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八月初一,经过长安北郊大营的最后训练的洗礼之后,终于迎来了出征的日子。
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大神级别的人物,登坛做法,经过演算,出征必胜。
大唐皇帝李世民正式向突厥宣战,借此吉日下了诏命。
诏命曰:兵分六路出兵剿灭东突厥;
兵部尚书卫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率领中军。
并州都督英国公李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
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李绩遥相呼应。
礼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从灵州往西北挺进。
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
灵州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可汗。
大军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制,而这里面却有一个隐藏的辛密。
就是没提到李宽独领一军的方向和任务如何,这也让出征的其他几路军马很是好奇。
李世民秘密的给了李宽一道手令,内容只有李世民和李宽父子俩自己知道。
有三个折冲府上府的府兵,在太原等候,那将是李宽手中的兵力,经李宽的要求,全部都是骑兵,虽然,目前马匹不足。
事情真如李宽设想的那样,没有给他回王府的机会,而是直接出发。
还好李宽提前就有交代,否则,王府内的人,还以为李宽不辞而别了呢。
血狼卫已经正式交付到李承乾手里,李宽目前手上的军队,只有四家将的亲军侍卫营、火麒麟卫和新加入的火凤营。
零零散散还有田飞和王林带领的王府侍卫,总共加起来将将到了一千。
但他们却带着将近两千多匹马,而且大多都拉着车,车上有很多箭矢、投枪。
粮草很简单,大多都是李宽主张的单兵干粮,三百头骆驼都驮着火器,是这支部队的秘密武器。
李宽的队伍慢慢的前行,而李恪也在其中,他好奇的问道:“二哥,我们要去太原接手全部兵力吗?那我该怎么办啊?”
李宽笑道:“三弟,你随大军先出关,之后我让长孙克成带着他的亲卫军,护送你到辽东。
放心,贴着边镇走,不会遇到突厥兵力的,况且,有我李唐的其他几路大军在沿途,你不会有危险的。
那边有一路大军在,突厥大军估计也不会到那边去的。
而且,我会在外围一直往东北方向进发,我的目的不是主攻,而是往室韦和靺鞨那边去。”
李恪听到李宽的回答,安心不少。
紧接着,李恪好奇的问道:“二哥,那我们从哪里出关啊?”
李宽郑重的说道:“泉阳平定,苇泽关,那里是姑姑平阳公主,曾经征战过的地方。
我们从那里出关,而且,还要拜祭姑姑,这也是我此行事先就想好的。
三弟,你现在就可以去跟我那家将长孙克成,探讨行军的问题了。
他们都是军伍出身,放心,这也是你累积经验的过程。
以后你们要多多合作呢,这仗不是一天能打完的。”
之后,李恪很谦虚的去向长孙克成请教,一些关于战事和行军的事宜了。
程处默作为主将之一,他们的任务是开路,一股子猛劲儿,很适合他。
而侯成稳坐中军,不断的跟李宽说着,军中的一些细节问题,他更偏向是录事参议的职位。
而田飞和王林一直护卫在李宽左右,每个营地的安全,都交付给他们俩了,明哨暗哨通力合作。
长孙四家将在外围不断的,给火凤营讲述行军的要点和战事的注意事项。
这也是强力灌输他们的战事经验,希望能多一些人,能活到战后。
最为悠闲的,就是古大牛和火联胜两人,他们感觉没遇到突厥大军之前,都用不到他们的。
古大牛本人正和阿史那鲁汉,一起讨论突厥风貌和一些吃喝的问题,还不断的问突厥有没有什么好酒喝。
而火联胜看似从队伍前后,来回巡查,其实就是在遛马。
他不断的更换马骑,说是让每匹马都熟悉行军,因为很多马匹,是刚刚送到他们手上的。
而当初在北郊大营,独孤彦云送来的三百匹马,好像忘了要回去,李宽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没去问,更没说破。
无聊的独孤雨此时,正躺在一车草料中睡觉,用她自己的话说,根本用不到她,她的任务就是晚间护卫李宽的安全。
影子终于不再时时跟随在李宽身边了,她说一群臭男人,就一个她中意的,还不怎么理睬她,索性睡觉来的舒服。
火凤营刚开始,因为得到番号而兴奋了一阵,不断的听取各个统领将军的战争经验传授。
后来感觉还是实战才能够成长,尤其是,每次有人讲述以前的战事。
那魏叔玉都来听听,说是也能增长些经验,做个对应参照,但军中的人,似乎不怎么喜欢他一样。
说来也怪,这魏叔玉一股文人气息,偏偏来参与战事,很是让人费解。
尤其是,很多人知道他是魏征的嫡子,看到他的时候,本来有话说,都偷偷咽下去了。
没办法,文人在军伍之中,是不受待见的,于是,魏叔玉自我安慰的,去找军中的五蠡司马张贺聊天。
这位五蠡司马,属于监军性质,是李世民直接指派的,三十岁左右的张贺,一股子硬脾气,不过他很是好奇,这么年轻的赵王李宽,非要独领一军。
而且,还不与其他几路大军一起行动,慢慢的他也感觉,这就是小孩子出来玩闹的。
尤其是,他得知军中竟然有一位女侍卫,这行军打仗带什么女人啊?
