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看您!这样的表情看大嫂,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嫂在家虐待您呢!哭有什么用,被二伯占去的家产又拿不回来!”赵芳华气极了:
“要我说还不如让嫂嫂当家,您与族中长辈说自己老了做不动了,媳妇当家您养老!”
嫂嫂再厉害,可上面有个婆婆压着,主意再大也做不了主。而且这个婆婆还是个耳根子软的,她都为自己嫂嫂感到憋屈。
可见母亲只是低着头嘤嘤哭泣,赵芳华又软了心,只得说道:“我可跟您说,这油布针线拿回去您若是守不住,那就是在要您闺女的命!”
见小姑子在数落自己的婆婆,叶含景在一边儿不说话,自己做儿媳的不能教训婆婆,可做女儿的却可以。这个婆婆啊什么都好,就是胆小耳根子软,被族人一哄,命都能给出去。
“好了,嫂嫂带她走吧。”赵芳华发了一通火,自己扭过头也哭了起来。爹爹瘫在床上,哥哥外甥没日没夜的劳作,嫂子刚刚来的时候多美一个人,现在也熬成了这样,偏偏自己这个娘是个没脑子的。
“好了,你别哭!”叶含景塞了颗饴糖在赵芳华嘴里:“可别跟梅儿说,这还是我偷他表哥的。”
“嫂嫂~~~~~”
赵芳华扭身抱住了叶含景:“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好!”叶含景摸摸她的头,这个比自己还大的小姑子在家的时候多风火泼辣,现在被磨成这样了:“我带来的东西你别自己留,晚上交给你公婆啊。”
说完,拉着自己还在抹泪的婆母出了小姑子的房门。而对面,赵芳华的妯娌范水香正靠着柱子嗑瓜子。
见大嫂的娘家人要走,也不打招呼,只用眼睛上下瞧着,怕赵芳华又补贴了娘家。
赵芳华就是怕这个呢,所以没有给娘与嫂子拿材料,而是带着她们到了秦明月家。
叶含景与婆母停在了鸭舍边,找了孩子上课时石凳坐了下来:“你进去拿就好了,我跟娘在外面等着。”
赵芳华一思索点了头,秦明月不在家,嫂子这是避嫌呢。
没想到秦明月家的门是打开的,进去一看原来是钱大爷。
“钱大爷在呢。”
钱大爷一正在给秦明月的竹篮子浇水,听到动静回头:“大文家的啊,我给秦丫头的这些玩意儿浇水呢,你忙你的。”这丫头种了这么些石片子是干啥,莫非日日浇水还能长金子出来不成。
赵芳华拿了材料出来,见钱大爷还蹲在一堆篮子边:“钱大爷,我走咯!您忙!”
钱大爷也没回话,只是背着挥了挥手。
外面的叶含景则是羡慕的看着鸭舍下的那一片绿油油,闪着细碎光芒的稻田。
阮氏忽然拍拍她手臂:“成天娘,你看里面还有鸭子!”
叶含景定睛一看,可不是还有鸭子。那边树下还跟着几位拿着长竹竿,竹竿顶端绑着布条的人,看样子是在放鸭。
“那是东家养的鸭子。”赵芳华出来刚刚好看到两人在看鸭子,就解释道:“这鸭子在田里跑,不仅不吃秧苗还能吃浮萍跟虫子呢。鸭子屎拉在田里,来年肥都用施了。”
叶含景头都没回:“这鸭子养大了你们东家准备咋弄啊?吃肉还是吃蛋?”
“这不知道了,这批鸭子是试水的,若是后面养得好可能得上千只。嫂子有想法?”
“我就是问问。”叶含景看了两眼婆母,又冲着赵芳华眨眼。
看来是有想法,但是不方便说了。赵芳华点头,将东西给了娘与嫂子又再次叮嘱:“娘,本来这事只是给乔家庄与柳庄的人做的,东家开了个后门我才敢给您,您耳根子软的时候就多想想女儿。”
阮氏被说的脸红,一个劲儿的点头。
“好了!别吓着了娘。”叶含景瞪了一眼赵芳华,赵芳华却对她挤眼。
送走了两人,赵芳华舒了一口气。
这两日确实不少人来找她,除了自己要做的,还有就是要给娘家拿活儿的。她无奈的笑了一下,其实秦明月已经留足了空子给大家钻。
你拿回去,只要按时按量的交过来,谁知道这东西是你做的,还是你娘家嫂子做的?
可这些人非要问个清楚,说白了就是又想卖娘家个好,又不想自己担责任,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哦。就算是自己娘跟嫂子,做不好了还不是要自己担着,总不能让东家担后果。
她摇摇头,人心不足啊!
而秦明月这边,她带了刘氏回到县里。还没等休息休息,刘氏就打发她让开,别挡着自己忙活儿。
好吧,见人家都这么忙,秦明月也不好意思闲着,只能认命的拿出算盘,开始核算最近的账目。
还没等她算完,带娣拴着围裙就来了陈婆婆家,见到秦明月跟见到亲人一样。
“婶子!您终于来了。”说着就拉上她的袖子往外扯:“两老板来了好几次了,要与您谈生意,现在正在铺子里等着呢。”
这是秋娘为了她安全定下的规矩,不管大小生意都在铺子里,茶楼酒肆一律免谈。
行吧行吧,秦明月放下笔,认命的被拖着走了。陈婆婆摇摇头,立马把她的笔墨账本收拾进了柜子,上锁。
为了方便,秦明月都是做男子打扮,好在她身量高,看起来也不违和。
“这。。。。。。”到了店门口,立马坐着一人,见了秦明月站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秋娘笑着引荐:“这是我们掌柜秦老板。”她冲着秦明月点点头,又道:“东家,这位周老板来了好几次都没等到你,他特地让商队先走,自己留下了。”
秦明月微微点头,秋娘的意思是他很着急并且看样子势在必得。
“周老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秦明月学着男子那般拱手行礼。
周老板回礼:“秦老板可太忙了,看在我等了这么久的份上,合作方面高抬贵手啊。”原来真是女子,这么高的身量,少见啊。
“好说好说,周老板请!”
带娣上了茶水拉上了帘子,自己就坐在帘子后面拿着绣棚做针线。她受晓花影响,对绣花有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