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道理。”刘月妹嘴巴一瘪:“道理就是秦妹子说族长必定跪不下去,”
“秦氏,你不为了族人求情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不敬长辈!”乔金良愤怒。
“算了就算了呗。”秦明月嗑出一颗瓜子仁儿:“再说一遍,我可不姓乔啊,我男人也不姓乔。”
这话堵得乔金良没话说,乔家庄的人纷纷看向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不会说话就别说~
没办法,乔金木赶紧出来救场,他将矛头指向了王老头:“王家的,你这人啥都好,就是性子太软和。家里的晚辈这么无理,你也不管管。”
说完这看似为王老头好的几句后,乔金木叹了口气:“咱们一个庄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就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帮庄里人求求情。庄里人记着你的情谊恩德呢!”
王老头一听,果然心动了。能在乔家庄站稳,并且还能让他们承自己的恩情,这点可太打动他了。
秦明月皱着眉,说实话乔家庄人的嘴脸她是看够了,所以田不租给他们她不仅没意见,还拍手叫好。
二就是她本就对着田有些想法,若是柳庄说话真的算数只种一季的话,另外一季自己倒是想做点其他的。
不过她真的怕肖氏与乔桂儿有旧,而轻易揭过此事与乔家庄继续续约,那才叫白瞎了这几百亩好地。
王老头摆了摆架子,本来站在后面的他现在是全庄人的希望,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他心里很激动,这么多年就有过两次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时候。一次是与桥桂儿成亲的时候,虽然众人都看着他,可他知道人家心里都在讽刺他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第二次就是审判乔二娘下药之事,那时候的屈辱常常在梦里让他惊醒。
而这次,王老头的背挺直了些,这次他们是真的尊敬我,有求于我!
“夫人。”王老头顺着分开的人群走到肖氏跟前。
肖氏看着他,细细的看着他的每一分表情。
见此王老头一喜,他听过乔桂儿说起水田的主人,看现在夫人的这种表情,想来还是怀念乔桂儿的。
而肖氏现在确实平静,也确实在怀念。她完全想不通,那么聪慧的女子,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不算是男人的男人。
“我是王中洌,是王家的家主。”王老头笑着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肖氏语气平和:“我知道,桂儿的男人,景旭的爹。”要不是与这两人有关,我管你是谁。
王老头一僵,心里不高兴。这大户人家的夫人也不过如此,没妇德。
可要求人,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陪着笑脸:“桂儿当年常提起东家与她有恩。。。。。。。”
肖氏只听他说了‘桂儿’两字,脸色突然变幻,马上吩咐肖许:“念故人姓乔,你将地里的大麦按收成算给她们。”
“是,夫人。”肖许拿出褡裢里不离身的算盘,招呼了两个小伙计,拿出账本开始计算。
“夫人,夫人。。。。不能啊!”乔家庄的人见肖氏来真的,纷纷着急。
“东家夫人,您行行好~”
“东家,这田您不能收回去啊!”
不少年老的开始求情,甚至有人跪下,可肖氏面色不变。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乞求,不少老人跪下,一些妇人开始哭泣,孩子看着大人哭,也吓得哇呜大哭。
而其中又以乔金水一家,声音最大。
王老头尴尬的站着,他没想到这东家夫人连话都没让他说完。
“这可咋整!”刘月妹也着急起来。
张秀兰虽然嘴上说着要不要田地都没事,可心里也着急上火。家里三亩水田配着三亩旱地,除了农忙的时候男人跟着一起打理田地,其他时间她一个人就行。
粮食有结余,男人赚的钱除了开销还能存些。若是没了田地,男人赚的钱就只够买口粮啊!
“咋整咋整??”张秀兰见男人急的直跺脚,她看向秦明月。
秦明月看出来了,肖氏不与她打招呼,大概是怕乔家庄的人把她推出来说情。而肖氏虽说给乔家庄的人结算地里大麦的钱,可也没承诺把田租给柳庄啊。而且柳庄的人口不如乔家庄多,这水田大概率还是要分一半给乔家庄的。
这时候张秀兰嘀咕道:“孩儿他爹,若是这田咱们只种一季可成?”
秦明月扭头,看向张秀兰,然后又看向并不为求饶声所动的肖氏。细听这么多的求饶声,都是让肖氏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每一个人说出自己要做出什么改变。
乔大树想了想:“问题不大,这一季大麦未成熟就要收,一亩最多五六十斤好的。其他的瘪壳跟杆子,就是烧个柴火落点草木灰而已。”
大麦不到三文一斤,一亩也就百来文。而稻子一亩差不多三百五十斤,自己留一成三十五斤。乔家庄的稻谷能卖到十五文一斤,这就是五百多文除开种大麦的人力以及种子钱,这还不如只种一季呢。
张秀兰心里一合计,将自己算的与刘月妹说了。
刘月妹一听是这么个理啊,她甚至还想得更多:“婶子,这一季用来养田,说不定咱们 的产量也能赶上王家的,这一算岂不比多种一季大麦还划算。少种一季人轻松许多,男人出去多做两天工不就出来了?”
路春桃与袁氏看到秦明月她们几个围成小堆,便打算过来讨主意,恰好就听到了刘月妹的话:“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算!”
“那咱们也去求情?先立军立状?”
袁氏却看了看秦明月的表情,刚刚肖氏与秦明月的几次对视,她都看到了。再一细想乔桂儿说不定带王景旭与这东家见过,那秦明月与她相识也就不为过。
秦明月只是笑了笑:“婶子们若是觉着这田有必要种,那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