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谎言中的女人(十一)
作者:偏心老母亲   【快穿】我替炮灰找场子最新章节     
    负霜只用一句话就磨灭了他的锐气。
    孟加益当然不愿意就这么咽下这口恶气,他从来也不曾真心尊重过女性,更不用说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巴掌正欲落下,却见负霜款款落座,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甚至还闲适地玩起了指甲。
    面对他愈发高涨的怒火,她幽幽出声:“我猜孟医生不想把这事儿闹大吧。”
    孟加益的怒火一滞,瞬息之后更加高涨。
    很气,但是无可奈何。
    他不得不承认,负霜说得是对的,尽管他恨不得生吃了眼前这个可恨的贱人,却也迟迟不敢动手。
    究其原因,他怕闹大。
    就算负霜没有证据又怎样,只要这事儿闹大,然后她再添油加醋地搬弄一番是非,小城里人们口口相传,众口铄金,传来传去的最后不是也是了,泥巴落在裤裆上,怎么也说不清的,更何况这情况还不是莫名其妙背黑锅,他真是!
    怎么才能狠狠地报复回去呢?
    如果来硬的,直接还手,把她揍一顿,她肯定不能忍,这事儿会闹大。
    如果想用文明一点的办法出口气儿,报个警,这事儿也还是会闹大。
    协商也没可能,趾高气昂的女人根本不像是会道歉的样子,他也不差那句不走心的“对不起”。
    他略有些悲凉地想着,自己可能真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高高举起的手迟迟不落,老板似乎也看出他的进退两难了,上前递了个台阶。
    “先生,先生,哎呀,咱们大男人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不能这么意气用事……”
    老板连劝带哄的,他也就慢慢放下了手,只是脸上还弥漫着浓浓的悲愤。
    负霜嗤笑一声,这就悲愤了?这才哪跟哪?
    老板抽出纸巾让孟加益擦一擦,整理一下形容。
    孟加益阴沉着脸收拾了一下,饭也吃不下去了,他心里愤愤地想着以后走着瞧,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收拾完之后他拎上公文包就想离开这个让他感到耻辱的地方。
    气不顺的他一脚踹开椅子,紧紧抿着唇,拔腿便走。
    刚走了两步,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住脚。
    转过头威胁意味十足地给负霜撂下了一句狠话:“陇安市不是法外之地,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好脾气,希望殷老师能管好自己的手跟嘴,要知道暴力殴打他人和捏造事实诽谤都是违法的!”
    负霜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气焰嚣张道:“那你报警抓我呀!来呀来呀!”
    孟加益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而心里更憋屈了,留了一句:“好自为之!”就转身走了。
    负霜撇撇嘴,怎么看怎么觉得孟加益离开的步伐带着些仓皇。
    回过头来,负霜想起来一件事。
    “老板,你们家菜也太慢了吧,架都打完了菜还不上?”
    被点名的老板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还要吃?”
    负霜理所应当道:“当然啦,他都付钱了,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不吃我得吃啊!”
    老板语塞,实在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能认命地回后厨催菜了。
    刚刚那个暗戳戳帮负霜的女顾客探出头来,挤眉弄眼地跟负霜打听八卦,唉,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她得吃到这口热瓜。
    “姐们儿,刚那男的,真骗婚啊?”
    负霜闻言,做出一副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反胃表情,然后撅了个哕的嘴型,最后毫不客气地咒骂道:“那当然咯,妈的什么恶心货色都让我碰上了,喜欢男人还跑过来找女人相亲,就是来骗女人子宫的,断子绝孙的玩意儿还想生个太子来继承他家的一亩三分田,也不看自己那针尖能不能用,我呸!”
    原来是这种意思的骗婚?女顾客很能感同身受,顿时义愤填膺,同仇敌忾,一起跟着负霜唾弃骗婚男:“造了大孽了的天打雷劈的狗东西,还瞪我,诅咒他这辈子都用不上他那根小茶壶嘴!”
    另一边走出饭店的孟加益猛地接触灼热刺眼的日光,生理反应上来,产生了一些眩晕的感觉,身子也难以控制地摇晃了一下。
    下水道里鬼鬼祟祟的阴暗生物见不得能灼烧一切罪恶的太阳,光明之下,臭虫爬鼠无所遁形。
    他立刻闭上眼睛,扶着墙缓了一会儿,然后死死咬着牙关,继续往前走。
    他走出餐厅的步伐大步流星,可他的心并不像他所表现得那样轻松。
    他们一家费心掩藏的隐秘就这样被一个对他有敌意的人知道了,这是一个把柄,一个会毁了他的把柄。
    自从这个秘密被父母发现后,他与父母的相处中总是表现得左右为难。
    看上去好像是被逼无奈,在世俗与亲人的压力下忍痛割舍了自己的心之所向,这才放弃爱情,遂了父母的意。
    可只有他知道不是的。
    他本来就不愿意成为一个异类,不愿意为了所谓的爱情抗争,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不愿意被人知道他卑劣的心思。
    冷酷无情,虚伪自私,他就是这样低劣的一个人。
    孟加益下到地下车库,钻进车里后并没有立刻驶离,而是抽出了一根香烟,在烟雾弥漫中享受难得的静谧,也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那是天生的,他没有办法改变,或者说,那种快乐也让他不愿意改变。
    有时候他也很厌恶自己的父母,他的低劣不都是他自己养成的,也有来自基因的传承和那对父母的言传身教。
    骨子里充斥的大男子主义与他的取向有了难以调和的矛盾,他不能失去现有的一切,也接受不了异样的眼光和外人的指指点点。
    可他又不愿意委屈自己。
    与他而言,压抑自己的本性,与厌恶至极的女人捆绑一辈子是一种酷刑,会让他的身心时时刻刻处于炼狱之中,会使他煎熬痛苦。
    他想要一个外人看起来健全的家,想要延续血脉与姓氏的孩子,想要躲在表面正常的家庭的庇护之下做自己想做的事。
    没关系,自己不愿意忍受的折磨可以转嫁出去,找一个女人,那种生物最擅长吃苦了,吃谁给的苦不是吃呢?
    苦了她一个,幸福他全家,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