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方海抬头看到那道熟悉到不能再不熟悉的人影,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它拼命的挣扎,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可没人进来。
嘀嗒!
嘀嗒!
血滴落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崩的紧紧的。
他害怕的不敢睁开眼睛,可一旦闭上,那无声的恐惧,快速跳动的心脏,更瘆人。
“阿爹~我来找你了,我的好阿爹。”
柳茯苓趴在他肩膀上,原本无法察觉到的重量,在这一刻只觉得千斤重。
耳边传来的阴风,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阿爹,你知道被不能呼吸有多痛苦吗?”
“你…你想干什么!”
柳方海再也受不了,强忍着害怕瞪她。
“我!要!你!死!”
柳茯苓说完话就桀桀桀的大笑,审讯室的灯一闪一闪。
赵庆刚好拿着资料过来,递给门口的陈颂道:“这灯接触不良了啊,要不我去修修?”
姜时看了他一眼,索性抬手在他脑门上拍了拍。
原本正撩起衣袖准备大显身手的赵庆僵在了原地。
那…那个飘荡在半空的人影是什么东西?
不对!
那不是…柳茯苓吗?
他要疯了,他知道姜时的能耐,可没想到她居然会让鬼亲自来审问犯人。
怪不得她是审讯专家……
“我不要看到了,你帮我关掉!关掉!”
赵庆后悔不已,让自己多嘴,只能捂着眼大哭。
“关不掉。”
“哈?”
“半小时。”
“……”
陈颂轻咳一声道:“你去问问柳云苓,为什么如此恨她姐姐。”
“问过了。”
赵庆一脸委屈,索性背过身当看不见。
“怎么说?”
“是柳方海从中作梗…”
柳茯苓怎么也没想到,她父亲卑劣到此。
在她妹妹毫无记忆之时,柳方海就在她耳边呢喃,让她小心她姐姐,那个人会夺取她的一切。
长大一点后,柳茯苓对她颇为严格,这让柳方海更有挑拨的空间。
“你姐姐就是故意的,别的孩子都能玩,就你不行。”
“你看看,我就说她在偷吃,你还不信。”
柳方海看着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给柳云苓吃上新米,她只能舔妹妹吃过的饭碗,只觉得可笑。
即便如此荒唐的说法,柳云苓信了。
上学这件事,对于小小年纪的柳云苓来说,那是不好的事情,可柳茯苓不答应。
“你瞧瞧,那个女孩子会去读书,就她特殊。”
柳方海阴阳怪气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
回到北城后,柳云苓的成绩跟不上,她不想继续上学,可柳茯苓不答应。
那一刻,她恨不得这个姐姐去死...
李霁初拿着资料站在一旁:“这一家都是畜生啊。”
赵庆扭头,双眼冒着精光:“老弟,你问完了?”
这眼神差点没让李霁初以为自己是砧板上的肉:“问完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小时,姜队,姜同志,给他也来一下。”
赵庆嘿嘿一笑,看起来要多憨厚就有多憨厚,可这心是白切黑的。
姜时看了他一眼道:“他不用。”
“为什么!!”
赵庆不干了,凭什么他不用,要害怕一起来啊。
“他能看得到。”
“啊?”
姜时指了指李霁初道:“他在香江见到死去的人了,阴气还没散。”
“......”
赵庆同情的看着李霁初,好家伙,这人也是够倒霉的,去香江找老婆还能被死人缠上。
就在他一脸同情的时候,审讯室的柳茯苓已经死死掐着柳方海的脖子。
“喘不上气的滋味,好受吗?”
“哈哈哈,柳方海,你可真是我的好爹,那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陈颂看着她疯癫的模样,眼眸闪过一丝担忧:“没问题吗?”
“不会的,她没用尽全力,她只是想让他体验一下濒临死亡的绝望感。”
赵庆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他杀的?”
“嗯,他养的牛马跑了,怎么甘心,总要找回来。”
“牛...马....”
赵庆表情有点皲裂,没想到她那么直白,也不知道隔着窗户,里面的柳茯苓能不能听到。
李霁初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又看着审讯室里暴怒的柳芙苓:“这家子怎么就逮着她一个人欺负啊...”
“柳茯苓的容貌像柳方海的母亲,他父亲是入赘的,从小父亲就告诉他要学会忍耐。”
可柳方海需要吗?
并不需要。
他父亲却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家里是母亲做主,不能闹,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么憋屈的生活,直到他母亲的父母死去...
他父亲得到了家里的话语权后,就决定带着他改回自己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