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墨竹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从黑子出现在墨竹的生活中,让本就习惯了孤单的他心里产生了一丝涟漪。
曾几何时,墨竹也怨过为什么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从记事以来,一直都是自己独自上学,独自放学,独自吃饭,独自睡觉。就连一次家里的保险丝烧掉,墨竹都是一个人坐在窗边这么过了一夜。直到第2天居委会家访,才发现坐傻了的墨竹。
或许孤单才是墨竹童年的基本色调吧。这也造成了他外表大大咧咧,内心极其敏感。
抑郁的过往也许谁都有,但没有一个人像他这般渴求过陪伴。
或许真的是上天垂怜,黑子出现了。
可能并不像墨竹自称的那样,希望一个系统老爷爷,也许他想要的仅仅是陪伴。
这也是为什么,当墨竹发现每次吸收介后黑子变得更灵动,即使嘴上说着不要,却义无反顾的宁愿丢了工作,被人笑话。
当然也许也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
“你对它好一点。”兦媂半转过身一脸认真的说。
这次换墨竹诧异了,这女人难得开次口,居然是为了句玩笑话。“你不是看不到,只能感觉到它吗?”
“它让你看见了它,你才能看见它。而我感觉到了它,所以我也看见了它。”兦媂解释道。
虽然绕的没头没尾,但墨竹却敏锐地又联想到了笔记上的那句(它让你看见了它,它就能看见你),他看向兦媂,希望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兦媂像是随口一说,既无任何不妥,也不多纠缠。好像谈性到此为止。
真是罕言寡语的怪女人。墨竹心中吐槽。
他现在基本肯定了,这女人背后一定有秘密,跟着他也不知道在打的什么算盘。
……
众人不再言语,满怀心事开始返程。
这次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墨竹感觉真相很近了。
而且人活着总不能糊里糊涂的死去吧?墨竹无聊的想着。
……
望着窗外,街上车水马龙,似乎频繁发生的猝死案并没给这座城市带来太大的涟漪,也许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很快又投入到了新的一天。就像一颗石子丢入江面,也许有一点水花,不过很快就不见了。那些死去的人也许也很快就会被人遗忘吧?城市仿佛一座巨大的怪兽,挟持着所有人滚滚向前。至于谁掉队了,没有人会在意,连一粒尘埃都不如。这就是生命的价值吗?
公交到站,两人似乎都没有心思说话,也未告别,径直各自回了房间。
墨竹心情沉重,枕着一只手靠在床边,无聊地打开了那本怪书《伣》,往后又随手翻了几页:
(它不可描述,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不可理解,不可交流……)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都不可?那记录个p啊?这注释除了给脑子打上一串问号,有毛用啊?气馁的放下书。脑海中全是问号,老爹应该是知道什么吧?要不重新订票?
墨竹正想着,陡变突生,空气变得粘稠而腥臭。
“太频繁了!”
墨竹知道,又是介来了,他似乎理解了之前黑子与兦媂描述的那种味道。臭极了,像是腐败的蛋白质,臭得让人恶心。
来不及多想,把兴奋的黑子按入心口,墨竹选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瞬间接入梦魇。
……
一阵天旋地转,虽然是有些习惯了,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次梦魇似乎有些特殊,那种眩晕感久久不能平息。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墨竹打量着四周,周围歪七扭八的躺倒了几十个人。
这次影响的人数有点多啊,墨竹有些感慨,能一次性拉入这么多人,这介的精神力该有多大。
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按这趋势下去未来是不是会有能一次性拉入一个城市的介出现,到了那时,才是末日降临吧?
众人身处一处破败的城中村,周围林立了许多的自建房。大多都没刷漆,有些即使刷了漆的墙皮也脱落了不少,墙壁上随处可见裂缝,还有那被油烟熏黑的窗檐。房子的墙角不知是藻类还是绿色的霉菌,都有些发黑。除了现在人群集中的主道外,瓦棚房的间距大概只够一个成年人侧身而过。头顶满是错乱的电线,地上也到处坑坑洼洼,稍走几步就沾了一脚的泥灰。更远处的小巷子里堆满了垃圾,不用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异味。村里灯不多,迷雾笼罩着整个城中村。
百孔千疮……
路灯下。
墨竹清理了下身上的灰尘,又是一阵扭曲。
惊鸿一瞥盛世颜。不是兦媂还有谁?
没想到她也进来了。墨竹有些好奇,她也是被牵引进来的?还是自己进来的……兦媂看上去并没有眩晕的后遗症,似乎不受梦魇影响,墨竹暗自皱眉,主动上去招呼。
不一会,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但奇怪的是这次好像没有什么惊慌失措,起来的人分成了两股,一股人自说自话的分别走进了附近的自建房,仿佛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家。另一股人就相对正常了些,纷纷凑在一起警惕着窃窃私语。
这次的展开墨竹也有些懵,先看看情况吧,墨竹和兦媂凑进人群。而兦媂的容貌自然免不了一阵惊呼。
交谈中了解到,这剩下来的十来个人中有一位js省省长,孙政伟。看上去50来岁的中年人,膀大腰园,年轻时估计是当过兵,身姿挺拔。或许是长居要职,面相不怒自威。让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难怪大家都聚在一起,感情是来自官方的安全感。
墨竹笑笑不语,眼拙眼拙,平时事实了解少了,居然没认出来让人汗颜啊。
“……情况就是如此。”这次墨竹打算主动出击,在周围人或吃惊,或怀疑,或思考的神情中,将梦魇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你是说我们有可能都猝死了?”一位大妈质疑到。
“如果在这里死于才会猝死…”墨竹耐心解释。
“什么神啊鬼啊的,是不是恶作剧啊……”,“不要乱搞噢小年轻,胡说八道什么!”可能是提到了死字,最近的猝死案刺激着众人敏感的神经,人群似乎有些失控。
“安静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冷静点,事情是有些蹊跷……”
随着孙政伟一发话,人群似乎又平静了下去。他边说着边看下墨竹,“小墨,这种情况我们确实没遇到过,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墨竹发现人群中部分人愣神的看着周围的建筑,眼神闪躲,似乎在害怕什么。
先至少让大家先互相了解下吧,感觉介极有可能是混在人群中的。于是他提议大家先认识一下,说说进来前都在干什么。
众人的精神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进来前的一些事也变成了一片空白,有些人只能回忆起两天前,有些人能回忆起5天前,最离谱的一人居然只能想起一个月前的事。剩下的记忆中只有茫然的眩晕感。
说着说着大家都沉默了。
陌生诡异的环境,众人似乎有些不安。一群人就这么杵在原地,又等待了许久,终于有人耐不住了,嚷嚷着要回家。
“刚不还有一些人嘛?他们不都回家了吗?我也要回家,”随着提议声出现,跟风的人越来越多。
墨竹有些头疼,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疲惫的精神反而容易中招。无奈中也只能先赞同。
所幸周围的空房间还是很多的,于是众人三三两两的各自回房了。