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距离学校不远，几人风风火火地赶去。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正门高大辉煌，配置着两个保安室。
孙曌上前亮明证件递上一条“华子”，很快便在讲义气的保安指引下来到了周炜玺家楼下。
“先按门铃吧。”墨竹看了眼楼下的大门，没有进出卡，根本连楼都进不去。
叮咚，叮咚……
“找谁？”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还好有人在家。
“我们是周炜玺朋友，想来看看他。”墨竹回答道。
“周炜玺？谁是周炜玺？你们找错了吧。”说着门上的通话器便没了声音。
孙曌拍了拍吃瘪的墨竹。“我来吧。”
叮咚，叮咚……
“你们找错了，我们这没有周炜玺……”
“阿姨，不好意思，我朋友弄错了，我们是魔都市大学的老师，因为您之前给学校反馈过校园食堂的食物中毒问题，我们是来家访的。”
墨竹翻了个白眼。小白脸真热情，脸上快笑出花了。
“哦……对对对，是说过这个事，楼下门开了吗？老师上来吧。”那妇女有点恍然大悟，紧接着便打开了门。
“还记得风铃的事和报告上家长投诉学校食物的事吗？只要不涉及到人，事情好像不属于遗忘的规则。”
孙曌得意的挑了挑眉。
“细节很重要，我大学可是选修过刑事侦查的。”
墨竹听了直翻白眼，可拉倒吧你……
三人来到门前按响门铃。
一阵好听的音乐后，一个穿着羊绒针织衫，下身鱼尾裙的妇女打开了门。
“几位老师好年轻啊，”说着她看到了兦媂愣了一下。
完犊子，忘记有这货在。
王小美的样子你要说她做艺术或是玩cosplay的一定有人信，但说是老师，还真没见过这么非主流的样子。
……简直连墨竹都不如。
孙曌又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您好，您好，我是孙老师，也是咱们官方有职务登记的，您看这是我证件。这两位一位是我的同事墨老师，另一位是学校记访部的同学。呃，现在年轻人你懂得。”
孙曌赶忙拿出证件，一边使眼色，一边打掩护。
女人翻看着证件，做工倒像是真的。至于说辞，有点怀疑。
不过既然已经打开了门，还是把3人让进了房间。
“您贵姓？要换鞋吗？”孙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接着问道。
“哦，我姓李，李巧珍，你们进来吧，不用换鞋，沙发上坐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孙老师长得干净利落，确实有教书育人的气质，就是年轻了点。
李巧珍也不再纠结。转身便要给几人倒水。
“别，李女士，我们一会还要去下一家，就不耽误您太长时间。您坐。”
这几句倒是赢得了李巧珍的信任，这几人不像要长坐，直奔工作主题，不是推销，做事到算是认真。她赞许地点了点头，坐在几人对面。
“李女士，您之前上报的食物中毒事件我们教育部很重视，所以这次我特别带着我们同事，一家一户地走访了解情况。您还记得上报的是谁食物中毒了吗？”
谈到正事，李巧珍也危襟正坐。“是……哎？是……哎，谁……是……谁？”
李巧珍从疑惑渐渐变成吃惊，似乎绞劲脑汁也想不起来是个谁。
“有点臭。”兦媂小声道。
“是有点味道。”墨竹被这么一提也留意到了，似乎从刚刚进房间起就一直有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李婶，那个房间是干嘛的？”墨竹似乎找到了味道的来源。
“那个？客房，对，是客房……一直空着呀。”李巧珍回过神来，有点古怪的看着房间，似乎……
“房间里好像有味道，不会是什么线路烧了吧，容易引起火灾。要不您看看吧？”孙曌指了指房间。
“好像是有味道，平时也没闻到啊，不应该，没东西啊……”
李巧珍边说边走过去开门。
众人也紧随其后。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臭鸡蛋味扑面而来……
啊！！！李巧珍像是触电般缩回手，抱着脑袋，向后摔倒在地，不住地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
众人望向房间。
是个男孩装扮的房间，进门左边就是一张写字桌靠着墙，正对着床，椅子歪斜在一边。
桌上放着栩栩如生的高达手办。还有些书凌乱的放在写字台上没有收拾。
床头的墙壁上贴着几张一身腱子肉的篮球巨星海报。
床脚有被子掉在地上。像是在斥责主人睡相不太好。
似乎房间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窗户没开，窗帘紧闭，使房间有些幽暗不通气。
被子的材质看上去很高档。
有一个人影躺在那。
兦媂走上前轻轻地掀开被子。
他穿着睡衣，腹部微微膨胀。
四肢浮肿显得比常人粗壮，露出的胳膊上布满了绿色网状的血管，皮肤呈污绿色，像是有羊皮纸样的斑纹。
双手的皮肤隐隐有些脱落，像是一副手套。
面部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很大且外翻，舌尖微微伸出。
连眼角膜都融化了，很难辩认出生前的样子。
但几人知道，他，就是周炜玺。
“尸体情况应该有10天以上了。”孙曌下了判断。
“死得透透的。”墨竹附议。
几人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
墨竹朝着地上的李巧珍努了努嘴。
“李女士你还好吧？”孙曌过去搀扶李巧珍。
随着房门关闭，像是记忆被封印了一样。
李巧珍看着眼前的小伙子，眼里的恐惧渐渐消失，“我刚摔到了吗？谢谢你啊，孙老师。”
“奇怪了，最近老在这摔倒，第三次了。”她一脸的奇怪，镇定地起身拍了拍裙子，嘟囔着。
“对了，孙老师，你们刚问我什么来着？”她站直身子，客气的笑了。
望着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珠，笑盈盈的李巧珍，墨竹心中升起了一股悲哀。
这个畸形疯狂的世界！
“没事，我们是听您提过学校食物中毒的事，来看看您的。看您气色不错，我们也就放心了。这就走了，还有几家要去呢。”孙曌拉了墨竹一把，开始告辞。
“好的，好的，辛苦几位老师了。”宾主尽欢，李巧珍热情地把几人送出了门。
“几位老师还真客气，茶也不喝一杯……”关上门，李巧珍拿出一块布擦拭着几人踏过的地板。
她是非常爱干净地，甚至有些洁癖。
嗯？
看到鞋柜的角落里有一双旧篮球鞋，有些奇怪。
“这是谁的鞋子啊……我们家有人穿这个吗？”
说着她便把这双鞋和擦完的抹布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滴答，滴答……
怎么地板又湿了？
寻着源头李巧珍摸到了脸颊。
“我怎么了？为什么眼泪止不住……我，生病了吗？”
李巧珍揉着眼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