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乔家庄跟柳庄的人当然同意了。不用自己养田,又帮忙除草施肥的好事儿谁不同意谁是傻子。
不过等众人都同意后,肖氏才说到是秦明月要养鸭子,众人纷纷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
可已经答应了的事儿,谁都不好意思反悔。特别是肖氏之前对乔家庄的果决,没人敢反悔。
于是又签了一轮附加契约,这事儿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肖氏带着人告别秦明月:“明月空了常来看看我,你若不来,我就来看你。”
秦明月哪里敢让县丞夫人来看她,再看看乔家庄人紧张的表情,她赶紧扶着肖氏上马车:“会常来的。”又悄悄与肖氏说:“我打算在县里开铺子。”
肖氏听了惊喜异常,她笑着拍拍秦明月的肩膀:“能干的好孩子。”
两个庄子乌压压的人目送着肖氏的马车离去,众人终于松了肩膀,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过有人忘事儿就特别快,比如刘月梅的哥嫂子。
“老二你怎么这么蠢!”说话的是乔仕河的哥乔仕俊,他是没有佃到田的那一批乔家人。
刘月妹见男人傻乎乎的,气得掐了自己男人一下,自己叉着腰充足大伯道:“大哥好没道理,没招惹你干啥说我男人蠢。”
乔仕河的娘陈氏推开人群走了过来,她对着叉腰的刘月梅就是一顿骂:“说你蠢还不乐意了,那田就不知道多佃几亩?五亩够干啥,咋就不会知道佃个十多亩啊。”
刘月妹红着眼,气势却还稳着:“娘这话就没道理了,我跟我男人就算是日日在田里劳作也只能种五亩,佃那么多咋种。”
陈氏看了一眼秦明月,扯住刘月妹的新棉衣就往一边拉:“说你俩蠢还不承认,多出来的我跟你爹,与你大哥帮忙种啊,”
“那种出来的稻谷给谁?”乔福星挂着两管鼻涕,一闻一吸。
陈氏嫌弃的看了一眼乔福星:“当然是给你大伯家啊,谁种的给谁!”
刘月妹听到这话当然不干了:“娘,都是您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能这么偏心。大哥一家什么德行你自己清楚,这田交给他种,怕是田里草能长半人高吧。”
刘月妹越说越委屈,声音就越来越高:“您跟爹日日帮他做,我跟仕河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们俩口子忙起来,让你帮忙看下孩子,您是怎么说的?呜呜~~~~这孩子到现在都只说自己是小子,您也是女人,这丫头就这么入不了您的眼?”
秦明月瞪大眼睛,啊?乔福星是丫头?
可这一身打扮,明明是男孩子模样啊,天天也跟一堆小子混在一起疯。
陈氏见大家都看着这边,脸色有点尴尬起来,她呵斥道:“就问了你两句话,哭什么哭!晦气的很。”
“您是长辈,想问当然能问。可您要想拿我一家来给大哥做长工,想到不要想!”刘月妹也来了火气,梗着脖子红着眼,带着愤恨死死盯着陈氏。
“我怎么就那你一家做长工了!我做婆婆的问一句,你做媳妇的又哭又闹,哪家媳妇像你?乔仕河,你是不是男人?自己的婆娘能不能管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氏气急败坏。
刘月妹一手扯住乔仕河,也不让分毫:“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您做娘的比我清楚,我家佃田他来种,粮食归他出了事儿归我是不是?若是几年以后您老两口干不动了,理所应当的让我家养,因为再帮我种田呢!
还有他是不是男人,您做娘的都不知道?我刘月妹把话撂这儿了,乔仕河敢把田给您一分一厘,我立马带着福星和离!”
“娘!”乔福娃一下扑过来:“您不要我了么。”
刘月妹也声泪俱下,左边抱住小的,右边抱住大的:“不是娘狠心,是你爷爷奶奶一家不让娘活啊!你大了又是男孩儿,可妹妹小又不得爷奶疼爱,离了娘她活不了啊。”
“这。。。这。。。”陈氏摊着手着急的想像周围的人解释,可大家都是一脸不信的表情,因为她偏心已经全庄皆知。
乔金辉听见喧闹,又见围了一圈人,赶紧走过来:“陈氏,你做娘的得一碗水端平啊!”
然后又扭头找乔仕河的爹,找到后把人揪到了跟前:“大山,做爹娘的可以偏心,因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嘛!但是你不能过分啊,兄弟不和则家宅不和,传出去让人笑话!”
见刘月妹娘儿仨还在哭,乔大树一脚踹在手足无措的乔仕河腿弯上。
张秀兰见他还扭头过来看,恨铁不成钢:“蠢东西,快去啊!真想跟王老头一样孤家寡人啊!”
乔仕河这才蹲下,从后面抱住了刘月妹:“金辉叔爷,我不和离。月妹要走,我就跟着走,带着俩孩子一起走!呜呜~~~~”
一个大男人说着爷哭了起来,打小爹娘就偏心大哥,自己小时候无数次想,既然那么喜欢大哥为什么还要生自己。
自己七八岁就出去做工,大哥三十来岁还在家里睡懒觉。后来娶了媳妇才弄明白,爹娘生自己就是为了他们百年后自己接起照顾大哥的担子。
乔仕河跟刘月妹一样,越想越伤心:“金辉叔,这田我断然是不会给爹娘种的,我有孩子老婆了,我自己也得为一家人考虑。”
“这孩子,哭啥!”乔金辉见七尺男儿哭的打嗝,又气又笑。
笑完他摆出长辈以及村正的威风:“乔大山,陈氏过来!”
乔大山是个妻管严,陈氏说往东他不会往西:“叔~”
“叔什么叔!”乔金辉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往上一提:“站直溜咯。”
斜眼看了一眼陈氏,陈氏被乔金辉瞧的低下了头。乔金辉这才重心长语道:“对婆娘好是好事儿,可你也得有男人气概。两个儿子平安长大这是多好的福气,其他人求都求不来,你俩口子咋还能厚此薄彼呢?”
乔大山讪笑看着乔金辉:“叔~~~我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多年都是听陈氏的,他只需要干活,其他都不需要管,已经习惯了。
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乔金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啥,一口气堵得上不去下不来。
“叔爷,是侄孙媳妇不好。”刘月妹已经没哭了,只是红肿着眼:“我就是。。。就是忍不住。”说着眼角又聚起一包泪水。
见刘月妹主动替公爹解围,乔金辉反而对这个侄孙媳妇高看几眼:
“没事,叔爷知道你心里委屈,若是以后有难处尽管来找叔爷。”
不逆来顺受,又孝顺有眼力见儿的小媳妇不多,既然嫁到了乔家,那也乔家庄的福气。
刘月妹听到乔金辉承诺为自己做主,心里笑开了,秦妹子这招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