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山神庙,冷明妍因为内功消耗太多,且又中了一记来自南宫隐的掌风,此时她已经昏迷了。
不过,却被此时正巧路过的宇文凌空发现了她。
宇文凌空今日,正好送自己弟弟出发去南方,回来的路上,想在此处歇歇脚。
没想到这里正巧有个女子,宇文凌空很是好奇,这女子显然是受了重伤,要不要施以援手呢?
宇文凌空的善良,最终让他做出了决定,他来到冷明妍身边。
先是查看了一下,没有明显的外伤,估计问题不大,不过,他没有贸然的去移动对方。
而冷明妍这时候感觉有人靠近她,但她却小心的睁眼,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子,随后虚弱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此?”
宇文凌空这才仔细打量着这女子,一股鬼魅之气,但这面容却极为美艳。
身材匀称,能感觉出来,这女子是有武功在身的。
宇文凌空小声的说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处,正巧看到姑娘,你这是受伤了吗?可是遇到了什么贼人?”
冷明妍心里冷笑道,我就是那贼人,刚刚还试图去刺杀皇子亲王呢,这等诛九族的大罪,我能告诉你吗?
不过,目的同样达到了,没想到昨日偶然的一说,今日居然歪打正着。
将那南宫隐的妹妹用暗器击中,如若对方没找到解药的话,一定会身死。
冷明妍努力的坐起身子,背靠着门柱,擦了擦嘴角早已干枯的血。
她微笑说道:“我看公子仪表堂堂,定是这长安城里的贵人吧,小女子想求公子一事,不知你可否答应?”
宇文凌空下意识的点头道:“姑娘,我可不是什么长安城的贵人。
不过,但凡姑娘有所求,我能帮忙的话,定会援手,就当是我们今日结识的缘分吧。”
冷明妍没想到与对方初次相识,就能对她如此坦诚。
她好多年都没有这种内心温暖的感觉,冷酷的心仿佛在逐渐融化。
冷明妍稍显害羞的说道:“公子,我身受重伤,想让公子给我找一处僻静之地,用来疗伤,不知公子可否成全?
我孤身一人在此,没有人可求,既然公子说在此处相逢,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
还望公子看在我这可怜人的份上……”说着,冷明妍有点哽咽,但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宇文凌空却很坚定的说道:“姑娘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我看姑娘行动不便,不如你先上我的马,我们先在长安城,找处落脚的地方。
等姑娘伤好了,我们再做其他打算。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哦,对了,我叫宇文凌空。”
冷明妍礼貌的点头道:“我姓冷,宇文公子,我们出发吧,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否则,入城还是个麻烦。”
宇文凌空点头道:“冷姑娘,那我就事急从权,还望姑娘不要见怪。”说着,宇文凌空一下子,将冷明妍抱起。
而冷明妍先是身体一颤,她从来没让男子抱过,一双习惯了杀人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宇文凌空没想那么多,将冷明妍抱上自己的马,随后牵马前行,直奔长安城而去。
路上,宇文凌空小心的问道:“冷姑娘可是遇到了仇家?”
冷明妍低头不语,宇文凌空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紧打了哈哈,说道:“姑娘不好开口,索性不说也好。
我们去我家老爷的新府院吧,那里正好有我的一处独立的小院。
姑娘别多心,那里我也是刚刚安置好。
我可以去我弟弟的小院住,正好就在那小院的隔壁,与姑娘也好有个照应。”
冷明妍不断的点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没想到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能为她着想这么周全。
当宇文凌空将马儿,牵到赵王府门口的时候,冷明妍心里感到胆寒。
真没想到又回到了此处,尤其是,宇文凌空在新府院的门口停留了一下,之后才与把守宇文家府院府门的护卫交涉。
而冷明妍却一直盯着赵王府的方向,生怕赵王李宽和燕无双发现她。
她倒不怕南宫隐出来,因为此时的南宫隐,一定守着自己的妹妹。
还好,最后宇文凌空领着冷明妍进了府门。
不过,这时候李宽和燕无双,正好从赵王府别院出门。
李宽还在与谢红菱说着话,主要是嘱咐她,一定确保别院的安全,还要将今日打斗的善后事宜做好。
李宽回过头看着燕无双,却看到她盯着宇文家的新府院发呆,他好奇的问道:“无双,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啊?”
燕无双缓慢的摇头道:“刚才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不过,可能是属下看错了,不应该是那人,她也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李宽苦笑的问道:“无双,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没听懂啊。”
燕无双看着发愣的李宽,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接话,只是说道:“殿下,属下只是用师门的丹药,暂时压制了南宫姑娘的毒。
不过,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剩下的就靠殿下你自己了,你不是孙真人的徒弟吗?正好为南宫姑娘诊治一下吧。”
李宽撇嘴道:“我?得了吧,她大哥南宫隐可是天下第一,还没几分保命的本事吗?
再说了,我那半吊子医术,还是不拿出来献丑了。
我这时候,应该尽量少与他们兄妹来往。
我的事做得不错了,多够意思啊,继续让他们在别院做客卿。
我只要抓住那冷明妍就好,正好与她新仇旧怨一块算。”
燕无双冷笑道:“想要抓她还不容易吗?
不过,倒是有个两个人能抓住她,如今只是怕殿下舍不得。”
李宽好奇的问道:“谁有这么大本事啊?我都不知道,你别哄我啊,还有我舍不得的人?”
燕无双斜眼看了看李宽,随后边走边说道:“能与那冷明妍打成平手,且精通易容之术,慕容统领就能做到。
她的剑法超群,家传武功定能胜过那冷明妍。
而在轻功方面嘛,只有殿下的独孤雨了,你请她回来即可。”
李宽立刻赶上燕无双的脚步,随后咧嘴说道:“你们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吗?
