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格局是一样的,只是南北调换了个儿。”刘辉边开锁边介绍:“唯一不好的就是距离前面铺子太近,有些吵闹。”
“那既然有缺点,这租金是不是能便宜些。”
“哈哈哈,你这小娘子,嘴皮子利索。先看看再说。”
这间小院儿没有秋娘看那院子精致,主打一个实用。东西面各三间厢房,南边除了院门外,旁边是半丈宽两丈长的菜洼,现在里面乱糟糟的全是枯草。
刘辉见秦明月在看菜洼,笑着解释道:“这家主子与我家同是京城的,只是他家的伙计从夏日就全部被召回去了。”
秦明月点头,这一家两家都回京了,莫不是碎石关要出什么事儿?但是这房子他们又只租不卖 ,说明这事还有转圜余地。
莫非是北雄要攻过来了?越想秦明月越心惊,不过就算是要打过来了她也没法子,硬着头皮先过呗。
北边是两间三面透风的棚子,棚子角落还种了葡萄,葡萄藤爬满了半间屋顶。
“小娘子可满意?你租这间好啊,与这位小娘子做个伴,来去串门也方便。”刘辉尽量推荐,虽说两家主子并不在意这么几两银子,可这是能体现他办事能力的事儿。
秦明月托着下巴,望着前面的院墙,若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在县城开间店多好啊。
刘辉见她沉思,心里有些急,若是今天能成,他说不定能快马加鞭在元宵前赶回家,还能与家里人过个年。
“两位小娘子,若是两间院子都租了,刚那间一两八百文,这间一两五百文一年,都是三年起租。”
“明月~”秋娘低低唤了一声,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
一两半,这么低!秦明月半喜半忧。
喜的是能少出钱就能在县里安个家,忧的是莫不是真的要出事?
刘辉自小就跟着主家的商队南北奔波,见秦明月的脸色,再听她不同于本地的口音,就猜出了半分。
一边感叹小娘子聪慧,一边半真半假的安慰:“这房子不卖,就说明俩主家还得回来,俩小娘子可得把房子护好啊。”
三人去房牙处立了契,再各自交了百文的税费后,交了钥匙就成了。
刘辉出了房牙门,朝着两人拱手道别:“望三年后,刘辉能再会两位小娘子,记着亲手把钥匙交还于我。”
“刘大哥一路顺风。”两人行礼。
刘辉跨上褡裢,骑着矮脚马往城门口而去,归心似箭。
秋娘摸摸怀里的钱袋子,叹气:“这一下就去了一半,赚起来难花出去简单啊。”
秦明月租的房子暂时还用不上,她打算办了年货下午租辆马车回村,皎皎带不了太多的东西。
而秋娘则是急匆匆的回了婆婆家,她那套院儿之前刘辉住着,稍微打扫一下就能住人。
两人分道扬镳各办各的。
秦明月盘算着手里的银子,感觉心情舒畅。最开始讹的,后来卖斗笠的,还有王景旭给的,再加上油布雨衣的,现在身上统共有将近四十来两。
家里这里那里零散藏着的,距离八十两不远。
哎~仰头望天,看太阳从云层里探头,秦明月心里五味杂陈。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曾经她一掷千金,现在摸爬打滚半年才存下了这么点儿。就算是这么点儿,普通百姓能拥有的都寥寥无几。
给杏花买了两身衣裳,等婆婆去看她的时候带过去。
李大爷一双棉鞋,陈婆婆一绒缎绣不老松的抹额。安国与甜香每人一个绣花荷包,里面装上一把糯米纸包着的糖豆子。
成衣铺子、粮食铺子、点心铺子、首饰铺子、南北杂货,不管买不买她路过都溜达进去看看。两个时辰装了满满一背篓。
既然拿不下了,秦明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先去了租车行。矮脚马带着半旧的车厢,跑一趟大河镇再转去乔家庄,最后以三百文成交。
真贵,秦明月吸着牙花子。
不过这车马行一年生意最好的时间也就年前这半月了,她来了这会儿,起码都租走了七八辆。
“哈哈哈,小嫂子觉着贵啊。”
给秦明月赶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见秦明月坐在车辕上咂嘴就闲聊了起来。
“可不是贵。”秦明月摇着头:“我本是看着县里的杂粮比镇里便宜了一文想多买些带回去,这三百文一出,杂粮的便宜没占到,反倒贴了。”
“哈哈哈,小嫂子真有趣。”赶车的小伙儿笑出了声音。
既然租了车,那就一次性买够,这车费得省出来才行。
县里的粮食点心物价低于镇里,这与繁华的南边相反。想来商人们都是直达碎石关,然后再由当地生意人贩去其他地方,所以又加了一手价。
杂粮,三合面粉,这两种各自买了百来斤。大米,白面各自十斤,还有就是粗盐秦明月一咬牙买了五斤。
本想买些豆子,可这价格比夏日里看到的贵了不少。她不明原因,一问才知道,碎石关冬日冷且长,没有新鲜蔬菜吃就只能吃菜干。后来大家伙儿就买豆子,回去用热水泡着被子捂着发豆芽打打牙祭。
秦明月听完灵光闪现,买了不少豆子不说,还买了老板便宜处理的陈菜种。
“咱们可说好啊,这菜种是今年春日没卖完的,卖了不出芽可别找我。”杂粮店老板抓着种子布袋不撒手。
他以为秦明月是为了图便宜,买来存到春天种。这么多不知她要种几亩地,到时候不出芽找他咋整。
“放心吧老板。”秦明月扯过来种子袋:“保证不找您,我就是买来试试。”
差不多两斤种子,老板最后还是不放心,直接送她了。反正陈种子来年也是随意撒在自己家地里,长出来就吃点,卖是万万不能卖的。
最后又花了大价钱,买了十斤猪板油,几斤半肥半瘦的猪肉。杀猪老板见是大生意,还送了她一大口袋带点贴骨肉的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