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峰占地极为广阔,比丹云峰和剑凌峰加起来都要大。
说是峰,其实大部分地方都很平坦,只有偏背面有一个极高的山头,这里极少地方才生长粗壮高大的树木,大部分都是低矮的绿丛。
迟归晚从云鹄蟒上下来,后者盘在她手腕上,俨然和翠绿色地手镯无异。
阴沉的天空堆积着成片的乌云,却没能给这里的绿幕蒙上半分灰暗。
这里时不时可见灵兽的踪影,它们都肆意跃动着,无一例外,偶尔得见飞行灵兽伸展着身姿。
迟归晚站在一片草地里环顾四周,遥遥地便望见了沈时意,对方一袭白衣,一把青色纸伞稳稳当当地挡下了纷飞的雨丝,显得颇为出尘。
沈时意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正挥手示意着。
迟归晚朝沈时意走过去,“李星语还没过来,我们等她一会。”
对方点头。
…………………………
并没有让两人等待太久,李星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蒙蒙的雨打湿了她的发丝,让她整个人更显得英气勃发。
“不好意思两位师姐,刚刚有突发状况,耽搁了。”
李星语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无事,反正这里很美,就当来欣赏风景也不错。”迟归晚安慰。
“刚刚怎么了?”
沈时意看向李星语,耐心询问道。
“其实也没多大事,一只幼年赤冥兽掉队了,我和其他师兄师姐们找了它好久。”
李星语伸手比划着幼年赤冥兽的体型。
大概是那种钻到树丛就完全隐匿其中的体型。
“最后怎么找到它的?”迟归晚好奇了。
“一位有经验的师姐把母兽也放了出来,在一个树洞里叼出来的。”
“应该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小赤冥兽怕水,就躲了起来。”
李星语继续解释。
迟归晚内心泛起波澜,这小家伙蠢萌蠢萌的,好想养。
表面却不动声色冲二人道:“二位师妹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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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寻得一处空地,纷纷召唤出佩剑。
“师姐,不用手下留情。”李星语自信道。
沈时意颔首点头。
细雨蒙蒙,时不时微风拂过,激得俩人墨发纷飞,更添一层冰冷肃杀。
两人同时动了,迅捷如星,快得迟归晚几乎看不清动作,一个回合便已结束。
双方皱紧了眉头,皆严阵以待,很快又提剑冲了上去,打得旗鼓相当,难舍难分。
剑芒时不时闪过迟归晚眼底,令她这个场外人一颗心也狠狠揪起。
又是如此缠斗了十数个回合,沈时意持剑的手微微颤抖,李星语确实是一个很强的对手,但她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出招用力过猛,倘若不能尽快结束战斗,李星语迟早会因消耗过大后继无力而输掉比试。
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难看得彷佛能滴出墨来。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沈时意凝神,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快便成真了。
沈时意注意到一个万物峰弟子正悄悄靠近毫无防备的迟归晚。
她正想出声提醒,不料李星语正好一剑不偏不倚地朝她刺过来,她堪堪侧身躲过。
来不及了,沈时意瞳孔微震。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师妹下手。”
那名弟子大声喊着。
李星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注意力,她停下攻势,朝那边看去。
一把利刃悬在迟归晚喉间,她面容紧张,眼神惶惶地望着众人。
“放开我师姐!”
一向温和的沈时意此时却声色俱厉。自从想起了上一世对迟归晚的所作所为后,沈时意便下定决心,这一世无论什么情况都要护她周全。
“你先离我师妹远点!”
万物峰弟子吼道。
李星语的神色也从一开始的茫然渐渐摸清了状况,她将手里佩剑狠狠往地上一插,并对着挟持迟归晚的男修重重瞪了一眼。
“杨子尧,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们只不过在此比试罢了!”
“你快放开迟师姐!”
“比试?”
杨子尧不可置信地喃喃着,手却是离迟归晚脖子远了些。
明明李师妹每次跟别人比试时,十分轻松就能取胜,在他眼里师妹就是最强的。
这俩人他从未见过,还武功高强,应该是浑水摸鱼进来的奸细才对。
迟归晚意识到身边人的怔愣,她对沈时意比了个口型:救我。
沈时意也不再犹豫,她身形如燕,轻巧的腾跃过来,用昆吾利落地将杨子尧的剑挑飞,并顺势拉过迟归晚。
众人高高悬起的心皆是一落。
迟归晚长长吐出一口气,刚刚吓死她了!
【哇!英雄救美来了……啊不对,是美人救美!磕死我了】
‘你还有脸磕,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
【宿主大大对不起,我刚刚注意到的太晚了,想喊你已经来不及了】
系统十分马后炮的解释着。
【而且,这不是有沈时意在嘛】
迟归晚无语,不想再跟系统扯皮。
李星语怒气冲冲地朝李子尧走过去。
“跟踪我?你这是在干什么!”
“师妹,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你有没有想过,刚刚万一伤到迟师姐可怎么办!”
沈时意挡在迟归晚身前冷眼旁观。
杨子尧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讪讪地摸了摸头,什么也没说。
迟归晚探出了头,她到现在心情还未平复,一颗心脏扑通扑通飞快的跳着。
她默默观察这个叫杨子尧的弟子,杨子尧深目阔眉,一副典型异域人特点。
两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吵着。
“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杨子尧顿住了,他相当受伤地眨巴着眼睛,然后从地上找到自己的佩剑,坚定道。
“师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说完,杨子尧果断离开了。
李星语扭头不好意思地看着二人,“对不起迟师姐,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后者安抚性地笑了笑,“没事,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一旁的沈时意格外沉默,似乎是为了刚刚没能保护好迟归晚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