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清都这么说了姚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总有不放心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见她还是不放心,木子清轻声道:“他身份尊贵本不应出现在北潇国,所以一定要隐瞒他的身份不是有意瞒你的。”
听了木子清的解释姚氏心里宽慰许多,不由看燕景煜也顺眼几分。
这时木子绯与白彦一起回来,一路都是白彦揽着木子绯走来的,所以他们一靠近大家就看到了他们亲密的动作。
当然姚氏也看得真切,木子清提醒地喊道:“姐姐,娘等你很久了。”
注意到几人的眼光白彦忙收回揽在木子绯腰上的手,给姚氏行了礼便退进了树林里不去打扰她们。
木子绯走过来,姚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想问的话埋进了心里,毕竟她不在身边长大姚氏有何面目去管她。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这是时隔了十多年才做到的事,燕景煜转身欲走却被木子清拉住:“陪着我。”
这确实也是她的心里话,她本不是姚氏的女儿一开始只是源自于原主的本能对姚氏多亲近一分。
现在冷静下来便更多的是疏离感,姚氏也感觉到女儿忽然对她的疏离,只认为是她离开一年在不熟悉的环境中让她更依赖于燕景煜。
木子规却没有这样多的想法,他好奇地看看这个姐姐又看看那个姐姐。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却很容易分辨,木子绯逗他:“你可认得你的姐姐是谁?”
木子规不服气的道:“你们都是我的姐姐,刚刚我也知道了,你是大姐姐她是二姐姐。”
血脉相连让木子绯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有担当的弟弟,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子规真乖。”
看着她们木子清心中有愧,其实她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不过是个异世的穿越者占据了她们亲人的身体而已。
不由自主的木子清抓紧了燕景煜的手,感觉到她的不安燕景煜稍用些力回握给她安心。
木子绯是个事事随性的个性,当日见到她们的处境就心里觉得堵得慌。
她说道:“与其你们在木家过得如此狼狈,不如随我们去南莫国不受他们的气。”
“去南莫国?”姚氏一生都受父亲的教诲,从没有过如此大胆的想法。
她不停摇头:“不可、不可,若我成为下堂妻以后你们如何嫁人,子规如何能有清白的家世考取功名。”
木子清也想加入劝解的行列燕景煜却捏了捏她的手,燕景煜道:“夫人所说无错,但她们护母之情亦无错,若夫人想通愿到南莫国,我定当为子规安排一切让他能有机会考取功名 。”
他又看向木子清:“至于她们婚嫁一事夫人不必担心,无论是何家世都不能阻止我要求娶之心。”
木子清感激的看他一眼,虽然不是她的母亲但能让她过得幸福也算是对原主的回报。
姚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挽拒她们的好意,此时已近午时她们匆匆聊了两句就要分别。
虽说木良友并不管她和子规,但出去一天怕马氏会借题发挥将她们推到风尖上。
下山后的姚氏自然不知道木尚青被木子绯折磨成了废人,她战战兢兢地回府却见府里的下人们忙前忙后。
时不时还有大夫背着药箱匆忙离去的身影,她和子规不想参与默默的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不料这时身后传来马氏的尖叫声:“站住!”
姚氏和子规下意识的抱在一起,颤抖着身子转身过去:“我、我们去看庙会。”
下一秒马氏就往姚氏扑过来:“你好毒的心肠呀!将我的女儿谋害至此。”
木良友站在屋檐下看着姚氏被马氏疯狂的拍打着,子规小小的身体使劲的要推开马氏,却推也推不动。
姚氏被马氏打得头发散乱脸上青紫,马氏却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子规哭着跪到木良友的面前:“父亲求你救救母亲吧!再这样下去母亲要被打死了。”
木良友则微眯着眼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冷漠的口气道:“打死正好!少养活一个。”
这句话让子规寒了心,他恨恨地瞪着木良友:“若是母亲有三长两短,父亲便不会有我这个儿子了。”
木良友低头看他一眼道:“儿子我想要就有,你再不识趣就随你母亲下黄泉去吧!”
只是默默忍着被打的姚氏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第一次她做出了反抗用尽全力将马氏推倒在一边。
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木子规护到身后:“木良友,我姚清梅当年瞎眼看上你,为你生儿育女并未做出半点不守妇道之事,你为何如此待我?”
为何如此待她?
木良友看着她不言不语,为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了。
当年他确实真心喜欢过她,可是她木讷无趣不知风雅,更生出一双生女差点引火烧身。
要不是看在她的父亲在仕途上对他有所帮助,他早就让她下了堂。
见木良友连句话都不愿回,姚氏也彻底寒了心。
她擦干眼泪怒视木良友:“木良友,我不与她争、不与你斗,只想安安生生过一生你为何不愿?”
木良友冷笑:“你若真是安生过日子我也就不管你了,可你偏偏要毁了尚青,自己生的女儿无用还来害我的女儿。”
“我何时害过尚青?”
马氏从地上站起来:“尚青可是你能叫的,叫二小姐。”
木子规站出来怒道:“我母亲是嫡母叫她一声名字以是高抬了她,你一个小妾竟敢如此放肆。”
“放肆!”木良友却比他的声音更大:“姚清梅,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没大没小。”
姚清梅早已没了眼泪,为这种人哭泣不值当,也许女儿们说的是对的,她不应该还拘结于这些虚名。
她摸着木子规消瘦的脸,长年没有营养他的个子远比同龄人矮上一节,身子骨柔弱得衬不起衣衫。
全身上下唯有衣裳还能见人,这还是木良友怕她们丢了木府的脸面给做的几套。
悲从心来,这些年的隐忍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