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似乎一直在跟山云开玩笑。
自打接回儿子后,老两口日子过得很沉闷,原本以为可以在这样的生活中老死,可偏偏,老伴生病了。
寨子里的赤脚大夫看不了,她不顾风雨背着老伴爬上了索道,一步一步走到镇上的卫生所。
但镇上的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让他去县城治疗。
好在公社有车,把他送到了省城 。
“山云没有一同前去,因为她出来太匆忙,要回去拿钱,好在公社开了证明,她开去也方便,只是谁也没想到她一去不复返,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颂、李霁初跟赵庆三人,不约而同望向审讯室里已经被吓得尿裤子的沈铁,顿时猜到了几分,可却怎么也无法接受。
李霁初声音都带着重重的鼻音:“她…她…”
姜时也带着沉痛的悲伤:“嗯,她拿着抚恤金匆匆赶往医院的时间,跟沈铁撞了,一直藏在衣服下的布包掉在了地上。”
沈铁连忙弯腰捡过,可一碰到那个包,就瞬间明白里面是钱,看起来金额还不少
一下子就起了贪心。
在山云要离开之际,他偷偷跟上。
路过一个没人的路口,直接用手捂住了了她的嘴,用强硬的方式把她带到了郊外。
那里人烟稀少,平常就不太有人来。
沈铁原本只想打劫,可他想到眼前的女人已经见过他的脸,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做了一个凶残的举动。
他捡起石头就砸了山云的脑袋。
“动手期间,山云醒了,她拼命的挣扎,可哪怕她手脚并用,甚至硬生生咬了沈铁胳膊一块肉,都没松手,甚至因为动手,身上多处被划伤,直到她彻底断气。”
沈铁看她死了,忙乱的挖了个坑把人埋了。
因为太紧张,全然没发现在树丛后有个人蹲在那拉屎。
沈铁埋了尸体后,打开布包,看到里面居然有两千块,眼睛都直了。
要知道这时候大多数工资都才二三十块,这简直就是笔巨款。
他慌张的拿了钱跑了。
“沈铁通过关系,利用这笔钱,让他的工作升了几级。”
后来他娶妻生子,直到沈玉芳出生前,他被人讹上了。
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当初杀人埋尸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在现场。
“沈铁把一切都归咎于沈玉芳,他觉得这人跟他八字相冲,说不定还是山云的转。”
“还真会想……”
后来的时间里,他多次试验,发现沈玉芳跟被他杀死的那个女儿毫无关系,只是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
那个人又来找他要钱,目光时不时的在沈玉芳身上打转。
沈铁当即有了新的想法。
“他决定把孙女当钱,抵押给那个目击者。”
“靠!”
“沈玉芳口中的那点钱,甚至都没有给,沈铁还倒贴了一点。”
赵庆气得捏紧了拳头:“我想打死他,这个畜牲。”
李霁初点头附和道:“我就说小时你怎么会突然对他出手,要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把袜子在土里滚几滚,便宜这个老畜牲了。”
陈颂心情也很沉重:“小时,山云的老伴……”
姜时点头:“不在了,它原本就身体不好,在得知山云不知所踪就知道她出事了,哪怕所有人都说她拿着抚恤金跑了,可他不信,他没有钱付医疗费,哪怕公社跟军区表示可以帮他付,他都一一感谢后拒绝了 ”
“他……”
“他回到了家里,利用最后的时光挖了两个坑,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山云的。”
那时候他已经病的很重,每天精神都时间并不多,可他还是挣扎的起床,拿着小锄头,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的锄地。
“只是他压根没有挖完坑,人就不在了。”
李霁初跟赵庆眼眶发红,强迫自己冷静。
“最后是公社的人来探望才发现他不在了,也看到了那两个挖到一半的坑,是他们帮他挖好坑,埋了进去,也知道他一直记挂山云,那是他的执念,索性就把云山的衣服埋了进去。”
“……”
三人心中难受的很。
“公社的人哪怕到现在,都没发现那两个坑旁边,就是他们两个儿子的坟头。”
李霁初跟赵庆愤恨的瞪着审讯室里自己掐自己的沈铁,对着山云行了个军礼。
那是他们战友的母亲。
是烈士的母亲。
陈颂拍了拍两人道:“为了山云女士,也为了我们的战友,我们一起去把山云女士接回家。”
“是!”
姜时看着审讯室的老太太,笑着抬头:“我们带你回家,他们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