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看着后面跟着的看热闹的人,锄头一杵:“我知道你们不少人觉着我是被王家买来的,又是一个女人家,就像欺负我。
或者是没有原因,就是因为我有你们没有,因为嫉妒所以处处给我找事儿!”
不少人目光游移,是的,‘坏’没有原因,就是你不能过的比我好而已。
“我秦明月有户籍有户帖,你们想要赶我走,得看看官府同不同意!我能读会写,我有头脑能做生意,我不仅有男人做靠山,我还有手段武力!乔大光乔大春这两个例子在前,还有谁不服的可以尽管来试!”
她锄头用力跺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撕下来好了。
震慑完,秦明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法很是熟练。
她跟上落在最后的乔金辉,也没故意压低声音:“叔爷,您别怪我。”
乔金辉苦笑,刚刚那番话他心里确实不是舒服,可人家说的也是实情:“没事儿,你说的也没错。这些人啊,不知足。”
“您可知我地里种的是什么?”
乔金辉摇头。
“那是桔梗,一种药材。能吃能入药,药食同源。”秦明月声音不大不小,前面不远的几人也竖起了耳朵,放慢了脚步。
“这应该是景旭娘当初带回来的,只是一直没有种成。去年我发现还有一株在山崖上,就收了种子回来,阴差阳错还真被我弄出来了。
这东西咱们大元都没有,都是从附属小国上供来的,想买书来学都没地方买。”
乔金辉停下脚步,有些激动:“那这这。。。。。。。。”
“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种,想着等我积累经验了看看能不能扩大规模,让庄里人也多一份收入不是?水田虽好,可不是自己的。这东西若是能在荒地上种,那才真的是咱们自己的啊!”
“好孩子好孩子啊!”乔金辉老泪纵横,这才是真为自己庄考虑的好孩子啊。
“您先别说出去,万一没成,让大伙儿白高兴不说,万一又生事端。”
乔金辉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秦明月的手,拍拍她的手背!
前面几人加快了脚步,秦明月也没点明。只是后面她发现,桔梗地里再无一根杂草,还时不时的有人在附近转悠,就连小水塘里的水也不再有人取了。
过了五月的农忙,秦明月又把教字儿的事儿捡了起来。只是这次乔家庄的孩子少了差不多一半,而柳庄又来了不少孩子。
有了柳庄的孩子,总不好在乔家祠堂门口闹嚷嚷,教学场地也被挪到了鸭舍前面的一片空地上。
柳明达也上心,带了些柳庄的男人,不仅切起了一堵墙让秦明月挂字儿,还做了几排石头长凳,又在每条长凳前挖出了一尺左右四四方方的浅坑,里面填上细沙,供孩子们用树枝写字用。
当然这些东西没有乔家庄孩子的份儿,人家来了几个孩子就给弄了几个,让秦明月哭笑不得。
乔金辉一看,脸红又憋闷,马上叫来了自己人,也依样画葫芦,给自己庄的孩子也准备上了。
秦明月发现,这些孩子大的大小的小,大的孩子学不了多久,学的字儿能应付生活才是最要紧。
于是她没再讲三字经,而是先教了两个庄孩子名字辈分从字,接着又着重教了‘契书、约、户籍、户帖、房契、地契’等这些字儿,最后就是地名等,防止被有心人哄骗。
同时,她还让从王兴贵那里买了很多被打磨光滑的小竹棍,一百一捆,每个小孩儿三捆。比起认字更能用于生活中的就是算数,能口算的孩子往后找份伙计工作还是很轻松的。
若是能口算,还能写,还有机会能做上掌柜与管事,对这些孩子来说,这才是最实惠的。
秦明月为这些孩子着想,孩子们的爹娘也看在眼里,凡是能帮她做的,都争抢着帮她。
早上刚刚上完课,钱大爷就来了:
“秦丫头!”
“来了。”秦明月收拾好教具,自然有小孩儿过来帮她放好,明日再用。
“钱叔,啥事儿?”
钱大爷带着斗笠,一脸汗:“我且问你,你说过一种套种法,可还记得?”
“嗯记得啊?”可具体什么作物与什么作物套种她不记得了,木城县的书斋没有一本与耕种有关的书,她现在种什么都是凭记忆。
“我今日在酒馆听到俩外地人聊起鱼蚕共生,你可有听过?”钱大爷有些兴奋,他想做个大胆的事儿。
秦明月点头:“南边有个镇子为水乡,镇里河流交错,出门就坐船,同时她们又精通与养蚕。后来有一农妇把商业种在了河沟两岸,又在河沟上用木头架起蚕架。
上面采桑喂蚕,下面河沟两头拦截用蚕屎养鱼。养出来的鱼不仅不臭,还异常鲜美呢。”
“对对,就是这个!”钱大爷频频点头。
“大爷是不是也想在稻田里弄点啥?”其实秦明月早就有想法了,可田就是庄民的命,要说服他们难如上青天。
钱大爷没回答,反问秦明月:“你看的书多,可有想法?”
秦明月点头:“稻田套种其一可养鱼,禾苗定根后放入寸长鱼苗,鱼可吃浮萍青苔鱼水里的虫子,还有稻花。等稻米灌完浆时鱼也有小孩巴掌大了,这时候的鱼肉最为鲜美。”
钱大爷微微点头,碎石关守着大河却缺水,不是没人挖过池塘,根本存不住水,也就没人养鱼。
偶尔有胆大的人从浑河里打渔,打上的鱼普通人吃不起。若是能稻田养鱼,他敢保证会被抢着要。可正因为如此,鱼苗也成问题,买都没地方买去。
外地买不是不可以,可夏日炎炎运回来谁知道还能活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