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宪带着人清理了现场,血腥味消散了不少。
祁昱宁望着昏睡过去的人,心情极度复杂。
那环绕了几层的白布,便是掩盖身份最好的证明。
苏棠与她一样都是女子,竟隐瞒了这么长时间。
再看了一眼苏梨,决定先隐瞒。
今后还需和苏棠合作,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苏棠的身份,美眸微动,唇角勾起。
这样…貌似也挺好的。
后半夜,苏棠迷糊地喊着:“水…”
祁昱宁看着周宪,周宪心领神会,拿着囊壶,开始喂水。
苏棠犹如干旱的沙漠遇到绿洲,一下子太快,被水呛到了。
“咳咳…”
“咳咳…”
周宪正准备伸手拍拍她的胸口,祁昱宁立刻制止:“等一下。”
祁昱宁伸出手,帮苏棠舒缓不适,又接着说道:“给本宫。”
周宪眸中震惊,听话照做,将皮囊壶递给了她。
祁昱宁神情认真,小心的托举苏棠的后脑勺放至腿部,角度把控的刚刚好。
“下去吧。”
周宪:“是!”而后拿着皮囊壶离开,在数米外的地方守着。
暗卫围成一个圈,将人保护起来。
清晨的阳光,映照在大地上,苏棠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精致分明的下颚。
这才意识到,自己枕着祁昱宁的腿。
她艰难的挪动身子,这一举动,惊醒了闭眼假寐的祁昱宁。
“你醒了。”
苏棠:“嗯…咳…多…多谢公主。”
祁昱宁勾唇:“你又救了本宫一次。”
“应是本宫多谢你才是。”
苏梨揉着双眼,听到两人的对话,急忙起身:“哥,你感觉咋样了。”
苏棠神情虚弱,露出安抚的笑容。
“哥没事,就是伤的比上次重了一些。”
“公主的伤药效果不错。”
苏梨松了口气,朝着祁昱宁下跪:“多谢公主。”
祁昱宁神情微动:“不必客气。”
“苏公子也是为了救本宫受伤。”
“待本宫回到长安城,必定重赏。”
苏梨有些感动,连忙说道:“臣女感激不尽。”
苏棠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越来越确信,苏梨能长这么大,一定跟苏立昌有关。
要是没有苏立昌兜底,早就被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祁昱宁漫不经心地说:“该换药了。”
苏棠神色一僵,退了一步:“我…我自己来。”
祁昱宁唇角微勾,眼神似有若无的上下打量,意味深长地说:“苏公子,你行吗?”
苏棠咬着牙:“当然,我怎么会不行!”
她伸出一只手,对着苏梨说:“扶哥一下,我去那边换药。”
祁昱宁闻言,不自觉眉眼一动,没来由的,心情有几分愉悦。
辰时一到,立刻赶路。
与车内。
苏棠呼出一口浊气:“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必须得赶在俞大人进徐州城的第二天赶到。”
“若是晚了几天,我怕事情会超出可控范围。”
祁昱宁望着她脸色苍白,嘴唇血色全无的模样,莫名的…心头竟浮现一丝不忍。
“你受伤了,估摸着晚两天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苏棠闭上眼,捂着伤口摇摇头:“不行,还是得早点到。”
“俞大人必定会先安排人解决粮食掺沙一事,但有褚飞云在,一定会有阻碍。”
“袁大人,恐怕不是对手。”
“希望便只能寄托在夏淮安身上。”
“夏淮安侯爷身份,褚飞云多少会有些顾虑。”
“俞大人需得左右逢源,关键时刻,他估计也想的是自保。”
“因为之前我释放出了足够的善意,俞大人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最好也需要一个人能出来承担事务与责任。”
“而这个人选,我在适合不过。”
“夏淮安毕竟有远征候府撑腰,同时…咳…又是公主的竹马,俞大人自然不敢多使唤他。”
“柿子专挑软的捏,我就是这个柿子。”
“我爹不过是去了一趟御书房,皇帝便要我前往徐州城赈灾,任谁都能想得到,定然是皇帝有意为之,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苏梨听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
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
真的是她哥吗?
“哥…你……”
苏棠当然明白她想说的话,平静地说:“哥已经恢复了。”
苏梨脱口而出:“那也恢复的太快了吧”。
自知失言,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祁昱宁意有所指:“苏公子的确一表人才,十分优秀。”
苏棠睁开眼,正好与之对上。
祁昱宁故意往下慢慢看去,眼里的意味明显。
苏棠扯出一抹笑容,祁昱宁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等于捏住了苏家的喉咙。
她悠悠说道:“听闻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杀手组织。”
苏梨眼睛放光:“什么杀手组织?比云霜阁还厉害吗?”
出来这些日子,陆续有听人讲过江湖上的一些奇闻异事,令她感到好奇。
祁昱宁不动声色地回应:“本宫也略有耳闻,苏公子若是感兴趣,本宫已然派人出去打听,想必过些日子,就会有答案。”
苏棠重新闭上双眼,一个回合结束,谁都没有分出胜负。
苏梨听得一脸懵逼,她感觉两人之间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时间匆逝,祁昱宁看着满天红霞,落日余晖,又回头望了一眼受伤的苏棠,心头一松:“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再出发。”
苏棠睁开双眸,回道:“我撑得住。”
“估摸着他们也快到徐州城了。”
祁昱宁声音微凉,平静地说:“本宫说了算,照做便是。”
半个时辰后,寻了一处地方,右侧数十米处有一条小溪流。
苏棠闭着眼睛,靠着大树。
苏梨轻拍她的肩膀:“哥,是不是该换药了。”
苏棠点点头:“嗯,晚点。”
“你收拾点杂草,躺着休息,估摸着明夜要继续赶路。”
苏梨:“好,哥你要不要喝水。”
苏棠:“不用了。”
苏梨心疼的皱着一张脸:“哥,一定很疼吧。”
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