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打大赛。”孔蒂看着坐在詹卢卡·孔蒂身边的魏乐，直接说道。
    魏乐沉默，没有说什么。
    孔蒂继续说，“你们现在已经足够好了，但是如果你们不在大赛这方面下功夫，你们这个赛季也就第五第六名的样子，可能欧冠也没得打。”
    魏乐有些惊讶地看着孔蒂，刚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闭口不言，什么都没说。孔蒂也没多解释感受到气氛有些僵硬，充当双方的桥梁的詹卢卡·孔蒂连忙笑着引入了下一个远离足球的话题。
    魏乐怔了怔，也配合地笑了起来，没有在足球问题上多说。
    但最后这次赛后的主教练碰面还是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
    “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目送安东尼奥·孔蒂走出房间，詹卢卡·孔蒂连忙转过头笑着和魏乐解释道，“他这是也把你当熟人了。”
    魏乐笑笑，“你别担心，我没介意的。这都不碍事。”
    “是吗……那就好。”詹卢卡·孔蒂生怕魏乐和自己亲哥哥起冲突，但见魏乐这么说，也只能将信将疑地点头答应。
    “嗯，我再在这收拾一下东西，你先跟队回去吧。”
    关门前，詹卢卡·孔蒂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魏乐还算神色如常，这才放心地离开。
    魏乐确实不太高兴。
    但是这样的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安东尼奥·孔蒂、或者说至少不是主要因为安东尼奥·孔蒂比较直接的发言。
    他确实是对安东尼奥直截了当的评价感到有些惊讶。
    但是更多的消极情绪来源于——看起来狼队不太擅长打大赛这个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切尔西的孔蒂知道这一点，那利物浦的克洛普能不知道吗？
    曼彻斯特的瓜迪奥拉和穆里尼奥，他们能不知道吗？
    他们肯定都知道，并且肯定都在琢磨着怎么针对呢！
    魏乐突然就感觉到非常劳累，这种劳累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他研究出来狼队的方块中场也才没多久，引入footbonaut进行技术训练也没多久。
    刚刚解决了几个问题，还没太看到成效，就又有新的问题冒出来。
    就算他现在解决了，恐怕也还会有新的，意想不到的问题出现。
    这样的循环似乎永远不会有结尾。
    魏乐有一瞬间感觉到了失望。
    但也只是一瞬间。
    他回忆起他决心去当一名主教练的时候的所想，那时候对未来的憧憬，想成就大事业的理想还记忆犹新。
    魏乐咬咬牙，还是得继续坚持，这才哪儿到哪。
    他挤出一个笑容，觉得不满意，深吸了一口气，又摆出了个更灿烂的笑容。
    他打开手机中的前置摄像头，看着画面中自己摆出的笑脸，这回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被自己逗乐的。
    “好，保持这个状态。”魏乐对自己说道。他看着屏幕中自己有些勉强的笑脸，把笑容收了回来，叹了口气。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个迷茫的旅者正在失落。
    次日。
    “老大好！”阿尔米隆在训练基地见到了魏乐，高兴地打招呼。
    “啊……好。”
    阿尔米隆有些奇怪地回过头，看着魏乐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魏乐心情很差劲。
    休息室，若塔刚刚坐在懒人沙发上端起手柄准备打游戏，就看到魏乐从门口路过，立马摘下耳机大声问，“老大，要一起玩吗？”
    魏乐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甩下了一句：“不了，谢谢。”
    “嗯……啊？”若塔连暂停键都忘了按，他没管游戏中他的人物控球被抢断了，他转过身看着门口的方向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太对。
    训练课，当哈兰德在射门训练中轰出一脚三十米的远射，马丁内斯鞭长莫及的时候，哈兰德非常兴奋地冲向场边和魏乐互动。
    而魏乐只是勉强笑着拍了拍巴掌，竖起了个大拇指。
    “老大还有要说的吗？”训练课结束之后，塞拉尔斯照例想让魏乐进行总结，这是一贯的安排。
    “不了，就这样吧。”魏乐扯着嘴角浅浅一笑，就示意大家解散了。他自己也直接转过身走回了办公室的方向。
    留下塞拉尔斯和球员们面面相觑。
    “老大心情不好？”球员们没来得及离开。
    “嗯，应该是心情不好。”塞拉尔斯有些担心。因为这并不是常态。在和魏乐相处的快两年时间里，他对魏乐的性格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魏乐是那种非常专业的人。
    一般来说，就算是有特别重大的事情让魏乐心烦，这种情绪也不会让他带到工作里。
    在工作中，他始终充满斗志，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而在和切尔西的比赛结束之后，魏乐似乎显得格外反常，这种异样的情绪也被他带到了工作中，以至于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
    他拒绝了和若塔打游戏，这是他们经常一起做的事；大家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回应；而塞拉尔斯透露，他在赛后复盘也显得心不在焉，寡言少语。
    这不是魏乐的风格，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是因为我们输球吗？”
    “不应该，他在赛后更衣室里还鼓励了我们。而且输得比这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之前他表现得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明显。”
    “家庭有变故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没人认识魏乐的家人，但是塞拉尔斯摇了摇头，表示这不太可能。
    “大家先解散吧，我再想想。”塞拉尔斯见所有人都耗在这里，感觉有些不太好，连忙让大家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离开，免得打扰球员休息。
    “不，我们留在这里，大家一起想想，我们对老大的了解都不一样，说不定就能总结出来什么线索？”若塔这次非常严肃地拒绝了塞拉尔斯。
    “我觉得，如果还想留下来聊聊天商量一下这个事儿，那大家就一起聊聊。”考迪说，“可能我们在这里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所以大家如果有要紧事可以先撤退，这都没关系的。”
    考迪说完，带头走向会议室，拉开门走了进去。
    若塔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球队的第二、第三队长，鲁本·迪亚斯和罗德里也跟了上去。紧随其后的是球队老队长爱德华兹。
    鲍恩连忙小跑跟上了若塔的步伐。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默契地向会议室走去。
    当顺带去上了个卫生间的马丁内斯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他发现这里座无虚席。他于是笑着关上了门。
    “都在啊？”
    “等你了，快来。”德保罗扯开他身边的椅子，示意马丁内斯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