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珺怔怔地盯着他看，心跳又像那活蹦乱跳的兔子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又乱又重。
    她难以置信，“柳崇许，你昨晚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睡迷糊了？既然说这样一点风雅都没有的话......”
    柳崇许往她靠近了两步，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我说的是真的，并非一时脑子发热才说的话。”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
    柳崇许嗓音艰涩：“我知道你觉得我太呆板了，不懂得风趣幽默，以后不会了，我看了许多本话本了，昨日你与那小公子聊的话本故事我都知道。”
    “你昨日偷听到我们聊天了？”
    “嗯，都听到了。”
    谢燕珺倒吸了一口气，心还是砰砰乱跳，“那你昨日为什么不说不问？”
    柳崇许沉默了下去。
    昨日他想问，又不敢问，害怕她心里真的没有他的位置了。
    可是就在刚刚，一股强烈的不甘直冲心口，他回去拿了一支毛笔出来，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挽留她。
    谢燕珺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嗤笑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又敢问了？”
    柳崇许肩膀沉了些：“......我怕你这次真的跟别人走了，我还想跟你在一起。”
    谢燕珺：“......”
    她很生气，语气也很不好：“柳崇许，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一回头，我就又会屁颠屁颠地跟你在一起？！”
    柳崇许抿着唇，眼里的柔情慢慢淡了下去。
    “柳崇许，我是不矜持，我是没脸没皮，但我也不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谢燕珺冷冷地看着他，面露讥讽：“你昨日还跟那个姑娘拉拉扯扯，在花池约会赏花，现在就跟我说你想跟我在一起？”
    “柳崇许，你的人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柳崇许再次拉住她的手，眼神紧紧盯着他不放，目光深沉。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赴约......只是为了去看看你，我知道你要去花池那边相看。”
    “至于小云，她有喜欢的人了，赴约不过是为了应付她的爹娘，我们只是普通认识的朋友，不骗你。”
    听了他的解释，谢燕珺忽然想起来昨夜小绿跟她说过，昨日那个小云拉着小绿在凉亭下看着她跟柳崇许吵架，还分了葡萄干给小绿吃，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她还是生硬地道：“那我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死呆子，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总欺负人！！”
    谢燕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拉着谢俞之就走。
    柳崇许心慌地拉着她的手腕，“燕珺。”
    谢燕珺很不耐烦，“叫你姑奶奶做什么？我不想听你讲话，放手！”
    他自然是不放手，“别走，再听我说几句话。”
    “没什么好说的！”谢燕珺冷笑了一声，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道：“你说你害怕，要是你真的害怕，这么多年你就不会一次都没来找我......”
    “我有！”柳崇许急切地回答她，眼眶又像昨日一样红了一些，“我有去看你，只是......你不知道。”
    谢燕珺又是一怔：“什么时候的事？你来看过我多少次？”
    他顿了一下语气，缓缓开口：“从我第一次去京城回来之后，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谢燕珺愣了片刻，突然有些生气，怒目瞪了他一眼，“柳崇许，你个胆小鬼！”
    她骂完这句话，从他手里抢过毛笔，牵着谢俞之往门口走去。
    柳崇许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慌乱。
    来不及多想，立刻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手。
    他的嗓子又沉又哑，还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谢燕珺的心重重一跳，心口那种强烈的悸动让她有点晕乎乎的。
    “燕珺，你还想要我吗？”
    他又重复地问了一句。
    但这次的声音多了一些沉稳。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重了一些，没有想要放开手的念头。
    谢燕珺气息紊乱，回头深深地看他：“柳崇许，你应该也明白拉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
    “当然明白，可我现在就想要放开这支弓，不想让它一辈子烂在心里。”他哑声开口。
    谢燕珺鼻息里一瞬间充斥了一股酸涩，涩得她眼眸也跟着发酸了，红了一圈。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等了很久。
    她承认，她一直在等他。
    她那时候听说他要议亲了，可是最后又没有听说他要成亲的消息，还是继续准备科考。
    她心里似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不知不觉间就想等一等，看他会不会来找自己。
    一年又一年。
    每回甚是失望的时候，还是会想，要不再等等吧。
    说不定再等多一下，他就真的来了。
    柳崇许看到她眼睛红了，好像要哭了的样子，心一阵揪疼，愧疚地道：“对不起，是我怯弱，是我太顽固死板。”
    谢燕珺泛红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咬了咬牙说：“那你现在亲我一下，亲吻。”
    柳崇许心跳似漏了一拍，看着她红润诱人的唇瓣，他不可自抑地咽了下喉。
    “可是俞之还在这里看着。”
    谢俞之这个小萝卜头乖乖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的眼神甚是好奇，目不转睛的，且又是很认真的听着他们说话，跟上课一样。
    谢燕珺深呼吸了一口气，“谢俞之，你自己先去外面的院子里玩。”
    谢俞之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走去外面的院子，耐心地等着。
    她的眼眸水光潋滟，柳崇许却能察觉到她的固执。
    他埋藏已久的心念蠢蠢欲动，一把用力扣紧着她的后颈，像昨日一样，亲吻了她的唇。
    可这次他却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开了。
    什么礼义廉耻、克己复礼，都抛之脑后。
    在谢燕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的吻逐渐加重了，像是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情愫。
    他吻住她的唇，过分汲取，才觉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谢燕珺被他吻得有些心慌意乱，呼吸渐渐地凌乱。
    甫一抬头，便撞进了他浮动着灼热的眸中，心尖又是微微一颤。
    “燕珺，我想要你的答复。”
    他的声音都变了一些调。
    谢燕珺脑子里混沌模糊，唯一的念头就是再亲一次，反正拉了弓，便没有回头箭了。
    她也是这么做了。
    柳崇许身体一颤，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但是这一刻，便知道这应该就是她的答复了。
    她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反复犹豫不决的人是他。
    柳崇许甚是欣喜，箍在她腰侧的手陡然开始收紧，情动地回应她。
    一切都好像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