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逸寒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完礼才起身,走到太后身边,看着她真切的关心之色,心底微微一暖。
“皇祖母,您这病,太医怎么说?”
“皇祖母不过是年纪大了,老毛病多了,无碍。倒是你,好不容易回到皇城来,不先来见皇祖母,倒是先去跳了断魂崖,你这是要气死皇祖母不成?”
“孙儿不孝,害皇祖母担心了。”
“知道皇祖母会担心,你还这么不顾一切的跳下去?罢了罢了,你倒是说说,相府那丫头,就真的值得你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穆逸寒坚定点头,开口道:“此生值得之人,非她莫属。”
太后语噎,连连摇头:“你啊你,真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长大了就由不得皇祖母管教了。”
太后留穆逸寒在慈宁宫用了晚膳,还想多聊会,偏头疼又犯了,吃了药歇下后,穆逸寒才得以离开。
毕竟已经公开了身份,明面上不好再住在穆府,穆逸寒只得回到靖王府。
只是,马车才刚进王府,一团白色影子如同鬼魅般从王府的墙上飘出,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安伯侯府,书房。
程玉堂心底慌张得不行,却也气得直哆嗦,铁青着脸色,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砸向地上跪着的人,那人不敢躲,额头上很快便有血沿着脸颊流下来。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整个皇城传的沸沸扬扬,这叫万无一失?”
说着说着,觉着不解气,他又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踹在那男子身上。
“废物,简直是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如今闹得满城皆知,真是废物!”
昨天将任务安排下去后,他就一直在等好消息,结果等到天亮都没能等到所谓的好消息,反倒是传来了更夫发现小巷子的十具黑衣人尸体的事,据说京兆允府允梁启明彻夜未眠,这才明白过来劫人事件失败了,这事惊动了梁启明,迟早会传到皇上面前。
别的他倒是不怕,反正没有留下任何尾巴,可这十个黑衣人,是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等一的杀手,其中还有一个是七阶顶尖高手,竟然除了一人服毒自杀外,全被一招毙命,而那凶器竟然是瓦砾碎石子。
这小小的南离国何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了?能同时一招毙命,想想就让他不由得后背发寒。
更要命的是,这十人被安排出去,并未经过那人同意,若是被那人知道了,那人又该如何处置他?
消息传来时,他已经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现在却毫无办法,让他如何能不气?
程玉堂目露凶光,若真要死,他势必要找个垫背的!
深夜,穆府诸人已休息,魏子薇将碧月也赶回了房间,她自己独自一人到屋外修炼。
她一身红衣,夜风中张扬邪魅。
穆逸寒出门入宫前,交代青峰办的事中,就包含了给魏子薇准备合身衣物,而她一眼就看中了这条张扬的红色裙子。
穆逸寒赶到时,远远的看到一团红色影子在穆府屋顶上轻盈飘飞着,样子着实有些瘆人。
魏子薇一声惊呼:“寒哥哥,快看,这是你让人给我准备的衣服,好看吗?”
说着,她便往穆逸寒的方向飞奔,速度贼快,差点没将急速前行的穆逸寒扑倒。
看到魏子薇的进步,穆逸寒的心底都不由得酸涩起来,这丫头,莫非是天生的修炼好苗子,悟性竟然如此好,相信不用过多久,她的轻功便要赶上自己了。
“薇儿,我后悔了。”
“嗯?”
“我不该教你轻功的,你悟性如此好,不用多久便能把我甩出几条街了,万一你哪天跟人跑了,我想追都追不上。”
魏子薇看着眼前略带委屈的俊美容颜,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的脸颊处掐了一把,笑道:“寒哥哥这是在说我以后会瞎吗?”
穆逸寒皱眉:“胡说什么,薇儿怎么会成为瞎子呢?”
“放着这么个实力不俗的大美人不要,跟别人跑路,这不是瞎是什么?”
“原来薇儿只是看上了我的外貌。”
穆逸寒语气有点恼,魏子薇却“噗嗤”一声笑出声。
“对呀,寒哥哥,你可要保护好你这张脸,若是变丑了,说不定我真会跟人跑,毕竟我是一定会越来越好看的,到时候你不好看了,不用我说,旁人也会认为你配不上我哦。”
穆逸寒心底闷闷的,白天看到她时的那种触电感觉未曾忘,若是哪天薇儿真的因为他的脸没了吸引力而离开,他真的无处哭去,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脸。
“好啦,瞧你这样子,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
魏子薇停止打趣,询问道:“今天入宫,那人有没有为难你?”
穆逸寒拉过魏子薇的手,觉得她的手有些凉,轻轻替她揉搓了几下,才道:“他还不敢。”
两人手牵着手,在屋顶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对了,昨夜的黑衣人,有结果了,跟宁安伯侯府确实有关系,不过,他的背后还有人。”
穆逸寒说着,眉心轻蹙,暂时不知程玉堂的背后之人,他有些挫败。
魏子薇想了想,说出两个字:“太子!”
前世,她也是最后才得知,表面上中立的宁安伯侯,竟然是夜弘毅的人,暗地里替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夜弘毅?!”
说出这三个字时,穆逸寒的眉心都是冰冷的,竟然是他,看来是太子之位当久了,太过于安稳了。
“嗯,表哥也说了,那天在断魂崖前刺杀我们的人,跟昨天夜里杀手的招数如出一辙,只是我不明白,不管是程玉堂还是夜弘毅,他们为何会对我下死手?”
两次事件,都有穆逸宁参与,这种巧合会让人误以为那些人针对的是穆逸宁,可魏子薇认为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从逼迫她替嫁进入侯府就能看出,那是对她有所图。
突然,两人心有灵犀般对视。
穆逸寒开口问道:“难道他们知道了手札的存在?”
魏子薇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道:“也许,他们寻的不是手札,而是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