就连他手下的一些人,也都带着挑毛病的眼光,去看待军伍之人,在行军的队伍当中,他们就属于异类。
所以,这张贺就跟魏叔玉一起骑马来到李宽身边,张贺首先拱手施礼道:“赵王殿下,下官请教,为什么行军之中有女子出现呢?
下官要奏请陛下,询问陛下是否得知此事,还要询问这是否是陛下所派。”
李宽本来跟侯成在计算行军时间,突然被身后侧的人打扰,很是不爽。
李宽侧目看了这位自己父皇指派的五蠡司马,又看了看魏叔玉。
之后,李宽微笑的说道:“呵呵,张司马,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请你问本王的记室参军魏叔玉,你们谈这些正合适,何必来此问本王呢?
况且,你眼前的这一千人马,算是本王的护卫,你真正该管的,是即将在太原接手的,那三个折冲府的府兵吧?
护卫由什么样的人来担当,是本王的喜好,况且,谁说军中不能有女子出现了。
再说了,战事要紧,还请张司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
后军补给还劳烦张司马费心了,交付其他人,本王不放心。”
李宽从微笑,微微转怒,就是想让这张贺不要在这里聒噪。
按李宽的想法就是,自己父皇都没管束自己,这五蠡司马就是监军。
与战事有关的事,你参与进来可以,其他的还真不用他来提醒自己。
没事就喜欢装大尾巴狼的家伙,最为讨厌,所以,李宽也没给他好听的。
出发之前,就给这张贺分派了任务,看守后军补给。
可这家伙是怎么发现自己身边,这草料车上的独孤雨的呢?
而我们敬爱的独孤统领,这会儿根本就没搭茬,依然睡着她的美容觉,说是熬夜辛苦。
一个最为尽职尽责的侍卫,最重要的就是要休息好,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最佳的作用。
而这张贺听到李宽的话,先是一皱眉,但依旧不走,指着草料车睡觉的独孤雨,说道:“殿下,出征是大事。
而且,这草料车应该属于补给的一部分,怎么能在殿下您的中军行走呢?
您让下官看管补给,那这草料车,属不属于下官看管的范围呢?
我大唐军规十七律五十四斩中,就明文规定,女子是不可出现在军中的,还请赵王殿下不要自误。”
而李宽依旧保持优雅的笑容,说道:“张司马,本王之所以奏请父皇要独领一军,就是不想让军规束缚住本王的战略思想。
而且,此次本王带队出征,是有特殊战术和目的,要去实验和实现。
如果你非要说这女子的话,那本王告诉你,她是本王的影子,本王到哪,她就到哪。
而且,她是属于护卫的一部分,精通医药,万一本王有个什么不舒服的话,她就能给本王医治。
难道张司马可以替代她吗?张司马能日夜保护本王的安全吗?
如果战事中,本王受伤的话,张司马能第一时间来为本王疗伤吗?
