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明月愣了一下,她没有被王老头掀桌子惊着,但王老头把矛头指向她,让她有点点懵。
都是心尖儿上的人骂不得,所以骂自己这个外人?
“爹,您这话就冤枉我了,我给晓妮也买了啊。”秦明月摊开手掌,里面还有一朵桃子大小绫罗粉绢花:
“我想着晓花年纪小又挨着我坐,就先给她戴上了。做姐姐连先后顺序也要争?那我看平时先把饭碗放到兴贵跟前,兴言也没多说一句啊。”
说完秦明月还对着王兴言问道:“是吧二弟。”
。。。。。。王兴言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还有,”秦明月把掉在地上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是香甜黄灿灿的红薯大黄米甜饼:
“我打算先给俩小丫头头花,然后再给大家分甜饼,你们也非要分完甜饼再给她们俩头花?”
“你你。。。。我。。我。。。”王老头不知道说啥好,只看着一地狼藉,最后一跺脚蹲在了地上。
王晓妮本来听到秦明月说她也有高兴得不行,结果看她的就是一朵绢花,顿时不高兴了:
“那我们都是一样的姐妹,为什么头花你不给我买一样的?你就是个贱人,故意挑起我家矛盾。”
果然记吃不记打!
秦明月也不示弱,跨了一步绕到王晓花后面,抬手就给了靠墙站着的王晓妮一耳光。
“都跟你说了长嫂如母,当着父兄的面你也敢骂你娘贱人,真是欠抽。”
“啊!!娘!您管管她!”王晓妮尖叫,脸上的巴掌印一下就浮起来了。
秦明月却看着一脸不忿道:“娘,您坐着!这丫头我这个做大嫂的帮您管教,没道理您有三个儿媳了还要自己动手,说出去让人笑话。”
乔老太张了张嘴,还是败在了那句‘说出去让人笑话’上。她一辈子要强,怎么能被乔家庄的人嘲笑她不会养女儿?
“当初我给你说了吧,缝完布头有奖励。”秦明月顺手拿来凳子在王晓妮跟前坐下,与站着的王晓妮平视。
“那现在这头花就是奖励!本来你是没有的,我想着你与晓花是姐妹,不好伤了你的脸,所以给你也买了朵。你今日得到的这朵绢花,还是托了妹妹的福,你也好意思闹腾?”
秦明月义愤填膺,对着王老头乔老太问道:“爹娘,您二老说!这家是不是该大家都出力才叫家,老是有人偷奸耍滑该不该收拾!”
王老头使劲一闭眼,头扭到了另外一边,他能说不是?
乔老太顺了顺胸口的气,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逼着两人表态后,秦明月接着训斥王晓妮:“该闹的应该晓花,你知不知道?”
被秦明月的食指一点,王晓妮的脑袋朝后一仰,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她也知道王晓妮是教不服的,她也没打算把她教聪明了,训斥不过是为了给王老头乔老太当她是软柿子添堵罢了。
王老头本来是想把错归到秦明月身上,训斥她处事儿不公的。没想到被倒打一耙,自己小女儿砸了头不说,大的还挨了一巴掌。
“好了好了,二弟媳你去打水给晓花擦脸,三弟媳你收拾桌子。”秦明月拿出一副长嫂模样看向王晓妮:“还杵着,去帮你三嫂收拾东西。”
王晓妮瘪着嘴,看了一眼蹲着的爹坐着的娘,见两人都没看她,只能委屈巴巴的去收拾地上的碗筷。
秦明月起身把装甜饼的油纸包放在凳子上,人转到王老头乔老太跟前:“爹娘,孩子还小,姐妹不合这事就别往外说了。
晓妮挑事儿让爹掀了桌子,娘您也别生气。不就是打碎了几个碗嘛,回头让晓妮多拼点布,我给她开一样的工钱,让她把钱给娘做补偿。”
乔老太紧闭着嘴,她怕自己一松懈,胸口里的气就会化成嗝儿打出来。
王老头动了动脚,乘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干巴巴道:“这丫头,一天不省心尽挑事儿,要不是她与妹妹争,这桌子放十年也不会被掀翻。”
秦明月皮笑肉不笑,跟着附和了两句。她现在算是看明白王老头了,不打不骂孩子感觉是个好父亲。
可你细看会发现,他一个也没护着,然后自己做好人,出了差错旁人都是毛病。
钱财给了乔老太管,对乔老太看似方方面面依着,是个好丈夫。
可你再细看,去租竹林他并未跟妻子商量,在儿女跟前都是乔老太唱红脸,得益的却是他自己。
反正这人啊,好人都是自己做,坏人都是旁人做。
把甜饼放在了乔老太手上:“娘,这是我带回来孝敬您的,也别都给孩子吃了,您自己也吃。”
秦明月这话说得假,乔老太心里却荡起波澜。
让自己吃别省着这话,还是十几年前乔桂儿说过。
不管乔老太吃还是不吃,秦明月吊儿郎当的出了门,她心里暗爽。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算是报了仇。
就是王晓花有点可怜,不过这也是命,秦明月向来信命。
算了,今天这事儿虽然不是自己故意的,但也跟自己有关,还是给她做个小东西弥补一下吧。
回到家,秦明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都绞干了头发才想起还没给菜地浇水。
她也不偷懒,点燃火把到后院,用瓜瓢把水灌入竹筒,将水引入菜地里。把菜地灌饱后,干脆爬上屋后的小山崖,看了看桔梗还安然无恙,这才回到家里上炕睡觉。
“哎!”躺在自己的稻草炕上,秦明月舒服的叹口气:“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