还我的独孤雨?她就总是这么说你的。
慕容统领的本事,我倒是知道的。
在太原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有压过那冷明妍的武功招数。
只是当时双方都是徒手,她没用剑而已。
有机会真应该看看,都说慕容世家的剑法厉害,领教一下也无妨啊。”
李宽的话音刚落,燕无双倒是好奇的问道:“独孤雨说起我?
她说我什么了?殿下,你说说看。”
李宽心一惊,心想,独孤雨总是把“殿下你的燕无双”挂在嘴边,可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啊。
李宽眨眨眼,随后说道:“没什么,阿雨说你武功好,能与她平分秋色,仅此而已。”
说着,李宽直奔赵王府而去,可燕无双思索了半天。
随后,她追问道:“不对,这话头不对,她说的一定不是这个。
要不就是殿下你哄骗属下,殿下还是如实说吧。
否则,属下去诈独孤统领,也是一样能知道的。”
李宽快步走,根本不敢去继续搭茬,心想,鬼才告诉你呢。
反正我心里没鬼,但这话绝对不能出自我的口中。
赵王府别院,南宫兄妹所住的小院落,南宫魔灵的房间内,南宫隐正用内功,将南宫魔灵体内的毒,引导到体外。
随后,他将一颗家族秘制的丹药,送到南宫魔灵的口中。
这时候南宫魔灵已经醒来,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神黯淡,虚弱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
南宫隐收住内功,边叹气边摇头道:“小妹啊,你这是为何啊?
那赵王李宽的武功,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难道他连一支袖箭,都躲不开吗?
再说了,他身边护卫那么多,那姓燕就是个绝顶的高手,哪用得着你来为他挡这暗算呢?
更何况,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又何必横生枝节呢?”
南宫魔灵轻咳了两声,表情淡然的说道:“哥,你别说了,这一切都我自愿的,。
我也不知道是为何,就是不想他受伤,一想到他有什么闪失,我这心里就发闷。
现在反而很是心安,人有的时候就要做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反正结果我已然不去在乎。
他就是一团火,也许我就是一只飞蛾罢了,纵使最后身死,这也是我的命。”
南宫隐稍显生气的说道:“他可给过你什么承诺?他可知道你的心思?我当日与他谈你的归宿。
可是你自己不让我继续说下去的,为兄知道,我们南宫家没落了,往日世家的风范荡然无存。
但我们兄妹如若想与皇家攀个亲,还是能做到的。
要不为兄我再与那李宽分说,你就留在此处,给她做个侍卫统领。
听说他特别喜欢武功高强之女子,与他赵王府和这别院的女统领,多有暧昧,也许这也是另辟蹊径的办法。
相信日久生情,小妹你也许能达成心愿,为兄也好安心去那终南山修行。”
南宫魔灵稍显激动的摇头道:“哥,你想走,我不拦你,你也没必要为我留在此处。
我伤一好,就上路,也许我与他就是各自天涯的命数,咳咳…”
南宫隐摇头道:“你这是伤了元气,短期内是别想走了,而且强行运功,定会有所损伤。
你伤了小腹,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呢,你是女子,为兄想为你一探究竟,也多有不便,不过说起来,这赵王府别院还是安全的。
你在此处歇息吧,没有三个月,你是别想恢复了。
正好我利用这段时间,去终南山寻一处落脚之地。
等我找到了修行的绝佳场所,我再来接你,如何?”
南宫魔灵叹气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哥,你别在去与赵王殿下说些什么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南宫隐苦叹了一下,说道:“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南宫隐出了自己妹妹的房间。
而南宫魔灵却无力的微笑,自言自语道:“你在天地之间,我在江湖之上,我守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无怨无悔。”
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不知是伤痛,还是心痛,但脸上的微笑依然如花般灿烂。
宇文家的新府院内,宇文凌空将冷明妍,安置在自己的小院落里。
还亲自给她整理了房间,让她住下,并且,给她安排了饭食,所用之物一应俱全,细致入微。
他们二人正想说些话,但却被人打扰到了,只见宇文妙匆匆忙忙的跑来,大喊道:“凌空哥哥,你在吗?
我想让你给我把赵王府的猫儿弄来几只,我想带它们一起修仙。”
可当宇文妙进到了宇文凌空小院的正屋,却看到他与一位女子在说话。
宇文妙歪着头,看着他们二人,突然呵呵笑道:“啊哈,凌空哥哥,你金屋藏娇呢啊!
这可是你要娶的人吗?可真够漂亮的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还不快给我介绍一下。”
冷明妍害羞的低下了头,而宇文凌空立刻迎了上来,小声的说道:“小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属下回头再与你分说吧。
我们出去说,冷姑娘有伤在身,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着,他带着宇文妙出了自己的小院。
而宇文妙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要抓猫儿的事情,立刻把刚才看到一幕忘了。
她的心思全都关注在自己的大事上,不能自拔,这一个女子还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而冷明妍这时候,却看向隔壁府院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李宽,我们不死不休。
日后我定要成为你的噩梦,不枉我鬼罗刹的名号。”
而这时候,身在赵王府的李宽,莫名其妙的打了喷嚏,心想,谁在叨咕我啊。
真是奇怪,怎么突然感到有些冷了呢?要变天了吗?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天色虽然暗下来了,但这气候不错啊,没有转冷的意思啊。
难道是有人想他?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想独孤雨了,好几天没看到她了,真是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