如果能的话,那本王可省了粮草了,张司马大才,可以一人担任两人的活计,还请张司马教本王。”
李宽这会儿,开始不讲理了,但他认为自己的道理说得通。
希望这五蠡司马还是去监军吧,别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
而张贺看到李宽开始生气了,也没敢继续争论,因为魏叔玉不断的让他离开,好像有话要说。
于是,张贺淡淡的说道:“那下官就暂回后军看管补给了,不过,下官还是要如实奏请陛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李宽没去回答,只是狠狠的摆手,像哄苍蝇一般,张贺调转马头向后军而去。
而魏叔玉小声的说道:“李宽兄弟,我去劝劝他,不让他给你添麻烦。”
李宽长叹道:“叔玉兄,不必了,随他去吧,这是他的职责。
以后有什么事,你去跟他交涉,这人太聒噪,反正我是不喜欢,劳烦叔玉兄了。”魏叔玉苦笑的离开了。
而李宽看向独孤雨,说道:“姑奶奶,你就安心的睡吧,刚才我反正是给你撑腰了。
但你没事离那五蠡司马远点,尽量别跟他照面,知道吗?”
只听独孤雨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之后继续翻身睡去。
大军行至太原城外,经过传令兵提前的通知,三个折冲府的府兵,已经等候在此。
李宽号令全军就在这扎营,让折冲府的都尉来中军见他,三个都尉分别叫赵横,孙振和周正。
到了中军大帐,李宽端坐在首位,李恪坐在下首,四名家将在左,火联胜和古大牛在右。
田飞和王林去布置全营的明暗哨去了,这已经成了惯例。
同时程处默、侯成还有魏叔玉,也去学习营哨的布置,说是要提前知道,做到心中有数。
五蠡司马张贺,先是查看了三名都尉的令牌,这属于军中常例。
以防止有人冒充,这一定要与手上的文书对应,否则,会出麻烦。
张贺负责给双方介绍,之后三名都尉向李宽和李恪见礼。
然后,李宽笑着说道:“辛苦三位都尉在此等候了,我们即将要一同出征,敢问三位,府兵一切事宜,可准备妥当了吗?”
赵横看了看其他两人,拱手说道:“禀殿下,一切准备妥当,末将三人共领三个折冲府上府兵力,总共三千六百人,满员。
另外,还有征集的民夫五百人,不过骑兵只有两千,其他都是步兵。”
李宽掐指一算,马匹还是有缺口,之后说道:“收集全太原境内,周边村镇,所有的马具都征集过来。
记住是马具,不是马匹,不可扰民,用钱去买,用粮草去换。
总之,两日内必须凑齐所有步兵所需马匹的马具。
我要出征全是骑兵,必须保证机动能力,至于马匹嘛,边镇已经准备一些了。
如果还是不足的话,那就去突厥境内寻找,先打击一个突厥部族,然后我们的马匹就够用了。”
在场的人听李宽的话,很是兴奋,打击突厥部族?那就是军功啊。
而且,眼前这位赵王殿下如此年轻,这锐气很盛啊,跟着这样的主帅,一定会有所斩获的,于是,赵横三人马上领命就要出发。
而张贺却说道:“赵王殿下,此事不妥吧,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啊?”
而李宽冷冷的说道:“张司马,你是监军,不是谋士,更不是主将,本王行军打仗,无需你来多言,做好自己的本分。
如果你想协助本王的话,那不如去帮助赵都尉他们,去收集马具。
支取钱财去找魏叔玉,他掌管着呢,粮草的事,你们去商量,关于战事,别来参与,本王自有主张。”
听到李宽的话,所有人各自去忙了,张贺一甩袖子,也出了营帐。
而李宽小声的说道:“掣肘啊,以后一定要奏请父皇,这五蠡司马的监军制度,就是逼着主将杀人的嘛。”
独孤雨却慵懒的在李宽营帐的小内帐里说道:“就是,就是,还敢来管本姑奶奶,惹急了我,就让他知道我飞蝗镖的厉害。”
李恪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心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人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