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清晨,秦明月一声惊呼,起身又跌了下去。
屁股大腿的骨头肌肉酸痛,更痛的还是大腿内侧的肉皮。
她见王景旭已经起床了,就躲在被子里脱下裤子偷看。昨日洗澡的时候光线不好,没看见。
现在才发现,大腿内侧红肿一片。虽然还没破皮,可皮下已经隐约出现了血丝,碰都碰不得。
难怪昨天王景旭让她擦药,还挺细心的。
至于没有提前告诉她这事儿,秦明月毫无芥蒂,学会骑马对她来说好处多多,她不会不识好歹。
守在门口的小黑子听到动静,大脑袋顶开门看了一下,摇着尾巴去喊人了。
王景旭见本来摇着尾巴的小黑子,对着自己呜呜,就知道是秦明月醒了。
端上一个新的小饭桌,就进了屋。
“哪里来的新桌子?”秦明月爬起来靠坐着,王景旭把小桌子放在了炕上。
“今天早上刚刚送过来的。”他前几日就找了庄里的木匠打了家具,本来想把钱给秦明月,又怕她舍不得花。
“肯定不止这一样。”秦明月笑眯了眼睛,这男人真贴心。
而王景旭却想的是,若是把钱给秦明月,又怕她不舍得花委屈自己,就解释道:
“庄里的乔金成家世代木匠,他家三个孩子都在跟着你识字,若是让你去反而有了挟恩图报的意思,所以便没跟你说。
不止这张桌子,堂屋里添了一套小几大椅子。还在厨房外添了一张四方饭桌,余下又添了椅子六把,小凳子八张。”
真的?秦明月挣扎着要起来看,不得已王景旭只得扶着她起来去外面。
家具已经归位,先是堂屋里靠里墙放了一张长条供桌,本来摆在墙角的灵位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上。
然后对着门就是一套太师椅并着一张四仙桌,这便是待客的堂屋主位了。
然后左右又是各两张太师椅,中间一张小方几。
见秦明月在瞧,王景旭挠挠头说:“这些椅子是他家前些年打的,一直没卖掉,就便宜给我了。”
秦明月不在意新旧,她多看了几眼是因为堂屋的家具与外面大桌子的木材不一样而已。
“难怪,我就算咋跟炕桌材质不一样。这得多少钱,咱们家又不常待客。”
就算是普通木头,只是上了一层桐油,估摸着没有三两银子也拿不下来。
“统共一两半,一方面的借了你的光,一方面乔金成也算是押宝吧。”自己也算是衣锦还乡,现在又在明面上赢过了乔金水,这是算在跟自己示好。
这下秦明月更满意了,这男人不错,不是那种死脑筋。
万一自己家以后真的越过越好,他们遇着小麻烦求上门了,自己还真能不帮不成?现在先收些利息,不算过分。
秦明月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她只知道让自己好好活下去,要融入市井,那就得习惯人情往来。
而且,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看了一遍,见秦明月满脸笑意,王景旭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好了,去床上坐着,还穿着单衣呢。”
这单衣害的他一晚上没睡着,人一动,衣服就撩上去了,一晚上不是露腰就是露肚子,或者露手臂,可累死他了。
一把抱起,走回正房。
秦明月双手搂住他脖子,吧唧在侧脸亲了一口。
在床上坐好,王景旭端来一碗稀稀的杂粮粥,一碗辣椒酱拌面。
见秦明月吃的香,他就知道她馋这一口了。她爱吃辣,昨日中午在陈婆婆家菜都清淡,晚上两个菜也不辣,现在这碗面他就放了多多的辣椒酱。
吃了辣酱拌面,再喝上一口野菜粥,舒服的直叹气。
吃完饭,王景旭又端来水给她漱口。
弄得秦明月都不好意思了:“大可不必,也不至于就娇弱到这个地步了。”
那知王景旭执意如此,还对她说:“你没怪我,我就知足了,况且这些事儿是我乐意做的。
若是要骑马,这一遭是必须过的,普通人学骑马开始不过一两刻钟,你两天来去两个时辰,疼的要厉害些。等大腿里面磨起了一层厚皮,就不痛了。”
秦明月望着被拉住的手,抬头男人半蹲在炕边,跟她说着话,满眼都是她。
王景旭说这些秦明月是知道的,妈妈当初在楼里培养姑娘的时候,琴棋书画诗酒茶,拳脚剑舞推拿医理样样不落,可唯独这骑马是不允许姑娘们学的。
原本以为是怕姑娘们逃跑,现在看来是怕损了姑娘们的娇嫩皮肤才对。特别是那么私密的地方,更要好好保护。
秦明月摸摸他的额头:“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可这么躺着也不是回事儿,你在家呆的时间不长,反正都是痛,我今日骑马去河边溜溜,一次性痛完算了。”
王景旭想阻止,却又听秦明月说:“过两日你走了,等下次回来岂不是又忘了,那这次就白痛了。”
他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迟疑着也就点头答应了。
要说痛确实痛,可不如第一次挖地那般痛;
也不如练琴到指尖全是裂口痛;
更不如学拳脚时,拳脚师傅故意欺辱她,招招往无人看到的地方打痛。
虽然这样想着,可翻身下床一瞬间还是痛出了惊呼。
“别扶我!”秦明月弯着腰,岔开腿,单手扶着膝盖,一只手朝前阻止。
王景旭心疼她,可又佩服着。他第一次骑马是十三还是十四?第二天痛到跟死了娘亲当天一样哭。
缓过气来,秦明月强忍疼痛走动。她知道,只要痛过前面这一会儿,后面也就没这么痛了。
在柜子里翻出布条,挽起裤腿,在大腿根部缠上几圈。现在越穿越厚,若是磨破皮了,有得罪受。
王景旭则红着脸,这人也不避着他些。不过又一想,媳妇多信任我啊,在她心里我是正人君子呢。
绑好后,当着王景旭的面换上稍厚的衣裳,她走的如螃蟹般,却又带着几分英勇的气概。
“大红马没有你,能听我的话吗?”上了马的秦明月突然想起。
王景旭也不确定,可大红马先哒哒敲了两下前蹄,又用鼻子喷了气。然后回头,用舌头去舔秦明月的手。
“哟,那看来没问题了。”秦明月赞许的摸摸大红马脑袋:“乖乖的啊,下次回来我给你吃好吃的干草。”
“小黑子,走!”
一人一马一狗小跑着去了河边儿,快看不到人影了,王景旭才惊觉,自己被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