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君肆羽摘下发冠和发簪,顺滑头发坠到腰下。
得了问话,黑影将皇后殿中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与七皇子听。
房间内沉默半晌。
“我记得近日有神器要择主,那处神器天地要开了。”
君肆羽拿起早已备好的干净衣裳。
他修炼时辰不定,按他吩咐,他手下会提早将衣服备好在房间里。
黑影摸不准七皇子的心思,“是的,殿下。”
有神器要择主的消息,知晓的人并不多。
君肆羽往前走了几步,在黑影旁边站定,“舒四小姐还不知道吧?”
黑影不明白为何七皇子殿下突然提到舒四小姐,“殿下的意思...”
“将消息透露给她。”
“是!”
得到明确命令,黑影离开。
君肆羽也往汤池去。
舒家两子都得到了神器择主的消息,舒四小姐竟然还不知道呢?平日里的好兄妹,怎可在修炼的事情上,不一同分享好消息?
君肆羽唇角勾起,“我可真是个大善人。”
汤池之内,背靠池壁,闭目歇息。
“嗤。”君肆羽按了按太阳穴,三个字轻飘飘吐了出来,“真愚蠢。”
真是没想到,他那好大哥竟然投靠魔族人。
“这就走投无路了吗?”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每日听到手下说皇后是怎样胆战心惊,怎样惶恐,怎样从梦中惊醒,他都觉得好笑。
若不是日日繁忙,他定要去欣赏欣赏皇后胆小如鼠的样子。怎么当年下毒毁他灵根的时候,没这么胆小呢?
前几日,手下来报,说是舒大小姐在府外,焦急地想见君肆羽一面。
舒蕴柔到七皇子府门前的时候,紧张不安,不时地往后看,她戴着帽子,面容藏在面纱之下,一时半会儿,让人瞧不清楚她是谁。
这一切都瞒不过,从皇宫出来就一直暗中跟着她的人。
手下来报之时,君肆羽正在试炼之地,与大长老过招。
一时分心,君肆羽被灵力掀翻出去,径直撞到手下身上,和手下一起撞到墙上,滑落下来。
大长老收回招式,“殿下,切忌分心。”
“哎呦!殿下,你...你...你快起来!”
手下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得亏大长老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一下,他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下一次来汇报,他一定躲远一点!
“没事吧?”君肆羽立刻爬起来,将自己手下拉起,拍拍他的背,“这事我知道了,让她回去吧。”
谁都知道他和君御离皇后之间不对付,舒蕴柔突然来找他...
难道皇后还不死心吗?
君肆羽紧紧皱着眉头,等到手下消失在试炼之地,他摇摇头,将脑子里的想法晃了出去,转过身,周身灵力再起。
“长老,咱们接着打!”
手下将话带到,“舒小姐,您回去吧,殿下正忙着,不好见您。”
他正是要离开,却被舒蕴柔抓住手。
舒蕴柔哀求道:“求求你,你让我进去,让我见七皇子一面!”
“只见他一面,就好...”
她的手劲,很大。
手下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自己的手,他不耐烦道:“舒小姐,您回去吧,殿下不想见您。殿下自己说的,我难不成还有本事拽着殿下过来!”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舒蕴柔,她手上的劲儿弱了下来,手下迅速抽回手,忙将府门关上。
舒蕴柔一人在府门外站了许久,才不舍离去。
君肆羽从试炼之地出来。
“殿下!”蹲在一旁仰天数着星星的手下,蹦到君肆羽面前。
他等了可久了。
君肆羽意外,调侃道:“你平时不是最耐不住性子的?怎今日在外边等着?”
手下走在君肆羽身旁,“瞧殿下说的,我这不是有东西要给殿下嘛。”
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卷着的纸条。
“舒小姐硬塞给我的,我想着里面应是有些门道,属下就收下来了。”
手下面上挂不住的小得意。
他虽是没什么耐心,但这点蹊跷反常,他当然是能捕捉到的。在府门口,舒大小姐硬拉住他,将这纸鹤塞到了他手里,他可是没有任何声张地将其收住了。
君肆羽脚下一顿,心有疑惑,他伸手接过,不慌不忙地翻开。
望着殿下冷下来的面色,本想问着“舒小姐给殿下写了什么”的话语被手下咽了下去。
平时调侃调侃殿下就算了,这个时候殿下脸色不好看,他当然会选择闭嘴了。
纸条卷起,被递回给手下。
君肆羽道:“烧了。”
他缓缓踏步前去。
只留下手下两眼干瞪着手心里的纸条,挠着脑袋。
舒府。
舒蕴柔狼狈地被绑在柱子上,身上多了不少剑伤,伤口处的血不被止住,就会不断流下来。
她眼里如死灰,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是她应受的。
舒筱馨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帕,擦过剑上的血,将手帕往跪在地上的婢女身上一扔。
她笑吟吟地贴着舒蕴柔的脸,“姐姐啊,你可又落到我手上了。”
“谁让你得罪皇后娘娘的呢?这下又没人救得了你了。”
舒筱馨死死按着她的伤口,盯着舒蕴柔因痛而皱紧了的脸庞,欣赏着她面上的痛色,听着她如同困兽的呜咽声,眼里兴奋至极。
一听到舒蕴柔被皇后的人送回来的消息,她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对她来说,折磨舒蕴柔的日子,可真是久违了。
只是有一点不好,有皇后娘娘的人看着,她还是需要收敛下折磨人的手段。
舒筱馨拽住舒蕴柔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姐姐啊,我可真嫉妒你,你凭什么能被皇后看上!那时候,我灵力比你强那么多,凭什么皇后娘娘看中了你!”
她眼里的怨恨不止,直往外冒。
要是她被皇后看中,她早就将她那两个哥哥踩在脚下了,还会在舒府伏低做小?
舒筱馨丝毫不在意舒蕴柔嘴里流出的血断断续续地流在了她手上。
“姐,你可真是个废物。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你都找不到机会除掉我。”
她贴在舒蕴柔耳边,“你以为我没看出来?那次在茶店,你故意表现得很怕我。是不是想攀上云卿佞那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