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钟金水他儿子?”
村长想到这两家的恩怨,整个人都不好了,最后望向人群中叔公家的孩子:“叔公是你们的长辈,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决定吧。”
人群开始推搡,好一会才推出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那个同志,我想问下,真的是不让翻身吗?”
“是不是真的不让你们翻身,我不知道,但是他的意思是既能解决小的,又能让你们永远地里刨食做个泥腿子,他觉得试一试挺好。”
“嘶~”
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这太狠了。
“靠!钟意这个王八犊子,自己出去了,就不想我们有个好下场。”
“怪不得小二那孩子参加高考的时候就拉肚子,原来是他在诅咒我们。”
“我们两家虽然一直都不对付,可咱们也就说说,看看热闹,这个畜生倒好,真下死手啊。”
“挖,一定挖,咱们苦点累点不算什么,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动我们家后代的主意。”
村长都说三叔公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村民当然也是敬重他的,一听他家的子孙后代永世不得翻身,一个个当即变得义愤填膺,更别提当事人。
只是虽然答应了,不过对方还是有一点害怕,最后索性提议自己挖。
“行!”
一铲子下去,没发现鸭蛋尸体的时候,还有点庆幸,可随着越挖越深,一具开始腐烂的尸体慢慢浮现在众人眼前。
有人生气,有人害怕,更多的是后怕。
他们担心姜时说的是话真的,他们担心自己的后代真的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姜时拽着余悦,把她死死按向坟墓:“你给我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是不是你儿子。”
“放开我!放开我!!”
余悦拼命的挣扎,双眼紧闭,死也不肯睁开眼。
“这就害怕了,你拿起铲子敲在他脑袋上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了。”
“你这个贱人,放开我,我要去投诉你,警察打人了!打人了!!!”
陈颂跟老严在民警怀疑的注视下,移开了视线。
一边的村民也被吓了一跳。
“那...好像是钟意的媳妇?”
“对,是她,当初结婚的时候可是逢人就说,夸他们儿子娶了个城里的姑娘。”
“我去!那这城里的姑娘居然把自己的孩子杀了,不是吧,那这城里人也不咋样啊。”
陈颂几人很快就把尸体运回了警局,村民看到离去的车影,纷纷喊着作孽啊。
只是遗憾玩,就冲进钟意家,一阵打砸。
“余悦,你听到了吗...”
“什么?”
余悦自打被带去找儿子,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憔悴,此时听到姜时这么问,她都没反应过来。
“鸭蛋在喊妈妈,他喊: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妈我好疼啊,好疼...”
余悦脸颊抽了抽,僵着脖子四处看了看,没人。
鸭蛋不在。
她是骗自己的。
对,鸭蛋都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可偏偏她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那张脸,她无比熟悉,曾经替他洗过脸,抚摸过他的脑袋。
可此时此刻,他的脑袋是血肉模糊,她记得,是她亲手拿起铁锹砸上的。
一下,又一下。
整个审讯室静悄悄的,只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
“妈妈,我好疼...”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
鸭蛋一点一点靠近,余悦整张脸被恐惧占领。
“妈妈,钟叔叔真的比我好吗?”
“妈妈...”
“别喊我,不要喊我!!”
余悦捂着耳朵大吼:“你以为我想做你妈妈啊,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过得那么惨!”
“要不因为你,我会离婚??你爹都不要你,全是因为你!!”
“你就是一个拖油瓶!你懂不懂!!”
余悦看到鸭蛋不停地问,她脑海中某根弦断了,双目猩红的扯着嗓子大喊。
“早知道你会害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姜时忍无可忍,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余悦,你真可笑,你前夫移情别恋,你不怪他,结果你怪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孩子。”
“不是,就是他,要是他能乖一点,他爹就不会喜欢上别人。”
“余悦,你知道的,这跟鸭蛋没关系。”
“不是,是鸭蛋的错,不然他爷爷奶奶为什么也不要他。”
“为什么不要他,是因为你前夫的新媳妇怀孕了,怕她家里人有意见。”
余悦嘴唇蠕动,双目凛洌深沉:“你在胡说,我杀了你。”
姜时怜悯的眼神让她再也受不了:“贱人!贱人!那个贱人凭什么得到他全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