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还没休息多久,便又看到主子站在了书房门口。
“主子,有何吩咐!”
两人即刻站起,异口同声,表面上是啥事都没有,心中却是一片鬼哭狼嚎。
容夙转身进到书房内,门没关上,敞开着。
狐一与狐小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悲催”二字,却只能认命地跟进去听自家主子接下来的吩咐。
连续几日,狐小白与狐一忙得人影都见不着,一会儿出现在主城的这边,一会儿就又出现在主城的另一边。
他俩也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难兄难弟。
云卿佞也是没再见到容夙。
明明都在王宫内,明明距离也隔得不远,她与容夙硬是连面都没碰上。
她也会听到些传闻,谁谁谁昨日被训了,谁谁谁今日又被训了。
狐一与狐小白有次趁着稍稍空闲的时间,寻到她,一手抱着柱子,一手又捏着大腿,哭喊着,让她去哄哄他们主子,再这么下去,还没与魔族打起来,他们先一命呜呼了。
对,就是被活生生忙死的,他俩实在太惨了。
狐一还添上一句,极为义正辞严:他们惨不惨的不重要,最主要还是主母与主子和好。
随后,两人又开始抱头痛哭了起来。
只是还没哭上许久,就有人来找到他们,说主子让他们过去。
两人即刻收起毫不存在的眼泪,跟着那人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云卿佞几眼。
“卿儿姑娘...”
“卿儿姑娘?”
花神医注意到云卿佞心思又不在了,唤了她两声。
云卿佞手中还拿着一株灵植,她回过神来。
“卿儿姑娘是有心事?”花神医继续对着药方子,看看有没有缺少什么灵药材。
卿儿姑娘已经走神多次了。
云卿佞将灵植放回原处,坐在花神医一旁,轻叹道:“嗯,有心事。”
这几日,她去了书房几次,门关得紧紧的。晚上的时候,她又过去,看到书房内灯光大亮,去禀报的人出来与她说,容夙让她回去先歇息。
容夙还在生着她的气,见都不愿见她。
云卿佞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花神医摆弄着身前这些药材。
“与主上闹别扭了?”花神医视线落在药方子上。
小药童将事情都与她说了,特别气愤不平。最后她告诉小药童,这次来的云姑娘就是之前的寒卿儿。
听完后,小药童知自己是误会了,羞涩地跑开了。
“那日你回来院子里,我就瞧着你面色不大对劲。小药童又与我说,主上来这里寻你。”花神医将药方子放到一旁,望向云卿佞。
这两天,小丫头一直打不起什么精神来。
估计是那日与主上闹了别扭,其他的原因,她是想不到了。
被花神医说中了心思,云卿佞趴在了桌上,视线落在外边院子中的青棘身上。
算是默认了。
花神医也不知两人是闹了什么别扭,只说道:“有什么误会,两人好好说个清楚,可别藏着掖着了。”
花神医忽地嘴角弯起,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云卿佞的头,却又想到自己手上刚刚碰过许多的灵药材,便重新收了回去。
真是像啊。
以前那两小丫头在她这里的时候,听着她讲草药,听着听着就趴桌上睡着了。
云卿佞没有注意到花神医的动作,她小声道:“没有什么误会。”
她没再往下说了。
见这丫头是不愿多说,花神医也便没再继续问,她将方子重新放好。
“方子上的药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明日就可以为她解毒了。”
就在这时,云凤栖从外边进来了,“花神医。”
“你们也在?”
见到青棘与云卿佞,云凤栖有几分诧异,她又想起了上次的不欢而散,觉得有些尴尬。
花神医道:“我平日里一人有些闷,就唤了卿儿姑娘过来陪陪我。”
卿儿姑娘确实是她唤来的,不过主要还是出于她的私心。
她想多看看这卿儿姑娘。
“嗯。”云卿佞站起身,“这个时辰不早了,我也得走了。”
在云卿佞走过云凤栖之时,云凤栖突然出声道:“明日你会来吗?”
小药童与她说,让她准备准备,明日花神医就可以为她解毒了。
一说出来,云凤栖就后悔了,恨自己一时嘴巴没有脑子快。
她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本就讨厌着云卿佞,现在却说出这样带着些期盼的话,她脑子没什么事吧?
对,一定是因为体内毒的影响。
“你...”
云卿佞一顿,她停下出门的脚步,多看了云凤栖几眼,眼中不乏惊讶。
她是真没想到云凤栖会问她这样的话语。
明明这屋内只有三个人,云凤栖却感觉此刻的空间很是狭小,狭小得让她不自在,她看向别处,找补道:“若是明日,我的毒没有成功被解开,我...”
云卿佞明日肯定不会过来的。
为什么自己要问云卿佞这样的问题?
她只不过是怕毒没成功解开,连遗言都来不及说而已,她还要托云卿佞给她的父亲娘亲带些话...
“会来。”
“明日我还会来的。”
云卿佞的声音并不大,可落在云凤栖耳朵里,却很是清响,将她脑中吵闹的思绪都盖了下来。
花神医小心谨慎地收着那些灵药材。
待云凤栖反应过来之时,云卿佞与青棘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脸上的热度早就已经消退了下来,除了眼眶那处。
她前两日早已写好了书信,拜托了花神医,帮她寻个人将信送到丞相府。
她不知道明日能否成功解开体内的毒,面对生死的未知,她其实也是害怕的。
若是有云卿佞在,若是有她唯一的二妹妹在,她应是少些恐惧的。
一回到王宫,云卿佞往书房方向去,却被门外守着的人拦了下来。
她淡淡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若是她能返回去再瞧瞧的话,便能看到容夙已经站在书房门口了,而刚刚那拦着她的手下正欲哭无泪地说着些什么。
随着关门声重重地响起,那手下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