“林穗,过来,离他远点,小心你也跟着他遭天谴。”
时安隐晦看了眼,沈识檐别在腰间的荷包:“岁岁,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荷包,好像是岁岁亲手绣的。
他才几天没见林穗,这俩人何时相处的如此融洽了?
林穗敷衍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像小花,我像他爸】
沈识檐不屑的表情僵在脸上,这句话好熟悉!
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应该是,他像小花,我像泥巴吗?
沈识檐生锈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我与林穗的关系自然超越了友谊。”
沈识檐转头对林穗道:“就犹如小花与泥巴。”
他接着道:“你像小花,我像泥巴。”
林穗傻眼了。
【?】
【沈识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林穗汗颜:“不不不,是你像小花,我像你爸。”
【沈识檐不会听出你爸是你爹的意思了吧?】
沈识檐冷笑,他本来还不懂的,多亏了这破神棍提醒……
两人异父异母亲兄弟的关系,在此刻破裂。
沈识檐争辩:“我像泥巴。”
林穗不甘示弱:“我像你爸。”
“我像。”
“我才像你爸。”
【你踏马到底是咋发现的?】
两人一直喋喋不休,吵了个没完没了。
时安轻揉眉心,默默退出自己院内,转而去了膳房,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端出了盘桂花糕。
随后他原路返回自己院子。
沈识檐闻着味就来了。
当真和狗鼻子没啥两样。
【呵呵沈识檐,你就吃吧,赶紧堵住你的狗嘴!!】
沈识檐心里委屈,冷哼一声,又在心里骂他!!
这样想着,他伸手去拿桂花糕,意外的是时安竟没阻止他。
这破神棍何时如此大方了??
但沈识檐心大的很,也没太在意。
谈笑间,时安悄悄拿下挂在沈识檐腰间的荷包。
看着荷包上面歪七扭八的‘岁’字,时安心满意足勾了勾唇。
【笑啥?再不吃就没了】
听到这话,沈识檐狐疑回头看了时安一眼。
时安拿荷包的那只手默默往后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