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薇诧异,却对着碧月点头,让她安心在门外候着即可。
碧月不太放心,却也只能点头:“好的,奴婢就在这里等着,有什么事,小姐记得大声叫奴婢。”
她这话是说给青衣男子听的,说着还瞪了他一眼。她并不知道藏书阁是什么样的存在,只知道眼前之人分明是在刁难自家小姐。
青衣男子也不恼,转身往里头走去。
魏子薇紧随其后,偌大的藏书阁里,想要找到自己需要的书,没有熟悉之人的指引,怕是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书籍。
“敢问公子是藏书阁的管事吗?”
魏子薇问出这话,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眼前之人如此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藏书阁的管事,更像是书院的学生。
男子脚步未停,道:“我只是皇家书院的临时学生,并非藏书阁的管事。”
魏子薇闻言,心底暗道:临时学生?岂不是科举前三甲之一?
青衣男子接着又道:“承蒙阁老赏识,我可以随意进出这藏书阁阅书,当然了,代价是帮忙整理藏书阁的资料库。”
魏子薇的心底更是震惊不已。
多年的科举前三甲,累计人数并不少,他不仅可以随意进出这藏书阁,竟然还能参与整理藏书阁的资料库,可见藏书阁阁老对他是真的非常赏识。
要知道,藏书阁的资料库,那可是皇家书院最机密的地方,能参与整理资料库,这是多少学子争破了头也无法得到的荣誉。
此时,藏书阁楼上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一声轻唤:“小怀!”
青衣男子应声道:“阁老稍等,学生这就来。”
随后,青衣男子随手指向某个位置,告诉魏子薇那是藏书阁的分布图,随后匆匆跑上楼梯。
藏书阁共分为四层,其中一楼以及二楼是普通文献借阅区,三楼是他国典藏以及古籍藏书区,四楼则是藏书阁的核心区域,也就是资料库。
魏子薇没有在一楼二楼停留,直接去到三楼翻看他国典藏,从中寻找有关西蜀国的书籍。
一个时辰后,魏子薇才抱着厚厚的一摞书从三楼下来。
却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了一位发须全白的老者,他看到魏子薇时,微微一愣。
魏子薇对着他点点头,转身继续往下走。
老者突然开口道:“你借阅这些书,所为何事?”
魏子薇脚步微微一顿,转身反问道:“前辈以为我借阅它们应该是为了何事?”
老者微微一怔,突然就笑了,摇头道:“小友果然是有意思,既然是拿了小靖王的私人玉佩进来,想来跟小靖王的关系非比寻常。”
魏子薇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老者,淡淡道:“前辈便是这藏书阁的阁老?”
老者哈哈大笑:“小友果然是有趣之人,就是不知会下棋否?”
魏子薇愕然,点点头,道:“阁老这是邀请晚辈下棋吗?晚辈不才,略懂,不过今日不行,等晚辈来还书时,再与前辈讨教一二,如何?”
老者再次哈哈大笑,点头:“如此甚好,那老夫随时恭候小友的到来。”
老者突然大声道:“小怀!”
先前的青衣男子应声过后,很快便来到两人跟前。
“阁老,找学生何事?”
老者却是对着魏子薇道:“小怀到藏书阁来已有些时日,藏书阁里的藏书没有他不知道的,以后再来找书,大可以问他。”
魏子薇一怔,连忙感激道:“那晚辈在此谢过阁老了。”
老者往楼上走,魏子薇则与青衣男子并肩往楼下去。
“在下董永怀,阁老说的对,我来藏书阁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对阁中的藏书已经很熟悉,姑娘若是有关于藏书的事,尽管找我即可。”
魏子薇闻言浑身一颤,再次看向董永怀的眼神,变得激动,久久无法言语。
“姑娘?”
见魏子薇静默不语,董永怀不由得开口唤了她一声。
魏子薇自知失态,赶紧道:“嗯,好的,谢谢董公子。”
因为有藏书阁阁老的授意,董永怀亲自将魏子薇送至书院门口。
魏子薇的马车旁,停着另外一辆马车。
一绿衣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刚好看到两人并肩有说有笑的往外走,脸瞬间变得比衣裙更绿。
“好你个董永怀,你拒绝我的邀请,原来就是为了这个贱人?”
魏子薇闻言,冷冷朝那人看去,唇角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程蝶,很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宁安伯侯府的嫡女程蝶,魏子薇前世夫家的小姑子。
董永怀面色一沉:“我只是遵从阁老的吩咐,将子薇送出书院而已,程姑娘可莫要胡言乱语,坏了她人名节。”
程蝶闻言,简直要气炸了:“子薇?叫得如此亲热,要说你俩之间没有关系,谁信?真当我是傻子吗?”
魏子薇挑眉,道:“你还真说对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仅现在好,以后会更好,好得不得了,你又可奈我何?”
董永怀深深的看了魏子薇一眼,再次看向程蝶道:“程姑娘,你我之间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我先前早说过,我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旁的事并无兴趣。”
程蝶气急败坏:“好一句一心只读圣贤书,我堂堂侯府嫡女,你看不上也就罢了,却偏偏看上她一个下堂妇,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好好好!真是好的很!董永怀你给我记住了,我程蝶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更轮不到这个我哥也瞧不上的弃妇,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有你,走着瞧!”
看着程蝶转身离去的背影,董永怀的眸子暗了暗,再看向魏子薇时,却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子薇,你回去路上切记注意安全,侯府之人不是善类,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魏子薇微微一愣,他竟然也知道宁安伯侯府之人不是善类,难道他不愿接受程蝶抛出的橄榄枝,不是因为他是个书呆子,一心只想读书,而是另有原因?
她眨眨眼,道:“无妨,她放马过来便是,到底鹿死谁手还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